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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哥，屈总和咱们屈董到底是啥关系啊？亲弟弟？”
黄金发是个耿直人，许知月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黄金发撇撇嘴：“你说是亲弟弟吧，也算，不过呢，隔了个肚皮。”
“屈总是大屈董后妈生的。”
“要不然的话，你说好好的屈家人，在国内吃香喝辣不好吗？”
“干吗和咱们一起流放到这破地方啊？”
许知月哈哈笑道：“发哥，照你这么说，那咱们都是流放出来的呗。”
黄金发道：“咱们不一样啊，咱们是打工的，出来比国内工资高，当然愿意出来。”
“他不一样啊，毕竟是姓屈的，在国内当个翘脚老板多自在啊。”
“美其名曰是让他出来统领俄罗斯分公司，你现在看到了。”
“所谓分公司，就这几个人，两个比莲花街都不如的档口，说白了吧，在大屈董眼里，他屈中剑，也就能管这点事儿。”
许知月继续问道：“那是不是就是说，大屈董和屈总的关系，不是很好？”
黄金发想了一想，道：“本来老板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瞎说，既然你问到这儿了，我就把我知道的说一说，小许你就当听个耳边风吧。”
许知月赶紧点点头。
黄金发继续说道：“据说大屈董的后妈，也就是屈中剑的亲妈，小时候对大屈董他不是很好。”
“屈董后来出息了，说不定心里头有根刺呢！”
“屈中剑能到咱们兴旺公司来，说是也是前几年大屈董的老爸过来闹了一场，大屈董才勉强答应的。”
“我猜啊，大屈董把咱们派到俄罗斯来，就是找个借口把屈中剑支出来！”
“按理兴旺公司那么多业务，做俄罗斯业务的生产线，改做日单欧单也不是不可以，何必呢是吧？”
听黄金发这么一分析，许知月心中倒有些不是滋味来。
民营企业里面的恩恩怨怨真是多，但是若真是像黄金发猜测的那样，大屈董设立俄罗斯分公司，主要目的是边缘化屈中剑，那他对这边的业务，确实不会上心。
许知月是铁了心要过来的，而且也是铁了心要在这两年内找到发大财的机会自立门户。
她倒无所谓，可惜了邓松林，放弃了那么多更适合他的好工作，只不过是过来当权力斗争的炮灰。
见许知月脸上的表情冷下来，黄金发以为她有些其他的想法，赶紧安慰道：“哎，小许，老板们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打工的也没啥关系。”
“我看屈董很看重你，你在这么干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去，按屈董的意思进董事会嘛！”
“你将来进了董事会，我小黄还得请你多关照呢！”
见黄金发误会了自己，许知月赶紧打个哈哈道：“发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既然来到俄罗斯，当然是希望利用自己的专业能力，让公司的业务发展起来了！”
两个人说话之间，大市场到了。
兵营到大市场这条路，黑毛子司机不知道走了多少回，许知月说了自己的集装箱位置，黑毛子熟门熟路地就近停好，还热心地找了个扛包的，帮忙把包扛进了许知月他们的集装箱码好。
果然如王振翔评价的那样，盗亦有道，办事还挺靠谱。
事情能办成这样，垄断就垄断呗。
货到了，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到大市场练摊了。
今天时间还早，许知月决定，趁着难得的空闲，在大市场好好转一转。
刚好路边有个冰激凌车，俄罗斯的冰激凌，好吃是出了名的，许知月那个教俄国文学史的老师，每每提到莫斯科，言必称大冰激凌，闭着眼睛舔着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两个香草味！”
“三千卢布。”
卖冰激凌的大妈麻利地将拿出两个蛋卷壳，舀了两勺大大的冰激凌球递给许知月。
老毛子的东西，啥都大，这冰激凌也不例外。
拿在手上，就跟举着个火炬一般，折合成人民币才两块多，这一个冰激凌吃下去，管饱，真是太划算了。
许知月和黄金发，一人举着一个比脸小不了多少的大冰激凌，一边舔着，一边在大市场瞎转悠。
和第一次去莲花街市场一样，此时的许知月，和无头苍蝇没啥区别。
和莲花街小商品批发市场相比，许知月觉得，莫斯科大市场真是有趣多了，这里的商品，才叫真正的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除了常规的服装鞋帽，家具用品，还有卖望远镜的，卖中亚特产的，其中一个中亚人，一整个集装箱，全是蜂蜜，液体的，固体的，奶白色，如琥珀一般金色的，甚至一个瓶子中，还装着泛着浅蓝色的蜂蜜！
“小许，快过来看！”
许知月正兴致勃勃到看着这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蜂蜜，一边响起了黄金发的声音。
黄金发正站在一个卖俄罗斯套娃的档位前。
这个档位套娃的种类，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除了中国人最熟悉的那种戴着俄罗斯传统头巾的套娃，还有些品种，紧跟时事，相当有意思。
黄金发手上拿着的那个，套的是前苏联历任领导人。
最外层的是斯大林，打开斯大林的脑袋藏着赫鲁晓夫，接来下是勃列日涅夫……最里层那个娃娃，仅有大拇指大小，不过造型栩栩如生，正是现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
至于后世为中国人熟悉的普大帝，当时还在给叶利钦拎包呢！
“巴琼？巴琼？（俄语：多少钱？）”黄金发用他仅有的几个俄语单词，急不可待地问道。
“五千卢布。”
“德瓦！（俄语：两个）”黄金发掏出一万卢布付了款，回头对许知月说道：“这个好玩，拿回去送人也拿得出手。”
许知月笑着点头，看来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人民的精神状态还是明珠的，就连国家领导人，都可以随便拿来开涮了！
许知月的目光，被这个摊位上另一个套娃吸引住了。
这个套娃的时事，跟到国外去了。
1996年，正是美国总统克林顿“拉链门事件”闹得最是沸沸扬扬的时候。
最外层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接下来是正牌大婆希。拉里，接下里是“拉链门”主角莱温斯基，再接下来的女人，恐怕都是克林顿传说中的情妇，不过许知月不认识了。
俄罗斯匠人别出心裁到制作了这一款套娃，估计受众是来俄罗斯旅游的欧美游客吧。
“这个好玩！”
许知月也掏出一万卢布，苏联领导人和“拉链门”各买了一个。
外国人来俄罗斯，买得最多的除了套娃，还有二手邮票，伏特加，望远镜等特产，不过，许知月还想找一样东西──波罗的海的蜜蜡和珍稀琥珀，这两种东西，在后世才是炒成了天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