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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皎没有察觉到舅舅瞬间刺骨的视线,伸手轻轻将男人扶着自己肩膀的手拿到自己面前。
他的手非常宽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盖修剪地十分干净整洁。
温玉皎需要用两只手才能捧住他的手,试探地问,“舅舅?”
“嗯。”温晏没有将手抽开,就这么淡定地垂着眼眸,看她想做什么。
结果温玉皎直接将他的袖子往前掀开,露出小臂上青青紫紫的淤痕。
“怎么这么多伤痕?”温玉皎看舅舅手臂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贵重的古董花瓶被人摔破又用胶水随便黏起来一样心疼。
只是心疼美好的事物被人轻易破坏,没有其他意思。
这些伤痕,明明三天前还没有的。
难道这三天,舅舅都在跟人打架?
坐在副驾驶的王秘书听到老板受伤,冷汗都快落到眼睛里了。
他擦了擦汗水,侧身,努力控制视线没有往后看,“温总,前面发生了车祸,路况可能会有些颠簸以及意外,您和温小姐受伤了吗?需要我让人来为您处理伤口吗?”
王秘书等了几秒,才听见老板冷冷的声音。
“不用。”
王秘书被这两个字冷得脊背发凉,忽然心神领会,将挡板升起。
温玉皎还在心疼舅舅的躯体被人为损坏,没注意到挡板升起,小声问,“舅舅你和人打架了吗?”
温晏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几岁?”
跟人打架。
他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直接花钱找人。
温玉皎看着这些伤痕,越看越心惊,淤青层层叠叠,看着不止是受到一次剧烈打击。
她忽然觉得自己手臂也疼起来,连忙把舅舅的袖子重新拉下遮住。
只要看不到就假装没有伤痕。
温玉皎犹豫了几秒,“舅舅,我去给你买些药吧?”
“不用。”温晏淡声拒绝。
温玉皎将他的手放开,哦了一声,低下头显得有些失落和不知所措。
温晏拧眉,安静了几秒,“车上有药,不用你去买。”
正在思考怎么劝‘叛逆’舅舅擦药的温玉皎立刻抬起头,“真的?”
她看到舅舅纡尊降贵地点了下头,松了口气,“那就好,那舅舅要记得擦药。”
温晏从喉间淡淡挤出一声嗯,调整了一下坐姿。
淡然自若地等待小外甥女开口说要帮他擦药,然后他开口拒绝,反复三次后,他才会勉强松口答应,让爱操心的小外甥女为自己擦药。
轿车行驶到目的地。
温玉皎望着窗外,各个领域的精英以及白领精英步伐匆匆,穿梭在冰冷的商业大楼间。
车一路行驶至地下停车场。
温玉皎跟在舅舅身边,乘坐专用电梯到达顶层,电梯直达办公室,路上没有遇见其他人。
办公室占了一层楼的一半,除了办公区域还有专门的会客室和休息室。
温玉皎逛了一圈,内心被舅舅的有钱程度震撼得头晕目眩。
光办公室就有300平左右,办公室后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更像是一间普通的住宅屋,卧室、浴室、书房、衣帽间应有尽有。
温玉皎呆呆地被王秘书带到办公桌旁的沙发坐下,茶几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桌精致的下午茶,甜点小巧玲珑,红茶味浓香甜,没有丝毫苦涩。
无所事事地吃了几口甜点,温玉皎趁着王秘书拿着文件离开的空隙,走了过去,小声问,“舅舅,我要做什么吗?”
她问的时候有些微妙的瑟缩,毕竟舅舅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叮嘱舅舅要记得涂药后,男人身上的气息就越来越冷冽冻人,眼风扫过来像是要剜下谁的一块肉,吓得王秘书满头大汗。
温晏放下钢笔,鼻梁上依旧架着眼镜,狭长凤眸扫来,矜贵地微微眯起,“会什么?”
温玉皎张了张嘴,卡壳。
她学习的不是金融专业,能帮舅舅做的事很少,况且这么大个公司,每个岗位都会有专门的负责人,端茶倒水的工作都不一定能轮得到她。
温玉皎脑筋转悠了半天,尴尬地羞红了脸,嗫嚅,“我…我还是先离开,不打扰舅舅工作了。”
温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指尖在桌面上的纸袋上敲了敲。
温玉皎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看着纸袋俏脸茫然。
温晏站起身,将外套脱去,丢到呆呆的小外甥女怀里,走向休息室,丢下一句。
“过来,帮我上药。”
温玉皎一手抱着外套,一手拿上纸袋,跟在舅舅身后进入休息室。
她双手都拿着东西没办法推门,温晏就站在门口,单手顶着房门,垂眸望着她头顶的发旋。
温玉皎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头发蹭过他的手臂,留下轻轻浅浅的痒意。
温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门关上。
温玉皎将外套挂在专门的衣架上,把纸袋打开,研究里面放着的药。
“先用喷雾。”温晏坐在床沿,单手将领带扯松,丢在一旁。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扣子,一颗颗解开,动作漫不经心,明明是非常让人热血喷张的场面,却因为温晏那张冷淡禁欲的脸,让人生不起亵渎的心思。
温玉皎眼珠子四处转悠,不敢看他,“舅舅,我帮你处理身后的伤。”
除了背后的伤没办法自己处理,其他地方怎么想都能自己涂药,不用她帮忙。
温玉皎自认还算识相,捏着喷雾快步走到舅舅身后,看不见舅舅的脸后,悄悄松了口气。
温晏一直冷冷地没有开口,上衣褪去,温玉皎视线范围内出现健硕充满雄性魅力的宽厚脊背。
从身后更能看出男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腰窄,附着一层线条流畅的肌肉。
现在这完美的身材上到处都是青紫的伤痕,这些伤痕不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还多了一丝别样的致命诱惑。
“舅舅,我开始了。”温玉皎晃了晃脑袋,将不合时宜的黄色晃掉,举着喷雾对准淤青。
轻轻一按,药剂从喷嘴中滋出,薄薄的水雾喷在淤青上,瞬间凝聚出一团水渍。
温玉皎伸出手,手掌贴上附着肌肉的肩胛骨。
男人灼热的体温被药剂降低了些许温度,却在她手掌贴上时,体温上升,湿润的水被揉开,吸收。
温晏手掌猛地收紧,紧紧攥着床沿,面无表情地感受柔软的手掌在自己背上游走,揉捏按压。
后槽牙咬紧,下颌线紧绷,喉结不断滚动。
温晏凤眸黑沉幽冷,活了三十年,头一回感受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