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默认卷_第五十八章 青草堂
一想到这里,谢太太是真感觉身上乏透了。
“你也别急,这事也急不得,咱们且先忍些日子,看看京城的动静再说。”
忍!忍!忍!
谁不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
邵姨娘心里大恨。
前头你们谢家胆小怕死,把高氏给休了;这会还是胆小怕死,又把人抬进来。
她这辈子是作了什么孽?
凭什么要她忍?
……
“父亲!”谢二爷追过去,目光环视一圈,下人们颇有眼色的退下去。
谢老爷扶了稀疏的几根胡须,“何事?”
“高氏母女已经找到,咱们要不要往京里递个折子,也好让皇上安心。”
谢老爷沉吟了片刻,点点头:“很是应该。”
“那儿子这就去写。”
谢老爷一只手落在谢二爷的肩上:“有些事情不必详说,一笔带过就行,只说如今高氏母女身体安康,一切平安。”
不必详说的自然是休妻再娶的事情,谢二爷心想,自己也是做官的人,哪会那么蠢。
“是,父亲。”
“邵姨娘那头,你还要在敲打敲打,咱们谢家是有规矩的人,主母就是主母,妾就是妾,该尊着尊着,该敬着敬着。”谢二爷面甜心苦,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谢老爷幽幽睨了他一眼,“高氏身子有不好,不能让她劳心劳力,在房里将养着,找几个妥贴的侍候。别的,一切等京中的旨意来了,再说。”
谢二爷细细揣摩着这几句话,“儿子一切,都听父亲的。”
谢老爷扬长而去。
谢二爷轻咳一声,一旁远远站着的谢总管忙凑上关。
“老爷的话,都听仔细了?”
“听仔细了。”
“知道该怎么做?”
“二爷放心,青草堂上上下下都在咱们的人。”“盯紧些。”
“是。”
……
入了垂花门,轿子停在青草堂门口。
谢玉渊站定,细细打量她日后的居处。
谢家东路是大房的地盘,西路是二房的地盘。青草堂在西路的最后面,偏僻的连个苍蝇都懒得飞过去。
顾氏笑道:“阿渊啊,这是青草堂,你父亲亲自为你们娘俩挑选的。这些下人也都是他掌过眼的。你仔细瞧瞧,要瞧顺了眼,就留下,要瞧不顺眼,我再挑好的来。”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前世的谢玉渊跟本听不出这里头的门道,这一世,她自然清楚。
顾氏在告诉她,这屋子偏僻,是你父亲不想让你们娘俩走动; 下人里有他的人,为的是看住你们娘俩。
你要是不想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我也可以帮你安排换人。
看清楚了,这是我在向你示好,拎得清、拎不清就看你聪明不聪明。
谢玉渊心想,我都做了六年的鬼了,还能不吃一堑,长一智吗。
她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开口,只听高氏在一旁轻幽幽的唤了一声:“妹妹”。
顾氏浑身一颤,又喜又忧,眼睛死死的看着高氏木讷的脸。
妹妹是她的闺中小名,高氏嫁进来后,妯娌间热络,私下里顾氏常常换高氏阿杼,高氏也常唤她妹妹。
如今高氏疯归疯,却还记得当年的私房话……罢了,罢了!
顾氏拍拍高氏的肩,一扭头,对着身后的老妇人低语了几句。
老妇人是顾氏陪嫁孙平家的,她立刻点了几个下人的名字,把人请出青草堂。
谢玉渊一看那几个下人,果然都是前世作妖的人。
这些人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藏在暗处,把她们母女俩的一言一行传到外头。
也难怪自己会死得那样惨。
不过,只有孙平家的叫走的那几个吗?
未必吧!
顾氏投之以李,谢玉渊当色要抱之以桃。
“大伯母,我在孙家庄的时候跟着村上的郎中学过几天的药理,大伯母唇色带紫,眼中带白,说话微喘,有些血亏之兆。。”顾氏微微吃惊。
“可用乌贼骨10G,党参20G,焦白术10G,黄芪20G,生地10G,女贞子10G,旱莲草10G,仙鹤草20G,煅牡蛎发15G,炙鳖甲15G,血余炭5G,甘草5G,茅根炭20G。藕节炭20G。黄苓10G熬成中药,一日两盏,一个月就能调理好了。”
顾氏笑笑,倒也没往心上去。
自己血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苦药也没见好,她一个庄上来的小丫头,能懂什么?
就算懂,庄上的郎中又能是什么好郎中,能看个头痛脑热的,就算不错了。
不过,这丫头的心倒是好的,人也聪明的紧,和她挺投缘。
“大伯母先谢了。走,咱们进房瞧瞧。”
谢玉渊见她没放心上,也不多嘴,扶着高氏往房里走。
青草堂约有六七间房,院中遍种花草,芭蕉犹多,院中一角几块奇石,一池清潭,几株翠竹,倒也挺雅致。
“这府里每个奶奶和小姐身边,都是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另有几个打粗丫鬟,孙平家的,你把那几个大的领来见见礼。”
“孙平家的,先别忙,我和娘一天一夜没睡,累得很,又是赶了一夜的路,风尘仆仆的,还饿着肚子。”
孙平家的是老人,立刻扬声道:“来人,侍候二奶奶,三小姐净面休息用饭。”
……
等顾氏和孙平家的一走,丫鬟们从打水的打水,摆饭的摆饭。
“青儿,你坐下来一起吃。”
“噢!”李青儿应了一声,浑然没有察觉几个大丫鬟发青的脸色。
谢府上下,除了最最得宠的心腹,有哪个下人能和主子坐一张桌子吃饭。
三小姐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我不信任你们。
三人用完,谢玉渊朝李青儿递了个眼神。
李青儿从进府到现在,一颗心悬在半空,连夹菜的手都是抖抖索索的。
然而心里再害怕,她还是拿了个小板凳往门口一放,像个门神般坐下,大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娘,入了这府,你有什么可交待我的?”
高氏自顾自爬上了床,淡淡道:“没什么可交待的,多看,多听,多想,旁的且看命,以后我就是个吃斋念佛的疯子,无事,你不要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