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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长月烬明151尾声
澹台烬残存的意识,飘荡在广袤无边的空间,无限又飘渺的时间中,突然感觉应该是指尖的部分,在微微颤动,向着远处看去那是一条细细的丝线。
念姝闭上眼,感知着那宛如丝线一般的能量,找到了,她虚空一握抓住了那缕丝线,而丝线的另一端白光泛起。
生死两端,一线相牵。
她缓慢地收拉着那条长长的、不到头的丝线,慢慢地感受到了些许重量。
也许从这之后,他再也不是人间君王澹台烬,也不是魔神澹台烬,他只是她的澹台烬了。
澹台烬顺着那条丝线向外飘荡而去,他也看到了晴空万里,久为的金日悬挂于其中,他虚无的身体似乎在越来越短的丝线下,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
丝线几乎绷直断裂消失的那个刹那,两端的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是念姝。
是澹台烬。
***
风声嘶鸣于天地间,又是雪落,新年将至,身穿斗篷的二人隐匿着身形朝着远处亮起的灯火走去。
魔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仙门上下的人无不知道,逍遥宗的兆悠掌门最心爱的小徒弟沧九旻为了终结魔神,拯救苍生,甘愿成魔,被真神诛杀,从而关闭了同悲道。
而每一年的新年初始的第一日,掌门屋中总会彻夜燃灯直至天明,人人都知兆悠掌门与衡阳宗的衢掌门交好,在这场战争中,一人失去了心爱的小徒弟,一人失去了疼爱的女儿,团圆之时,只剩两人互相慰藉。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屋内两人,却总会摆五副碗筷。
雪夜风寒,屋外挂着的法器金铃,泠泠作响。
“欸,来猜猜看吧,这一次是谁先到?”
“苏苏吧。”
“那我猜是九旻和念念来了,”兆悠掌门一边嘀咕着,一边解开门口的结界,“每年都是这两人最晚来,今年总不可能又是他们最后吧。”
在看到门口的二人之时,兆悠笑着,转头对着屋内的衢玄子说道:“哟,今年可算是让我赌对了。”
***
次日,新年夜的喧嚣落幕,逍遥宗,云淡风轻,又是一个好天气,兆悠还是倚靠在那颗树边,看着宗门弟子来来往往,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
啧,好辣,真是好酒啊,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哪搞来的酒,下次再来,他定要问问。
旁人不知,兆悠对着远处将要下山而去的两人轻轻道了句再见。
再见,这一句像重逢又像告别的话,他们还要说很多很多年呢。
***
念姝与澹台烬告别兆悠真人后,二人并肩而行,避开仙门弟子,一路下山而去。
如今,再回头想起往日时,总觉得轻舟已过万重山,眼前等着他的是浩然的大道与苍茫的人世。
风声呼啸而过,前面就是人声鼎沸的市集了,澹台烬低下头,握紧了念姝的手,念姝抬起头,对着他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地笑了笑,两人向前走去,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骨血相缠,灵魂相融,直至共眠于棺
——
此后今生,连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