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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佛祖神色不变,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黄沙,道:
“施主此物可不兴乱说,天庭仙位因果甚大。”
“你能册封贫道,贫道还不能赏你点小玩意?”
顾温席地而坐,掐着手中黄沙,他能感觉出真如比起生死,更忌惮此物。
既是册封,也收下当狗。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第一次当圣人,许多规矩不懂。不管是你,还是天圣,好似都喜欢收人当狗。”
“天圣说过,万类有序天条地法,纵然是圣人也不能忤逆。”
“佛道魔亦有法,佛门以果位为法,道门如今以德行为法,魔门以力为法。”
真如佛祖点头赞同,毫不避讳说道:“你说觉悟自在,说那逍遥,说那肆意都是虚妄,本尊说众生有序,圣人有法,避开不得。”
“若众生无法,上下无序,那么寺庙无下僧挑水,门庭无中僧打扫,佛前无上僧为信众解惑。”
闻言,顾温没有反驳,道:“凡人有一言,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佛祖觉得对吗?”
“对,却也不适用于天地,只能局限于井口小国。”
佛祖取来一个玉静瓶,从柳枝中沾起一滴水,伸手一弹,水珠在香火之中飘荡。
一方天地演化,此世无法,生死无序,鬼魅魍魉无数。
“凡人五十载一世,王朝三百年一轮,而天地亿万年仍在。若生死的界限不存,那么天地寿长不过千万载。”
顾温尽收眼底,知晓对方在告诫自己,他道:“那么佛祖贯通生死又是何故?”
佛祖道:“本尊受大魔蛊惑,然则黄粱一梦只是一瞬。既存心魔,何不享百年黄粱?”
这回轮到佛祖发问,若是顾温老老实实接受了度化,那么便是擎苍实力再强也于事无补。
力之一道,最惧的便是人心。
真如便是真被她打碎了佛像又如何,只要众生还有欲念,那么佛便一直存在。
一颗混元道心,比得上千万佛寺。
“黄梁百年,不及这尘世泥泞。”顾温回答道:“我分辨得出真假,你所谓的黄梁在我眼里犹如皮影戏。”
佛祖道:“本尊已取来真身,你又如何能发现?”
顾温不假思索回答:“若是真身,她便会告知我真假。”
无论如何他都会清醒,只是形式不同。所以才有他对赤羽子所说,婚姻如何无所谓,只要未见即是最好。
至少在黄粱一梦之中,他是有希望见到她的。
真如佛祖心念如丝,露出些许恍然,哈哈笑着:“看来是本尊不懂凡人了。”
尔后,二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渺渺大道互相试探,或者说佛祖在单方面窥视着顾温,明知如今想要度化对方,不可能却仍动了欲念。
或许他已经入了佛道。
“何为佛?”
“佛既是佛,并非何物。”
“大乘小乘有何不同?”
“大乘者,普度众生,小乘者,觉悟自在。”
“既然普度众生,那么为何佛州百姓无法富足?为何又有婵宗,须百姓供奉处子,献上童子?”
“佛法无边,然则天道无常。我佛并非大圣,无法使大地涌出五谷,更无法一念使天地无灾,众生无痛。”
“故此需以一物换一物,僧人得了道行,百姓得了金银。”
佛祖身上披的是佛光,口中吐的却是众生百态,红尘万千。
佛法不能超脱于物质,佛也无法让所有人觉悟。
纵然是僧人,能觉悟者少之又少。
一问一答,顾温细细领悟其中佛意。
学可不用,却不能没有。
佛祖见状也不再吝啬,声声佛经不绝口,口口禅意传千里。
霎时间,须弥山佛光普照,其光洞穿九霄,直上青云化佛云。
终了,真如佛祖已是气息缥缈,金佛佛光微弱,只能化作一个老僧盘坐于顾温身前三丈,嗓音不失洪亮道:“施主,可悟得我佛?”
顾温睁开眼睛,眸光之中再无佛光,又问道:“何为佛?”
他已领悟大乘佛理,也忘记了大乘佛理。
佛是何物已经不重要。
老和尚笑道:“本尊既佛,佛既真如。”
言落,他的气息强盛了几分,却隐隐失去了圣人的混元自然气息。
言出法随,妄图取而代之却无其力,必遭大难。
佛魔之争,佛度化了魔便能更进一步,反之度化不了便会成魔。当真如自认佛那一刻,便半只脚入了魔。
圣人并非真如佛祖常态,只是他已度化大魔,即将功德圆满,方有圣人之身。
而度化不了顾温,是他在即将跌倒时踢到的石头,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佛祖,你败了。”
顾温抬手一指,金光咒缠绕着佛意迸发而出,化作一条细而坚韧的光柱直射老和尚胸腔。
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出现,映出身后支离破碎的佛像。
老和尚低头,已无圣人之身的他,无法抵抗一位圣人的攻击。
圣人无斗法,唯道压人。
飞速流失的生命,也夺去了心魔的生机,让老和尚眼中多了几分清醒。
他颤颤巍巍的后退几步,胸口的伤势在缓慢愈合,顾温已经抬手即将落下最后一击。
“老衲有一法,名浊世经,可贯通阴阳。”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和尚不由顾温拒绝,指尖沾了血,落地便化作一篇经文。
顾温看到了,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老和尚狞笑道:“既已成魔,老衲害人也不算破戒。”
浊世经,屠戮千万,可扰动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