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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中剑在楼外楼的遭遇也在莫斯科中国商人中传开了,只是那数字越传越是邪乎。
从四十万美金传到八十万美金,再到一百万美金,二百万美金,到最后,干脆便是赌输了一整间工厂。
一开始,许知月他们还认认真真地辟谣,后来也懒得驳斥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其实莫斯科做生意的中国人每年因为赌博破产的不在少数。
许知月真是想不通,楼外楼的手段简直是个明谋,人人都知道赌博害人,在唏嘘之余,却又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
直到来到大市场,后知后觉的邓松林才发现,原来许知月竟然在短短的四个月里做了这么大的生意!
难怪她想要离职,难怪她根本没有回国的想法。
“小邓,人家小许能干着呢!”黄金发笑嘻嘻地拍着邓松林的肩膀道。
“在国内就联系好发货的老板了,你羡慕不来的。”
邓松林对许知月,除了羡慕,也只剩下深深地佩服了。
“许班花啊许班花,从前在学校,只知道你学习刻苦,成绩好,哪里想到,你内里竟然是如此有魄力的一个人啊!”
许知月笑而不语。
确实,我这种魄力,你们羡慕不来,毕竟你们,都未曾经历过我那样痛苦的前世,未曾像我一样,死过一次。
屈中剑从楼外楼回来的第三天,便坐飞机回国了。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再见,没有提前打招呼,只是在许知月他们回到住处,照例想要喊整天躺在床上的屈中剑吃饭的时候,发现他的行李已经不见了。
打电话去问王振翔,才知道他已经搭乘下午的航班回国了。
走之前,屈中剑将他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他的心中对莫斯科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的。
他的那张和老婆女儿相互依偎,笑逐颜开的全家福,倒扣着摆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没有带走。
八十多平米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瞬间觉得宽敞了许多。
许知月和黄金发商量后决定,让需要认真复习考研的邓松林住到原来屈中剑那间最大光线最好的房间里。
许知月虽说名义上离职,但是,黄金发他们那边只要有事,依然二话不说去帮忙,高加索地区的客户,有买皮衣的需求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介绍过去。
三个人,一起搭地铁往大市场,又一起搭地铁回住处,在地铁口顺便买点菜。
许知月觉得自己如今算是白住兴旺公司的房子,每次都会抢着给钱,黄金发哪里肯依,好说歹说,还是坚持以后三个人的生活费平摊。
回到住处,黄金发和许知月果真是包揽了大部分家务,硬是没让邓松林进厨房,不过,邓松林似乎比从前懂事了许多,依然强烈要求饭后洗碗,用他的话来说,看多了书,还是要休息休息脑子。
三个人如今的生活状态,比有屈中剑和苏玉梅在的时候,好了许多。
大市场的皮衣销售,旺得如同烧着一把火。
只可惜,兴旺公司即将转产,皮衣的供货,根本跟不上卖货的速度,原本堆得满满当当的集装箱,也在一点点变空。
照这个速度,春节前后,兴旺公司的存货就要售完,黄金发和邓松林,就可以回国了。
松子的生意,也进展得非常顺利。
钟老板很守信用,依约向许知月在莫斯科的账户打来了定金。
万尼亚往罗曼的林场跑得非常勤快,督促他按时备货,不到一个月,罗曼便备齐了两吨松子。
许知月和娜塔莎,再次去了一趟新西伯利亚,在卢新宇的帮助下,将两吨红松子发回了国内。
当然,许知月没有忘记给罗曼带干脆面的承诺,早就拜托赵长海从国内发了好几箱各种各样的干脆面方便面,一起带到新西伯利亚送给罗曼。
罗曼像个得到宝藏的孩子般,笑得合不拢嘴,比从许知月这里挣了钱还要高兴,一个劲儿地说:“下次你买松子,还给你便宜!”
许知月暗笑,罗曼这家伙,做生意不咋样,不过,当朋友还可以。
松子的品质和发货速度,让钟老板十分满意,这批松子来得及时,钟老板可以加紧生产,争取在春节之前登上年货市场。
钟老板很爽快地付了尾款,许知月的账户,又多了六千多美金。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满意。
他们现在,唯一的敌人,似乎只剩下俄罗斯的寒冷!
时间来到十二月,莫斯科最为寒冷的深冬来临。
早晚的温度已经降低到零下二十多度,滴水成冰,呵气成霜。
每天早上出门,对于三个人都是一场考验,在大市场站一天,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许知月他们学老毛子的样子,戴起厚厚的貂毛帽子,包裹着整个头部和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羽绒服外,还罩上一件宽大的皮衣,脚上则是穿上一双厚底的,里面有着长长羊毛的雪地靴。
绕是如此,在冰天雪地中待久了,还是冷得双脚发麻,集装箱里的小太阳取暖器一直开着,忙一会儿便要便要靠近过去取暖,实在太冷了,就几个人轮流着去大市场旁边暖气充足的小咖啡厅喝杯热腾腾的咖啡缓一缓。
黄金发甚至开始像老毛子男人一样喝起了伏特加。
他搞了个银质的酒壶随身带着,时不时拿出来喝上一口,照他的话说,只有这样身体才会感受到一点温暖。
邓松林则是哀叹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公司为什么要给我们涨一百美金工资了。”
“这是抗冻费啊!”
“我倒是宁愿没有这一百美金,呆在兵营,可比这露天的大市场舒服多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平静如流水的生活中,许知月的心中,却隐隐地有许多担忧。
寒冬季节,内衣生意大不如前,如今她和娜塔莎的合伙生意,靠三叶草和菲拉的羽绒服支撑着,利润竟然比前几个月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多。
虽说娜塔莎一直安慰她,生意有好有差,正常现象,明年开春,内衣生意和三叶草生意,一定卷土重来。
但是,许知月不这么想。
转眼便将是1997年的元旦,中国商户在俄罗斯,将进入最后的白银时代,她离自己预定的目标,还差得远啊!
许知月想,在离开俄罗斯之前,做一件真正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