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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打开,露出里面的情形。
一堆干草之上,青竹趴在那里,地上一滩血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几乎看不出那是一个人来。
身上的衣服已经千疮百孔,全都是血染红的颜色,好似全身的血都流干了。
“青竹,青竹。”
她颤了颤声,喊小丫头的名字,可是她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好像是死了一般。
姜知婳颤抖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探探小丫头的鼻息,却在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的小丫头圆圆的脸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被人一刀接一刀划的面目全非。
一滴,两滴……
“青竹……”
她轻声喊青竹的名字。
小丫头却毫无反应。
“青竹,青竹……我是小姐,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她颤颤的喊,伸出指尖,探向青竹的鼻息,没有呼吸。
“啊……”
压抑的闷痛声在喉咙深处响起,痛的她浑身发抖。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忙的从身上掏出一粒丹药,这便是当初娄心莲和姜梦瑶问她要的救命丹。
可青竹紧紧闭着眼,嘴巴也不张开。
姜知婳急的不行,双眼通红,眼泪弥漫,“青竹,好丫头,我是小姐,你张开嘴……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一遍一遍的喊,青竹都毫无反应。
姜知婳扒开她的嘴想强硬的将救命丹送进去。
“婳婳,这救命丹……不可。”
萧祁没想最终还是被婳婳闯了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青竹,他微微拧眉,孔楠将人折磨的太过。
但看到姜知婳将救命丹给一个已经死了的小丫鬟,他下意识的出了声。
那救命丹他认识,据婳婳说过,她只有三颗,是早年她师傅留给她的,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他有一年参加皇家打猎时,遭遇了冷箭,性命垂危,御医束手无策,是婳婳用一颗救命丹将他的命救了回来。
所以知道这丹药有多珍贵。
因此看到她将救命丹给一个奴婢,下意识的出声阻止。
可姜知婳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直接捏住青竹的嘴,将丹药送了进去。
小丫头没有任何睁眼的迹象。
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
身上的血沾到了姜知婳的身上。
青竹还是没有醒过来。
姜知婳将身上的银针包迅速铺平,将银针根根刺入青竹的命脉,企图让她恢复心脉。
“青竹,你睁开眼,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她一边施救,一边呼喊她的名字。
——咳咳。
奇迹出现。
在一片静谧中,这一声咳嗽宛如天籁之音。
那昏迷的小丫鬟终于颤颤的睁开眼,她喘着粗气,眼神有些呆滞,眨巴了几下,当她终于从昏暗的视线中回过神来,她看清楚了眼前人,不是那个折磨她的男人,而是她的大小姐。
青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小姐……你来救青竹啦!”
她的声音好生沙哑,颤颤出声。
“青竹,我来了,小姐来了,小姐带你回家。”
姜知婳忙道。
她眼睛红的厉害,想要上前去将青竹抱起来,可是她浑身都是伤,她甚至无从下手。
“小姐,你听奴婢说……”
青竹费力的抬起一只手,颤抖的握住姜知婳。
“小姐,奴婢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青竹费力的说道。
“不会的,傻丫头,小姐在呢,不会让你有事,我们有什么话回去说,小姐有很多的时间听你说。”
姜知婳心里很不安,那种不安如阴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不想让青竹说话,好似在拼着最后一口心气想把话说完似的。
可是青竹摇头,她一直在哭,好似万般不舍,她捏着姜知婳的手,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不舍。
“小姐……那个坏人打奴婢,逼奴婢冤枉你,栽赃你……咳咳咳……”
青竹哭着告状。
“他让奴婢指认你才是陷害三殿下的元凶,奴婢不愿意……”
青竹费力的开口,眼泪一直没有停下。
姜知婳紧紧咬着牙关,“好丫头,小姐知道了,小姐给你报仇,一定给你报仇,咱不说了,咱回家……”
“不,要说的……”
青竹摇头。
她胸口快速的鼓动,好似就只憋着这一口气,不说的话,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他用带倒刺的鞭子抽奴婢,还拿烙铁烫奴婢……”
“他还威胁奴婢,去抓奴婢的爹娘和弟妹……”
青竹意识有些模糊了,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的告状,她受大苦了。
“青竹放心,你爹娘弟妹一定不会有事,小姐会照顾着他们呢,等你好起来,小姐将他们都接来太傅府好不好,我把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就咱们住在那里。
小姐的嫁妆都要回来了,还需的你帮忙打理……”
姜知婳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手放在青竹的脉搏上啊,脉形散乱,三五不调,止而复作,脉象为无神之脉,神气涣散,生命即将告终!
“小姐,小姐……青竹最爱小姐,死都不会被坏人利用,栽赃小姐……”
青竹还在说,好像要把所有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姜知婳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她在说,“小姐,青竹死都不会出卖小姐的。”
“我知道,我知道,青竹,你别扔下我,青竹……”
姜知婳焦急的喊她的名字,她有一身医术,却不知该怎么办啊。
脉搏越来越弱了。
“小姐……青竹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
“小姐,青竹不舍得你,青竹好想永远陪着小姐……”
“小姐,那一年,青竹遇到小姐,真的好幸运……”
“小姐……”
青竹使劲儿瞪大眼,似要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可是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声音。
指尖脉搏停止跳动。
“青竹。”
“青竹?”
姜知婳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可是小丫头大睁着眼,再也没有了回应。
“青竹,青竹……”
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
姜知婳整个人痛到痉挛,颤抖,她茫然无助的抬起头,看向萧云翎的方向。
“她死了……”
“她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