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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个人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外人的流言蜚语,为何却没有勇气站在所有人面前亲自展示自己的生活?
萧安然不懂,后来她慢慢就明白了。
或许是对这世界积攒了太多绝望,渐渐的便会从世界中慢慢消散。
所以这一世,看到冯汀的第一眼,看到那个还对这世界充满了愤世嫉俗的才女的时候,萧安然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一世她希望,至少是她希望,冯汀能够展露自己的才华和本事。
这一世她想要看到一个不同的冯汀。
“喂!你和萧安然说什么了?”
马车走了一路,眼见得马上就要到公主府了,平乐郡主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冯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正了脸色问道:“郡主,你原本打算下给萧姑娘的药是什么作用?
“啊?”平乐愣了一下:“什,什么东西?”
“药。”冯汀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反应过来后的平乐神情立马躲闪了起来:“你,你不是说此事就此作罢吗?”
“别问了!”
见冯汀依旧神色平和的看着自己,平乐近乎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
“好,我不问了。”冯汀没有多说什么,说罢便移开了视线。
平乐开始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尤其是坐在冯汀身边。
“郡主,长公主府到了。”丫鬟轻轻的掀起门帘。
平乐见冯汀未动便率先下了马车,冯汀紧随其后,两人一起入府,一路上冯汀始终落后半步跟着平乐朝长公主的殿前走去。
“臣女冯汀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手里正捏着一枚葡萄,见到两人立马露出和善的笑容。
“冯姑娘有劳了,快请起。”长公主轻轻挥手,立马有小厮丫鬟引着冯汀到下首坐下。
“平乐,你就站着吧。”
“我……”在长公主面前,平乐郡主还是敢怒不敢言。
“冯姑娘,小女顽劣,之前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长公主站起了身,亲自走到冯汀面前。
冯汀急忙站了起来:“臣女明白,请殿下放心。”
“臣女今日肯来,便是准备应下殿下女师的邀请,既然要传授学识给郡主,臣女必然会遵循有教无类的准则。
“冯姑娘能这么想,本宫就安心了。”长公主拍了拍手,秀珠立马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
盘子里静静躺着一根厚重的红木戒尺,戒尺被保养的很好看不出一点儿划痕和开裂。
“殿下这是……”
长公主取下盘子里的戒尺递给了冯汀:“冯姑娘,这把戒尺本是我为自己第一个孩子准备的,却没想到第一胎怀的就是个姑娘。”
“这把戒尺本宫已经放了很久,如今是该见见世面了。”
“本宫今日将这把戒尺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够成为她真正的先生。”
“姑娘对平乐的一切教导都不必提前禀报过来,只要是为平乐好了,本宫概不过问。”
长公主说的十分认真,就差握着她的手郑重承诺。
冯汀捏着质感极佳的戒尺一时有些困惑,若是长公主有这般觉悟,又怎么能把这平乐郡主娇纵成如今这般的性子?
长公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苦笑着叹了口气,她无奈的看向一旁无聊的摆弄茶杯的小郡主说道:“本宫就这么一个孩子,又是个姑娘家。”
“本宫总想着一个姑娘再娇纵又能有何用?本宫贵为一国公主难道连养育一个女儿的资本都没有了吗?”
“事实证明是本宫想错了。”
长公主说完以后,空气罕见的静默了片刻。
冯汀这一次郑重的接过戒尺对平乐说道:“臣女定然尽力而为,决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长公主终于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平乐站在一边看两人毫不顾忌的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讨论她的脾气,当即就暴躁起来。
可是只要长公主在这儿一刻钟,平乐心里就算是有天大的怨气也都得忍着。
“冯姑娘,公主府还有一处闲置的院子,等会儿本宫叫下人来收拾一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下人们说。”
“冯姑娘在府里面算是半个主子。”
“臣女多谢殿下垂爱。”冯汀直起身子俯身鞠躬。
“冯姑娘有理了。”长公主十分满意的看着冯汀,这才是一个名门闺秀该有的气度和风采。
萧府书房,萧安然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成堆的书册,里面大多都是兵法和战术。
对这方面萧安然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今日她还有更值得期待的事情即将发生。
终于,就在萧安然将一本兵书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她就这么翻着玩儿了一下午。
“小姐!”小燕一把推开大门:“刚才岳阳楼的伙计来说有人送了一份契书。”
“您先前不是有提前吩咐过吗?”
萧安然点了点头:“那契书他可一并拿来了?”
小燕眨了眨眼睛,突然贼嘻嘻的笑了起来:“什么契书?”
“奴婢没看到什么契书啊?”
小燕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连带着萧安然也皱起了眉头,她刚想说话被一张纸挡住了视线。
“小姐您说的,不会是这个东西吧?”
小燕拿着契书在她面前晃了又晃:“是这个吗?是这个吗?”
“小燕!”萧安然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小燕嘿嘿的傻笑了两下,识相点将契书交给了萧安然。
“小燕,契书已经拿到手了,看来给你脱籍的事情需要提前了。”
“小姐,您,您当真……”
提起这件事,小燕心里其实比萧安然还不放心,但是最重要的,她生怕这件事会让她和萧安然之间的关系变得生分。
小燕虽然是家奴所生,但是运气好被分配给了嫡小姐做丫鬟,这本该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是萧安然不受宠,她身边的丫鬟小厮也要跟着一起遭罪。
到后来,萧安然身边真正的能说上几句体己话的就只剩下小燕一人而已了。
所以,为小燕做这样的打算,萧安然从始至终都不曾后悔过,这件事绝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萧安然一直埋在心底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