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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傅再一次站在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心里多了些疑惑,他幼时冯澧谷就已经是太子太傅了,年轻时的冯澧谷可以说是一板一眼,根本不给他们这些皇子留面子,哪怕是到了现在,已经步入古稀之年的老太傅站在自己面前,那种压抑的感觉还是丝毫为减。
平时的冯太傅多有收敛不至于这般,可是这刚分别转头再见怎么就严肃成这般模样?
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冯澧谷当即就跪了下来,随着他膝盖落地的一刻皇帝立马就站了起来,“太傅!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老臣今日入宫,是求陛下为老臣,为老臣的孙女做主!”
皇帝下意识的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善终,当即命人搬来凳子主动起身将冯太傅扶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傅你先起来再说!”
“太傅,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朕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
“陛下,臣的孙女今日入宫参加太后的寿宴,回府后一病不起,大夫来诊脉后说,说臣的孙女是中了,中了房中药。”
老太傅说完都觉得难以启齿,他长吸了一口气,稳稳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什么?”皇帝眉头紧锁,“此事朕一定会给太傅和冯家一个交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冯澧谷缓缓起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徒留皇帝一个人面色铁青。
“陈德!派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来事情的原委!”皇帝都快气炸了,太后的寿宴还有人敢在宫里耍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陈德不愧是御前大太监,当即就一帮太监将有所涉及的宫女带走挨个审问,一边还亲自带领太监将今天所涉及的所有地方一一排查,连御花园的鲤鱼池都没有放过。
跳下池子寻找的小太监在一阵阵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知道一个人惊呼的声音传来,陈德这才摆手将所有人遣散。
一个不大的纸包被呈在了皇帝面前,牛皮纸包裹着外面,内里还印着太医署的朱砂印章,黄帝看到这枚醒目的印章的时候脸都绿了。
“去,去吧太医院的院正给朕带来!”皇帝强压着怒火吩咐道。
陈德不敢耽误,当即就派人将院正从屋子里拽出来,一路小跑着往御书房赶去。
“臣,臣叩见陛下!”院正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时候气还没喘顺,知道皇帝将那个印着太医院印章的纸包丢到他面前时,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不敢耽搁,院正当即打开纸包,根本不用仔细查看就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当下不说皇帝的脸色,院正那本来因为奔跑而泛红的双颊瞬间没了血色。
“这,这,这,”一连三个这字,他硬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这件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皇帝冷冷的说道:“是不是该告诉朕,这件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有什么作用?”
“这,这个是,这个是可以致女子不孕的药物。”院正拿着那个纸包的手都在发抖,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宫中秘辛,多数是用在皇帝不希望怀孕的妃子身上的,只是这东西用过之后无法恢复,所以一直封存在太医院中很少会取用。
如今这样的毒物突然出现在宫中,别说是皇帝了,院正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泛着凉意。
“这,这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臣,臣真的不清楚!”院正颤着声音说完,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凌厉急忙补充道:“陛下息怒!臣,臣马上就回太医院查,马上就查清楚!”
皇帝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身间一把将茶杯挥落径直砸在人身上,滚烫的茶水兜头泼下,跪着的人愣是一动不敢乱动。
“滚下去,再出现这样的事,你这脑袋就不用留了!”
“是,是!臣知罪!”院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皇宫中乱作一团,知道明月高悬才堪堪停歇下来,这一夜谁都没能安睡。
反观萧府,更是一阴一阳,二房院中萧二夫人长吁短叹了一整晚,一闭眼就是事情败露后自家女儿名声尽毁的模样,可又害怕二爷会发现什么端倪,就连叹息也要藏在被子里不敢发出声响。萧沁芳也不敢安睡,战战兢兢了大半夜临近天明才睡下,一晚上折腾的丫鬟叫苦不迭。
反观萧安然的百芳院,一片寂静安然,没有半点儿嘈杂的声音,就连在屋外守着的小燕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萧安然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用早膳时却发现二房两人都浑浑噩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萧安然见状在心底嗤笑了一声,表面上默不作声的用完自己的早膳,也不顾萧老夫人那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拍拍手带着小燕走了。
萧老夫人一看二夫人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等到二爷和三爷都离开后终于是忍不住了,挑着一副死鱼眼死死的蹬着她:“你看看你那是个什么样子,别说这件事情查不到咱们头上,就你这副样子,可别人家话还没问你就自己招了!”
“沁芳你也是,不管你做了什么,现在都得当作是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母亲。”
“知道了,祖母。”
两个人有气无力的应着,萧二夫人在心里恨恨的呸了一声:“要不是你个老虔婆挑事,我女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事到临头了,你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夫人走后萧沁芳扯了扯二夫人的袖子,“娘,你说我要不要去找郡主问问?”
“这件事可是郡主吩咐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问什么问!”萧二夫人狠狠的点着她的额头,“你还怕事情牵连不到你头上是吧!”
“这几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可是我约了人要去逛新开的那家珍宝阁啊!”
“不许去!”二夫人呵斥了一声,也不管她转身就走。
萧沁芳愤愤的跺了跺脚,心里对萧安然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