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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等等吧。
虽然范思本一听说许知月的亲生父亲居然要把她告上法庭,气得跺脚,马上就要打电话去找朋友帮他搞个户口结婚。
许知月拦住了他。
她还是希望,她们两个的结婚证,堂堂正正,以后给范黒妮上户口,才可以堂堂正正的。
赵警官办事的积极性可太高了,当天晚上,又打来了电话。
“小许啊,你爸终于同意了!”
“不容易啊,我给他们算了好多帐,说拿十万块,比去法院起诉换算得了。”
“我还说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凑个十万块也是最大的极限了,再多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了。”
“还说他要是不同意,你们往莫斯科一走,他们一毛钱都拿不到呢!”
“你爸终于是同意了。”
许知月道:“好,谢谢赵哥,那我明天下午两点,到你办公室去,你做个见证。”
“我把钱给他,他把户口簿给我!”
“户口簿我用完了,马上给你寄回来。”
直接到公安局办交接,免得他们胡搅蛮缠。
反正许知月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们敢耍花招,她一分钱不给,直接站起来拉着范思本走人。
第二天下午两点,许知月和范思本,依约来到临江区公安局。
他们刚刚从车上下来,还没走进办公室大门,突然从屋里冲出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范思本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许知月拉到身后。
许知月定睛一看,这跪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她的狗爹许大伟!
大半年不见,许大伟已经像变了个人一般了。
头发花白了,乱蓬蓬的,杂草一般,不知道多久没有理过发了。
人瘦了许多,面颊和眼眶都深深地凹陷,显得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
其实,许知月长得和许大伟挺像,许大伟年轻的时候,在化肥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才刚刚五十岁,竟然老得像七十。
“月儿,月儿,爸爸对不起你啊!”许大伟跪在地上,竟然真的开始对着许知月和范思本磕起头来。
“爸爸是一时糊涂啊,那些都是你妈想出来的主意,钱也是她是收的啊,爸爸啥都不知道啊!”
许知月真没想都他要来这出,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范思本虽说听许知月讲起她狗爹的事情,对这个所谓的岳丈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耻,但一个老人跪在他脚下,他也遭不住。
范思本一把将许大伟像拎鸡崽子般从地上拎起来:“哎哎,起来说话。”
许大伟软踏踏地,还想往地上跪呢,可范思本人高马大力气大,两只手伸到他咯吱窝下面,硬是把他拎到赵玉武办公室坐下了。
许知月回过神来,在心中冷哼一声,要不是她死过一会,她怕是真的信了许大伟的话了。
许大伟和陈翠香,分明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后来许知月在朱家待不下去,跪在父母面前求他们收留的时候,还是许大伟,亲手将她拖出去的。
许大伟坐在椅子上,还在嚎个不停。
“月月啊,你现在要结婚了,爸爸替你高兴啊。”
“爸爸怎么会不给你户口簿呢?”
“爸爸就是想见你啊!”
许知月也不搭腔,双手抱胸坐在他对面,就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许大伟嚎了一阵,见许知月一直不开腔,他实在是嚎得累了,喉咙里都冒烟了,只好停下,眨巴着眼睛,讨好地看向范思本。
范思本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举止衣着都不像是普通人,许知月不为所动,说不定,他作为许知月的父亲,能打动范思本也是好的啊。
“女婿,女婿。”许大伟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抓住范思本。
“十万块,我们不够啊。”
许大伟又开始抽抽嗒嗒。
“朱家人加了利息,硬要我们还十五万啊。”
“他们不敢乱加,这个我们有规定的,到时候我把你们两家找到一起,把这个债务了了。”赵警官在一旁说道。
“女婿,女婿。”许大伟还不死心。
“我这个样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我舍不得月月,我……”
许大伟扯起袖子,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哎,行了行了。”范思本被他哭得心烦:“给二十万吧,你把户口簿拿出来!”
“范思本!”许知月对范思本眼睛一横。
这家伙,平日里豪横得很,怎么今天面对几滴鳄鱼的眼泪倒还心软起来。
“哎。”范思本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两捆钱放桌上。
“我是支持赵同志的工作,不让他难做。”
许大伟停止哭泣,喜滋滋地伸手去拿桌上的钱。
范思本把手按在钱上:“户口簿。”
许大伟忙不迭地从外套内袋里掏出户口簿递给范思本,然后,好像害怕范思本反悔一般,从桌上迅速拿走那两捆钱,揣进怀里,急匆匆地离开了。
许知月还在生气:“范思本,我们早就说好的啊,你咋就这么大方呢?”
范思本谢过赵警官,从车后备箱拿出鱼子酱和伏特加送给公安局的同志们,这才推着许知月,往车上而去。
“月儿,不管怎么说,他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还是我的岳父大人。”范思本道。
“他在我面前一跪,我要是一直无动于衷,以后你们这里的人,怎么看我?”
许知月嘟着嘴:“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我管他怎么看我。”
“你是被你父母爱习惯了,你不知道,许大伟这个人,阴险得很,他今天乖乖交出户口簿,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范思本捏捏她嘟起来的嘴笑道:“行了行了,他不就是为了二十万吗?”
“不给户口簿他拿不到呗。”
他扬扬手中户口簿:“走咯,可以去结婚了,范黒妮,你老爸老妈终于可以合法经营了!”
许知月猜得没错,许大伟才不会让他们这么好过。
陈翠香进了班房,宝贝儿子许知阳成了残疾,说好的媳妇儿也退了婚,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许知月的身上,日日夜夜在家里诅咒许知月不得好死。
好不容易逮住报复的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
从公安局出来,许大伟找了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阳阳,钱到手了。”
“他们马上出发,开的是一台黑色的本田雅阁,车牌号是西A4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