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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郕戟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过表明上还是要笑意盈盈的面对他:“孤与萧姑娘的婚事,萧姑娘虽然说将军并不阻拦,可是此事毕竟是婚嫁大事,孤还是想亲耳听听萧将军的意思。”
萧云崖捏了捏拳头,他恨不得当场否决,可是他答应了萧安然不会干涉那他就不会干涉,哪怕心里的怒火就快要将理智吞噬殆尽。
“小女的意思,就是微臣的意思。”
萧云崖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哪怕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愿意,可是他还是点头算作是应允了。
“不知世子殿下口中的第二件事是什么?”萧云崖既打不得他,又骂不得他,生怕他再提婚约的事情自己会失去理智。
若是自己打了世子,被皇帝和恭王妃责怪事小,伤了女儿的心事大!
连郕戟见他不愿意谈论此事,便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
“第二件事。”连郕戟抬头靠在床框上说道:“不知萧将军可听说了那件事情?”
“陇西郡。”
仅仅三个字,让萧云崖眼神一凛,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连郕戟:“世子虽然不在朝堂,却是什么事也逃不过世子的眼睛。”
连郕戟笑了一下:“孤就当作这是萧将军在夸赞孤了。”
“陇西郡,这件事情孤那个皇叔应当头疼了很多天吧。”连郕戟把玩着脖子上的玉坠:“不知道萧将军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陇西郡太守,此人在陇西任职三年没什么建树,但是这么多年陇西都不曾出过什么岔子,相比这位太守大人虽然无功也算不得有过。”
“可是此次陇西郡有难民流出,这些难民肯定不是一瞬间汇聚,萧将军还认为陇西郡太守无过吗?”连郕戟冷了神色:“为官之人,若不能为民众做主,而是一味追求中庸之道,那无功就是有过!”
连郕戟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萧云崖心里一颤,突然对面前之人有些改观。
他能走到今天不是第一次接触皇室子弟,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哪怕是当今陛下的皇子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敢说出这种话的人。
“陇西郡的事情自然有陛下决断,不知世子叫微臣来到底是要做什么?”萧云崖脸色严肃了起来。
“陛下绝对不会任由陇西的难民涌入京城,届时若是出了暴动难免会派人镇压,自古以来君为舟而民为水,若是这次暴动处理不好,必然会威胁到皇权的地位。”
“近年天灾频发,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到现在,不过是靠着国库充盈扛下来的,可是边关连年战事吃紧,打了这么多年仗国库还能有多少积蓄?”
“天灾耗去一半,战事耗去一半,如今边疆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正事急需修养的时候,百姓早就被繁重的赋税压得抬不起头,若是这次的事情闹大,是什么后果还需要孤明说吗?”
连郕戟抬头直直的对上萧云崖的眼睛:“萧将军觉得呢?”
“百姓受够了压迫就会揭竿而起,若是再起战乱国库就会因争斗更加空虚,赋税就会更加严苛,造反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多。”
“如此恶性循环,必定落得个人怨天怒的下场。”萧云崖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在边疆打了这么多年仗,经历的战事越多,反而越看重生命,因为他太清楚了一旦起了兵戈,无论结果是什么。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见过太多血泪,所以更能明白也更清楚战争中的罪恶和痛苦。
“孤希望萧将军请命,安顿流民。”连郕戟沉默许久缓缓说了出口。
“那么多大臣都无可奈何,微臣又能做什么呢?”萧云崖第一恨自己是如此无能。
恨自己只会打打杀杀,如今却连无辜困苦的百姓都无法安置。
连郕戟神色暗了一下,他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陇西连绵的山脉,本是不易于田耕之地,少有的农田也都是阶梯状攀附山林而生。”
“此次流沙更是使得许多人一年的劳作功亏一篑。”连郕戟的声音有些暗沉,他缓缓抬头神色不明的继续说道:“若要安顿流民,除了沟通相邻的郡县以外,更重要的是将原本难以赖以生存的地势转变成难得的宝物。”
“陇西的高山既是农耕的困境,但也是当地民众的机遇。”
“陇西地势虽然险峻,但是其高山环绕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环境湿润温度适宜,高山更易种植茶树,山林中的药材更是宝物。”
“挑选事宜的药材种植,还有那些山林中的奇珍异树,这些东西虽然不能量产,但是对于当地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最重要的事要兴修道路,要将通向外面的大路打通,才能兴兵利民。”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萧云崖的神色越发沉寂,他看着连郕戟的目光渐渐发生改变。
初次见面时的愤怒早就消散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敬佩,更多的则是忌惮。
看着少年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说着自己的见解,萧云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想。
陇西郡的事情朝堂上一直有关于这件事的争执,可是他们所说的大大小小无一例外是不希望,或者说是害怕难民涌入京城。
唯有一个人,唯有眼前的少年,心中所思所想都是为了黎民,他所设立的假说都是为了百姓长远的发展。
那些难民在他眼中似乎不是居无定所的乱民,而是宝贵的值得珍视和为之打算的存在。
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为百姓思考,为百姓做主的官吧。
怪不得他能说出无功即是有过这样的话。
只因为在他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这一刻连郕戟在萧云崖心中的形象忽然改变了,他好似理解了自己女儿的坚持和执着。
可是同样的,他久经沙场的双眸也看透了这份睿智和担当身后无穷尽的祸患。
若是有的选,他真的不愿自己女儿跳入火坑。
可惜的是,萧安然早已经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