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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探 21
一大清早,戴令曦和乔楚生陪着童丽来到《新月日报》报社,她手拿几份多年之前的报纸,眼里偷着坚定。
何主编每日都是第一个到报社的,看见推门进来的他们,他愣了愣,看向唯一熟识的童丽。
“你可还记得这个?”童丽把几份报纸放在他的桌上。
“记得。”他仅仅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你和她长得很像。”
童丽一怔,看向戴令曦。
“你果然知道她是谁。”戴令曦向前一步,“是因为忏悔吗?”
“我一直想,亲口和你说一句抱歉。”何主编很真诚地说,“为博版面,我当年在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发表了对你母亲的不当言论,真的……很抱歉。”
他深深地鞠了个躬。
童丽流下了眼泪,她立即擦掉。
“有什么用,她死了,被你害死了!她明明不是凶手,却被舆论逼迫地认罪。”她看着他,“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知道。”他低着头,“这些年我一直很想赎罪,我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希望能为你做什么。”
“发表申明吧!”戴令曦忽然开口,“就说当年那件事是他自杀,你为你的报道感到抱歉,所以澄清。”她看向童丽,“这样如何?”
“可是……”童丽并不想放过他。
“我希望以后不只是你,还有你们报社的报道,在不确认是事实情况下,不会发布。”戴令曦补充道,“这是你唯一可以为这家人做的事了。”
童丽还想说什么,却被戴令曦紧紧握住了手,与她眼神对视,她看到她的坚定。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此时,乔楚生站了出来,“我也会一直关注着你们。”
走出报社,戴令曦支乔楚生去一家来回至少半小时点心店买点心。乔楚生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以多年来对她的了解,他信任她,一句没问就走了。
戴令曦和童丽去了隔壁的西餐厅喝咖啡,童丽一路都在打量戴令曦的脸色,最后忍不住开了口。
“你知道当年的事了吧!”她虽然在问,但语气却没有一丝疑问。
“那你真的以为你母亲死于舆论压力吗?”戴令曦反问。“当然!”童丽点头,“她是突然改口的!”
“那你有没有看相关报道?”戴令曦又问。
“我每一篇都认真地看过。”童丽如此说道。
“其实因为你母亲一直没认罪,所以何主编写了一篇怀疑有其他凶手的稿子,你猜他认为是谁?”戴令曦微笑着看着她。
“我?”童丽指向了自己。
“没错。”戴令曦点点头,“你母亲看到这篇报道,就知道杀人的就是你。”
“不可能!”她拼命摇头,“你骗我!”
“叶瑛是红极一时的歌女,你以为她之前没有受到舆论的压力?”戴令曦冷静反驳,“为母则刚,她拒不认罪当然是因为她不是凶手,但如此坚定是因为幼女还在,她想见自己的女儿。”她挑眉,“那你认为,谁能逼这样的她认罪呢?”
“我?”童丽指向自己。
“你承担了你母亲的命,你不能做傻事。”
童丽抬眸,与戴令曦对视,在她平静的眼神中,心里的各种情绪渐渐平复,她叹了口气,扬起一抹笑容。
“我娘是非常勇敢的人,我一直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认罪,谢谢你为我解答。”她说。
“不要放下仇恨。”戴令曦盈盈一笑,“有这份恨意,你会坚持下去,为更多像你似你娘的人报仇!”
