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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er3 卢骁篇 2
董莯禾人狠话不多,戴上手套,拿上工具,三两下完成缝合,快准狠用来形容她再准确不过!
她放下工具,摘了手套,扫视下面的学生们,带着点傲气说道:
“缝合、打结是基本功,你们这把年纪,要是连这个都不会,趁早放弃学医算了!”
要是教授说这话,他们敢怒不敢言,但是她在他们看来年纪太轻,他们忍不住开始表示不屑。
“你到底是谁啊!”一个人大喊道,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董莯禾没有任何表情,冷眼看着台下的一切。她长得太过软萌,即便眼神冰冷如刀,在旁人看来依旧没有半点杀伤力。
她轻哼一声,从工具包里拿出***术刀,随手往已经缝合的肉上一切。
“来吧!来个人缝一下。”她边擦着手术刀,边往后退。
“我来!”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男生上了台。他看了看她划开的口子,心里一喜,就要戴上手套去缝合。
“女性,”董莯禾探头看了一下,“小腿,锐器伤。患者说自己是模特,最好不要留疤!”她努努嘴,“这伤口,你打算缝几针?”
男孩比了一下伤口长度,不太确定地说:
“七、八针吧!”
“滚下去!”她冷声说。
男孩回头看了看她,有些不太服气,问道:“我哪儿错了?”
她抬眸看着他,轻笑一声,举起手上的手术刀。
“不是不要我教吗?要不,我给你割一刀,保证分毫不差,什么都比不过亲身体验,你试试就知道了!”她说。男孩有些不高兴,但听她的话,大抵知道自己判断有误,灰溜溜下台。“还有人要试试吗?”
“我!”在其他人犹豫的时候,卢骁站了起来。她点点头,往后又退了一步。卢骁戴上手套触碰伤口附近的组织,回头看向董莯禾,“女性患者,小腿受锐器伤,创口平整,创面较大,初步诊断为损伤至皮下。”他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这样的长度,很难不留疤。”
“你打算缝几针?”董莯禾又问。
“十针。”这次他倒是回答的很有信心。
“开始吧!”她点点头。清创,消毒,铺巾,局部麻醉,再次消毒,检查确认创口,缝合,整理清洁,最后敷上纱布,防止二次伤害。
完成后,他回头看向她,小心翼翼地说:
“老师,好了。”
董莯禾上前瞥了一眼,问道:
“患者提出不想留疤,为什么不用美容缝合?”
“急诊缝合需要让伤口迅速止血。这个创面我觉得如果是活人身上,第一考虑的绝对是止血,如果对疤有比较多的考量,建议后续可以进行除疤手术。”卢骁回答。
“是吗?”她上前检查他的缝合,有些意外,“比我想象中好,但是还是不够熟练。这就是个不会动的死物,不练熟的话,在活人身上可干不了。”
“是的,老师。”他受教了。卢骁下台,董莯禾看着刚才第一个上来的男孩,说道:
“现在知道错哪里了吗?急诊医生,需要比专科医生更清楚后果,了解病患需求并聊清楚,这样才能保护双方利益。”她划开了一道与卢骁刚才缝合的伤口一模一样的口子,抬头看着他们,“想学的,自己凑过来学,不想学的坐在下面。”
同学们面面相觑,纷纷上前把讲台围住,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神色未变,依旧完美的完成缝合,有卢骁的缝合在旁边做比较,众人才发现她的技术绝对当得上老师这个称号。
董莯禾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头都没抬一下,一直就着一个创口换了几种方式缝合。她打结的姿势优美,甚至能让人觉得身边有音乐响起,她每一个动作都很干净利落,像是每天都会做无数次类似的事情,但她完全没有厌烦的表情,一直都很有耐心,很专注。到了下课时间,她正好打完结,抬头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教授让我转达一句话,回去好好练,下节课必考。”她指指缝合的伤口,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她到底是谁啊?”等她走了,他们还是忍不住问。
“你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吗?”助教看着他们,“董莯禾,这个名字你们不熟悉?”
董莯禾……
大家都在回忆,有一人忽然叫了出来:
“复旦的董莯禾?!那个超级天才?”
