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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
叮咛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到分别的时候,只剩下反反复复的“保重”和“平安回来”。
许知月和范思本在登机口久久地拥抱,直到空乘人员开始催促,才依依惜别。
许知月痴痴地望着范思本离开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越远,仿佛正一点点从她的生命中抽离。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刺痛,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压在心头,好似有一层阴霾悄然笼罩。
她下意识地抱紧自己,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又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未来的轨迹变得模糊而未知,只是此刻的她,并未察觉……
范思本离开,许知月便和范爸爸范妈妈一起,在顾家的院子里继续生活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进入了 五 月,京城的阳光,渐渐的有了几丝燥热,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芬芳。
许知月已经怀孕满三个月了,她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身形也愈发地圆润了,不过,按照范妈妈的说法,这样子的许知月,比从前那个瘦筋筋的样子,好看多了。
前院的海棠花,谢了开,开了谢,不知道开过了多少茬。
顾平和顾磊父子俩,说许知月是孕妇,坐着容易腰累,特地搬出从前老太爷坐的那把摇椅,摆在前院的海棠花下让她坐。
许知月每日清晨都会躺在摇椅上,透过艳粉的海棠花,看京城高远碧蓝的天,听京城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鸽哨。
她是孕妇,茶是不让喝了,不过,顾磊会贴心地帮她找来柠檬片,混着他们去年秋天晾晒的桂花泡水,别有一番清新的香气。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她和范思本小小的善举,不但让自己在陌生的京城有了可以相互照顾的亲人,也让她比自己预想早得多地住进了梦中情屋。
范爸爸和范妈妈在这里也过得很开心。
老两口总是闲不住,范爸爸如今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后院那一片菜地。
这片菜地被他扩大了,种植了不少种类的蔬菜瓜果。
辣椒、茄子和西红柿已经挂果,很快,便能迎来第一波大丰收。
黄瓜、丝瓜和豆角也搭上了架子,热热闹闹地开出了黄色紫色的花朵,只等着气候再温暖一点,就能结出新鲜的黄瓜丝瓜豆角了。
范妈妈则会变着花样为大家准备可口的饭菜。
只要没有课,顾磊便会第一时间回家,帮帮这帮帮那,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十分温馨和谐。
范思本去莫斯科已经半个多月了,相隔万里,他和许知远只能靠每天煲电话粥,互诉相思之苦。
范思本处理他那些兄弟们的事情倒还是很顺利。
这十几号人,对于未来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打算继续在俄罗斯待下去,有两三个想要到别的国家去发展,剩下有五六个,坚决地要跟范思本回国创业。
范思本采纳了许知月的提议,没有让他们继续插手大市场的事务。
这些兄弟也听话,从前范思本出手大方,这些人跟着他,颇有些积蓄,如今也听从他的建议,把这些钱统统换成了美金,再通过各种渠道,要么转移回国,要么存到了欧洲的银行。
不管怎么说,从前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是可以保住了。
“月儿,你真的神了,未卜先知啊。”范思本说道。
“还好我们动作快,换美金换得及时,如今,银行和兑换点门口,天天排长队,稍微去晚了,就没有美金可以换了。”
“卢布的汇率,也是一天一个价,波动非常大,我们大市场的商户,都被搞得人心惶惶。”
“汇率把握不好,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好多商户都提不起做生意的精神,整天满世界跑着去换美金呢,生怕卢布烂在手里。”
“情况不容乐观,现在俄罗斯这边失业人口剧增,红场上,几乎,每天都有抗议的人群。”
“我一有时间就逛市场,逛超市,观察物价的变化,俄罗斯的物价上涨得太快了,我们这些外国人体感不是那么强烈,再这么涨下去,那些收入微薄的俄罗斯人民,才真是水深火热呢!”
“月儿。”范思本说得有些动情:“我觉得,你就是上天给我的一个礼物。”
“多亏了你,我们才提前布局了国内的市场。”
“我是感觉,俄罗斯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上层快要撑不住了,要出大事情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俄罗斯政坛暗流涌动,叶大帝的“休克疗法”在后来被证实臭名昭著,彻底将狂风暴雨中还没有站住脚跟的俄罗斯经济推下悬崖。
经济危机的风暴席卷整个俄罗斯,货币贬值,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在这一片乱世之中,普大帝横空出世!
但是,政权的更迭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
俄罗斯人是典型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那个时期,俄罗斯的政坛,帮派林立,明争暗斗,暗杀活动十分猖獗。
这也是许知月最为担心的一点。
范思本的背后,是尤里的势力,而尤里,正是处于莫斯科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
她担心,范思本会被迫卷入黑暗政治的暗流之中。
自从范思本走后,许知月会在每天早上的六点半准时起床,洗漱完吃过早饭,便坐到前院海棠树下,抱着电话,静静等待。
七点钟,范思本的电话,会准时到来。
莫斯科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五个小时,许知月的七点钟,是范思本的中午十二点,莫斯科的午饭时间。
这个时候,忙忙碌碌的范思本,可以抽身出来,躲到车里,给远在万里之外的许知月打电话,报平安。
电话哪怕是晚来一分钟,许知月便会心慌,只有通过电话,知道范思本在莫斯科平平安安的,她紧绷的心弦才能松懈下来,躺在摇椅里,赏花,赏天,听鸽哨。
范思本离开后的第十八天,许知月吃过早饭,和从前一样坐到海棠树下,等待范思本的电话。
不过这一次,她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