童丽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乔楚生回来了,把点心放在桌上,用眼神询问她的发生了什么。
戴令曦起身拍拍他的肩,离开了咖啡馆。她抬头看着天,脑海中闪过一段对话:
“你想用舆论迫我放弃?痴心妄想!”男人气急败坏地说。“你错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要继续,我奉陪到底。”女人冷静地说。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会被这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影响。一辆车停在她的面前,有一人为她下车开了车门。
她看向他,眼里还有没散去的苦涩。
“令曦,我们回家吧!”路垚一句没问,扬起笑颜,说着。
很久之后戴令曦才知道,路垚从未改变过。
他一直是个心怀善意,却无从表达的男孩,他对家人依旧任性;对友人依旧纨绔;对路人依旧狠绝。他有时以利益为重,很是自私;有时敏感细腻,容易逃避;有时嫉恶如仇,杀伐决断。
但这些都不是戴令曦面前的他。
在戴令曦这里,他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退让,她需要他长大,他就会强迫自己成熟,分明看出了她许多的秘密和谎言,但他学会她不说他就假装不知道。
他爱她,固然有男女之间的情意,更有雏鸟对初见之人本能的孺慕之情。她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是第一个尊重他,赞赏他,关爱他的人。
这么复杂的感情,戴令曦觉得如果当时委托人给的任务是攻略路垚,她应该会被判定失败。
路垚破了个新案子,心情很好,拉着戴令曦想要跳舞。
“什么案子?”戴令曦问。
“树人中学副校长被人从塔上推了下去。”注意到她的表情,他说,“我记得你没在树人读过书。”
“我认识一个人,他在树人。”看他皱眉,她补充道:“谢臻,副校长秘书,我曾经为了些事和他见过一、两面。”
“他就是凶手。”路垚说。
“他舅舅很疼他啊!”戴令曦挑眉,“老乔要头疼了。”
“我想着是不是不该抓他?”路垚叹息一声,见她好奇就把案子说给了她听,“你觉得怎么样?”
“要是真像他说的这么伟大,干干脆脆的认罪不好吗?”戴令曦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楚生哥同我说过,杀人需要很大勇气,但并不是所有杀人的人都是勇者,也有很多懦夫。”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招呼了青儿过来,“明早准备车子,我去趟胡竹轩那儿。”
“我真惹了麻烦?”路垚问。
“没事,有我呢!”
第二日,戴令曦早早的出门,但终究比乔楚生去的晚些,他那一刀已割了下去,戴令曦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戴小姐是为老四来的?”胡竹轩知道他俩有些交情,便直接问道。她看了眼乔楚生的伤口,他下手向来实在,不过好在她来得及时,深是挺深,但长度还好。
她叹了口气,微笑着对胡竹轩作揖。
“轩叔,许久不见。”她说,“令曦此次为的是我的夫婿,路垚。”
“路垚?”胡竹轩轻念这个名字,是觉得有些好笑,竟勾起唇角,“这一大清早,老四给我来这么一出,戴小姐也出了面,路垚还真是厉害啊!”他看向副手,“我倒是不知,戴小姐已经成亲?”
“的确没有。”戴令曦微笑着说,“不过幼时我已同他在长辈见证下,签订了婚书,成亲自是早晚的事。”
“那戴小姐可知路垚做了什么?”胡竹轩问道。
“轩叔,我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她朗声说道,“不久前,我在广州的大掌柜被杀了,那些在广州与我戴家有关的店铺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不过几日我戴家在广州的生意下降了4成。”没有人知道她的意图,只得安静听下去,“我远在上海鞭长莫及,但事关戴家我连夜发电报给广州那边,请求警察局帮我抓捕凶手。于是我的二掌柜落网了。”她抿抿唇,“警察局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旁听了他的自白。原来,他知道我大掌柜私吞公款,还私下倒卖货物,为了隐瞒这件事,大掌柜威逼利诱下属,二掌柜面上不显,心里是不服气的,于是他想到一招,杀了大掌柜。”她看向胡竹轩,“轩叔,你觉得,他是否做对了呢?”
戴令曦知道胡竹轩不会回答,于是看向乔楚生。
“这二掌柜似乎做的有理。”乔楚生立即接话。
“倘若他真有理,为何不去警察局报案?又或是直接向我报告?选择杀他是不是有点奇怪?”她顿了顿,“另外,大掌柜虽然侵吞公款,罪不可赦,可终究没造成我戴家名誉受损,反倒是他死了外界议论纷纷。还有,”她看着胡竹轩,“要是这二掌柜真为我好,是不是该主动认罪,别搞得我非得出面,弄得我下不来台呢?”她鼓掌,“您瞧,我这么一说给您听,自己就懂了!”
“戴令曦,你别指桑骂槐!”胡竹轩副手不满。
“我只是晚辈请教前辈而已。”她再次作揖,“轩叔,有空一同吃饭。”
说着,她就要带乔楚生离开,胡竹轩的手下想要拦,他阻止了。
“戴小姐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此次我看你面子,若是有日路垚犯我身上,我必不饶他!”胡竹轩说。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