“就是她啊!”助教点点头,“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众人一抖,董莯禾可是个连碎尸都能缝合成原貌,痕迹几乎瞧不见的狠人!虽说人家是专业学法医的,但她精通临床,也知晓法律,心理学更是行家,全才到不能再全才的一个人。
大家都在遗憾这堂课没好好听讲,毕竟这位是个传奇!
卢骁也和大家一样遗憾,但他毕竟不是学法医的,对董莯禾崇拜度没有那么高,就是觉得她的缝合技术的确漂亮,不过……
“如果多缝几针倒是可以让痕迹小些,但费用……”午餐时,卢骁忍不住又想起了课上的事,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急诊还是要救命,不要考虑那么多才对!”
“女人的美貌就是命。”闻言,他抬头看去,只见董莯禾端着餐盘站在他的桌前,“况且我课上说了,这女人是个模特,美貌是她吃饭的家伙,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哦!”她放下餐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能坐吗?”
“哦!当然可以!”卢骁连忙起身,“那老师你坐,我吃完了。”说着就要走,董莯禾眉头一皱,说:
“坐下!跑什么?我吃人吗?”
“没有,没有。”他只好继续坐下,可此时餐盘里的食物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整个人都有几分尴尬。
“没意思!”她看他这样也没了食欲,把餐盘往前一推,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薛教授带着学生果然一代不如一代,研一、研二也就你还能看看。”
“大家也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小声地说。
“什么身份?”她挑眉,“你们是第二军医大的学生,服从不是你们的本能吗?怎么今天就和我闹了呢?!”
“研二的学长学姐,今天本来都在医院实习,被教授叫回来骂了一顿,然后……”他看着她颇为稚气的脸,“董老师看上去……不是,据我所知,董老师今年也就20岁,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正常。”
“正常个鬼!”她依旧不开心。她看着他,突然来了句:“我要喝奶茶。”
“现在吗?”他一愣。
“对,现在!”她说。
“也可以。”他点点头。
卢骁带着她去了他们小组的讨论室,拿了冰箱里的牛奶,和柜子里的立顿红茶给她做了一杯奶茶,装在一次性杯子里,还一副献宝的样子。
董莯禾看着眼前的奶茶,有些苦笑不得,挑眉问道:
“这是什么?”
“奶茶啊!”他笑着说。
“你没喝过珍珠奶茶吗?我要那个!”她嘟着嘴,开始耍小孩子脾气。“珍珠有点困难。”他想了想,拿了支记号笔在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底部画了几个黑色实心圆圈,“好了,珍珠。”他指着黑圈,“奶茶。”他又指指杯子里的奶茶。
“你真的是……”董莯禾看着杯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他落座在她的对面,微笑着说:
“其实,我的确比你大三岁。”
“也是。”她喝了口奶茶,又立即放下,“没糖,太苦了!”
“糖有的。”他立即起身去拿糖包,随即放进她的杯中,并用搅拌棒混合,“我们平时喝咖啡比较多,但偶尔也会喝这种奶茶,不过比起牛奶,淡奶油更合适,只不过这里的淡奶油用完了!”
她手托腮,静静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想做急诊医生啊?”他停下动作看着她,她继续说:“我上课前去教授那边看过你们的资料,你本科的学校虽然一般,但你的成绩很不错。按一般医学生的想法,专科比急诊好,你为什么会选急诊呢?”
“那么,你为什么会选法医呢?”卢骁反问道:“你是女孩子,法医又苦又累,工资还不高,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工作,但实际上有多少人可以接受这种长期与死人接触的工作呢?”她还没有回答,他又说:“科室轮转的时候,就是给我们最后选择的时候,在那里,我确认了急诊是我的梦想。有多少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梦想呢?我觉得未来什么的不重要,此时我可以选择就是最美好的事!”
他的眼睛下,遮掩不住闪闪发亮的眼睛,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不,应该说是热爱!
“跟你不同。”她喝了口他调好的奶茶,“我不是因为梦想。”她凝视着他,“这个职业对我来说,是救赎。我没你那么热爱它,我敬重,尊敬,仰望着它。”
他看着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想那个他本以为人很漂亮,脾气很坏,能力很强的女孩,其实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