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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昭吃饭的动作没停。
头也没抬一下，仿佛跟没听见顾茜茜说的话。
边上坐着的习佳佳和孟开、申雪默默地吃饭，没敢出声。
被晾了的顾茜茜脸色扭曲了一瞬。
硬生生将心底的火压下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黛眉似蹙非蹙，眼眸莹润泛着水光。
“姐姐……”
嗓音娇柔带着些委屈意味。
【顾宁昭过分了吧，没听到人家喊她吗？】
【我们茜茜都快哭了！】
【这是直播顾宁昭都敢这么对她，可想而知在家里茜茜要被她欺负得更狠。】
【微博上不是有人爆料顾宁昭在学校里还打过人，她就是个暴力怪吧！】
【心疼茜茜妹妹，盛熠怎么会喜欢顾宁昭这种人啊，明显茜茜更好啊～】
骂顾宁昭的言论中还有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的。
【心疼个屁啊！茶味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这小白花也太典了吧……】
【我顾姐怎么了？都和顾家没关系了，凭什么要对人家好脸色啊？还要我顾姐笑着跟她说话吗？】
【这女的一看就是八百年的龙井了，心疼她的也是绿茶吧/无语】
【人家说她打过人就真打过人了？你是被打的那个还是在旁边看的那个啊？】
直播间评论区一片腥风血雨，餐厅里安静得仿佛空气都快凝结了。
习佳佳紧张得连饭都咽不下去，生怕嚼一下就发出点动静。
就在顾茜茜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下去的时候，顾宁昭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看向对面的盛熠和盛世泽。
“吃完了吗？”
盛熠：“吃完了。”
盛世泽看了眼自己碗里吃了一半的饭，默默地放下筷子，“我也吃完了。”
顾宁昭侧眸扫了眼顾茜茜。
“他的饭被你亲手扔掉了当然没饭吃，程总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这儿还剩了点。”
意思就是让他们吃剩菜剩饭。
没等程北川发作，顾茜茜就控诉似的说道。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让程总吃你们吃剩的东西？”
“那盒饭本来就不好，我扔了是为了程总好。”
习佳佳、孟开和申雪看着自己眼前已经快吃完了的盒饭，一时无言。
顾茜茜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委屈地瘪瘪嘴。
“反正姐姐你都做了这几个菜了，再教我做几个也没关系吧。”
顾宁昭起身收拾碗筷，盛熠拦下她的手。
“我来。”
顾宁昭点点头，把碗筷教给他。
随即转身看向顾茜茜。
“你喊谁姐姐？”
顾茜茜怔愣了下，“姐姐，你……”
顾宁昭没耐心听她说下去。
从兜里摸出手机。
翻了一会儿点开一段录音
“我告诉你，顾家只有我一个女儿，妈妈也只有我一个女儿，你想都别想抢走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
“我家，没有你的房间。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国外的学校吧，好歹宿舍还有张床给你睡。”
录音戛然而止，已经播到了最后。
顾宁昭看着她的神色漠然。
顾茜茜脸色骤变，身手就要去夺她的手机。
顾宁昭手臂一扬，避开她抢夺的动作。
“这段话你应该挺熟悉的，我之前就播放给你听过。”
顾茜茜目眦欲裂。
她怎么还存着这个录音？！
“我不知道……”
顾茜茜嘴硬地否认。
顾宁昭并不意外她的反应，淡然把手机放回兜里。
“你说的，顾家和罗云只有你一个女儿，那我就不是你姐姐。别让我从你嘴里听见这个称呼，我不想再和你们家任何人扯上关系，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顾茜茜下意识地看向镜头，忙于否认。
“不是的……不是……”
语言苍白。
“这个录音是你合成的，不是我说的！”
但这个录音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顾宁昭和顾茜茜以及顾家的关系全然不像顾茜茜说的那样，其中势必存在一些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的事情。
【不是吧……】
【从这个录音上来看，顾茜茜其实也没错。顾宁昭是顾家收养的，对于顾茜茜来说多了个人分享父母的爱，心里肯定不舒服的。】
【可是这又不是顾宁昭的错，是顾家要收养的她啊，顾茜茜不舒服向她爸妈说去，针对顾宁昭干什么？】
【顾宁昭才是最可怜的吧，被收养了以后以为有了幸福的新家，却被家里的原住民针对不喜，还想要把她赶出去。现在她都已经从顾家出来了，顾茜茜还搞这一出，是干什么？】
【妈呀，我要是顾宁昭，连和顾茜茜同住一个屋檐下都不想，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已经很忍耐了。】
【顾茜茜还装的自己跟受害人一样，无语……】
【其实说到底，是她父母的问题，收养前没处理好原来孩子的问题，他们都没问过顾茜茜的意见吗？】
【要是问过意见，如果不同意的话，根本就不会收养顾宁昭了，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矛盾了。】
【诶，说到底还是人家家里的事。】
“录音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
顾宁昭看向已经把碗筷放到厨房去的盛熠。
“你想学做菜？”
她的转变有些快，顾茜茜险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点头。
顾宁昭唇角勾起浅淡弧度。
示意她看向厨房。
“这些菜都是他做的，你要学找他。”
顾茜茜：“不是你做的吗？”
“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做的了？”
顾宁昭睨她一眼，利落转身上楼。
吃完盒饭的习佳佳、孟开也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申雪离开前，视线从程北川和顾茜茜身上掠过，冷漠地收回抬步上楼回房间。
盛世泽插兜站着，目光戏谑地落在顾茜茜身上。
“不会做就别逞能，实在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可以装GPS。”
他嗤笑一声。
和程北川擦肩而过时驻足，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们儿，今晚你可要饿着了。以后盒饭记得自己拿，别被人抢了。”
人去楼空。
厨房餐厅就剩下，程北川、顾茜茜和刚洗完碗的盛熠。
顾茜茜望着盛熠的背影，咬了咬牙走过去。
“盛总，你能……”
“不能。”
“我还没说……”
盛熠：“什么都不能，别靠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