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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和文谨的家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内,五年前文秀花了五百块租了一个套房内最小的一个单间,四年前文谨在这里出生。
站在楼道内,文秀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对面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
“咦?阿秀吗?”说话的是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她手上提着一袋垃圾,看见文秀有些惊讶:“你去接小谨了?”
文秀说道:“对,刘姐,忘了和你说一声了。文谨在幼儿园遇上一点事,我给他退学了。”
刘美花有些震惊:“啥事啊要闹到退学?”
“有男孩打他头。”文秀一边说,一边拿钥匙打开了门。
“那,那你准备给他换个幼儿园?”刘美花说:“那可是咱们这最便宜的幼儿园了。”
文秀随口糊弄了一句,打了声招呼后就关上了门。
刘美花是她来这认识的第一个人,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刘美花给她找的。
她见文秀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还怀着孕,样子看着格外可怜,就多帮衬了她很多。得知文秀怀着孕还要在外面的餐馆帮人洗盘子之后,就隔三岔五把她媳妇吃不完的水果送给文秀。
文谨出生之后,为了养孩子,文秀开始打两三份工,没有时间带孩子。刘美花便主动说让文谨给她带,反正媳妇生的小孩也是她来带,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
于是文秀就每个月给刘美花五百算是文谨的伙食费,白天文谨就放在刘美花那里养,晚上就接回来。
刘美花扔完垃圾,把从幼儿园放学的孙子接上,又顺路买了打特价的菜才回家。
她的丈夫正在阳台吹口哨逗鸟。
刘美花把菜放在餐桌上,丈夫问她:“小谨呢?你没一起接回来?”
“噢,阿秀去接了。”刘美花说:“阿秀说今天有个男孩打了小谨,估计是老师给阿秀打电话了吧。”
“阿秀也是够辛苦的。”刘美花长叹一口气,一边择芹菜:“这一两年学费涨的厉害,就连麦田幼儿园都要一学期四千五了,现在又打算换一所读。”
丈夫诧异:“换一所?他读麦田那会就弄了不少手续了,其他的他进不了。”
他们家的小孙子读的是整个县里最好的幼儿园,一年学费都要九千多。
“这么多年阿秀也没跟我们提过小谨他爸,我估计啊——”刘美花撇嘴摇摇头,“前段时间我说给她介绍个人她也没要。”
“这么年轻不再找一个,估计是怕后爹对小谨不好。”丈夫说:“文秀又年轻,再生一个照顾不来小谨。”
“可不就是。”刘美花说:“今晚吃芦笋和芹菜吧,特价买的,这个芹菜才八毛一斤,早上的时候还要一块二。”
晚上文秀蒸了一点南瓜和玉米,就着昨天剩的一点剩菜吃完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文秀牵着文谨出门散步消食。
盛夏的傍晚温度依旧很高,只是偶尔会有徐徐清风从巷子口吹出来,这一瞬间格外舒服。
文秀带着文谨先是去手机店,原先那个手机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平时连上网都卡的不行。
文秀花了一千块买了个新的手机,又重新花了几十块办了流量月租。
从手机店出来,文秀又牵着文谨去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全程文谨都安安静静的跟着,一声不吭。
吃完饭的时候文秀就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个便宜儿子。他实在太瘦了,脸上甚至连小孩该有的婴儿肥都没有,身上一摸全是骨头。
文谨出生的时候就有先天身体不足,再加上原主一心赚钱养家,根本无心照顾。刘美花虽然会做一些好吃营养的饭菜,但是她重心还是照顾她的宝贝孙子,至于文谨吃的多不多她也管不着。
文秀心想,先把文谨的身体补上来再说。于是让系统出一份适合文谨的营养菜谱。
从水果摊出来,路过一家水产店,放在最前面的水缸中,突然翻出一条鱼,跳在文谨的面前。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没吓着啊?”水产店老板正在一旁杀鱼,看到这幕连忙走上来想要安抚小朋友,却见文谨面色如常,声也不吭一个,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原地蹦跶的鱼。
“哈哈哈哈鱼跃龙门,喜事喜事。”水产店老板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以后说不定能中状元哦。”
会说话的人永远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而离了水的鱼蹦跶了几下很快就没了活力,只剩下尾巴时不时拍打几下,生命力很快匆匆流失。
文谨盯了一会,视线又落在鱼缸里的鱼。
文秀微微一笑,对老板说:“这条鱼包起来吧,原本还在想明天吃什么菜。”
“好嘞——”水产店老板手脚麻利将鱼捡起来,“要杀吗姐?”
...
拎着东西,两人一路慢慢散步走回家,此时天边橘红的落日渐渐归隐地平线,风一吹,道路旁的香樟叶哗哗作响。
回到家后,文秀将刚刚买的蜜瓜切成小块,放在碗里,端进房间里给文谨吃。
“文谨,吃点水果。”
文谨吃了几个后就不吃了,文秀把剩下的几个吃完,将碗拿去厨房洗干净后,碰到其中一个合租室友回来。
是住在对门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家都喊他老昆,谁也不知道他真实姓名叫什么。
五年前刚来的时候老昆还时不时骚扰过原主,搞得原主特别怕遇到他。
他还是个酒蒙子,赚了点钱就拿去喝酒,经常半夜摇摇晃晃回来。
不过自从知道原主怀孕后,老昆倒是再也没骚扰过她。
文秀看了他一眼,点头以示招呼,正准备离开,却被老昆叫住了。
男人一手拎着塑料袋,袋子里的酒瓶子撞得叮叮当当响。另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来掏去掏出一只绿色的青蛙玩具,然后颤抖着手递给文秀。
玩具很新,文秀看了一眼,没伸手接过,她问:“你偷的?”
听说老昆年轻的时候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有次被抓到后打断了一只手,所以他有一只手干不了重活提不了重物,抬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
不过他本人却不承认。
“什么偷的!买酒送的赠品,拿去给你儿子玩。”说完就将青蛙玩具塞到文秀手中,然后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
文秀看了看手中的玩具,是一只铁皮的弹跳青蛙,旁边有个发条可以拧。这个玩具看上去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原主小时候都没玩过。
回到房间,看见文谨正蹲在窗子下的角落,不知道在看什么。
“文谨,住在对面的叔叔送给你了一个玩具。”文秀走过去,将青蛙送到文谨的面前。
文谨正盯着某一处角落,面对递过来的玩具看都没看一眼。文秀看了看,原来是角落长了一丛蘑菇。
这间房间朝阴,前段时间雨季,阳台的衣服都难晾干,更不要说这间朝阴的房间,一连好几天被子都是潮乎乎的。
文秀没有管他,拿了几件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桶里拿洗衣粉泡着。
回到房间,文谨还是蹲在那个角落,整个后背的衣服全都被汗湿了,脖子上也是湿乎乎的。
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式台扇。风扇一直开着,摇晃着摆头,愣是一点没吹到文谨。
文谨也不知道去吹风扇,任由自己热得像从水里泡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