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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我越觉得心里发寒。
我们昨晚所看见的银发小孩本应是十几年前的十三弟,如果……如果十三弟没死的话,如今他早已经长成风华正茂的少年,绝不会像昨晚那个神秘兮兮的孩子。
难道那孩子真的是鬼?可他为什么要救我?亦或是……他是十三弟的亡魂?也不对……孤儿院失火才几年时间,即使十三弟死的时候,他也应该是少年模样……
越想我越觉的浑身发冷,再看向那张老照片,没有了怀念,而是深深的恐惧之色。
照片上那十三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我眼里是那么的诡异。
我打了个冷颤。
大金此时走过来,拍了我的背,吓得我差点摊倒在地。
他讥笑道:“咋的,被自己老窝给吓尿了。”
我故作镇定地摇头:“有发现么?”
大金收敛笑脸:“一点线索都没有,咱们这孤儿院可是有点偷工减料,除了几堵砖墙,房屋框架全是木头的,一点就着。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林梵音也赶了过来,对我摇头:“我也没有发现。”
我点头,这里出事已经有三年之久了,事后更是被警方甚至村中的闲汉光顾过多次,即使有什么明显的东西也被搜罗了干净。
“咱们去找就近的邻家。”我肯定地看着远处几点迷蒙的灯亮:“他们一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即离开了孤儿院的废墟,找到了最近的一处民居。民居是普通的石头房,院子四周围了一圈木栏,里面一条狗看见我们狂吠起来。
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闻声出来,此时太阳已经渐渐下山了,他的眼睛却显得很明亮,盯着我们满脸的戒备:“你们是干嘛的?”
我不认识这个中年人,这一户可能是近些年搬来的。
大金上前对他说明了来意,询问有关孤儿院的事。那中年人一听孤儿院,立刻脸都白了:“去,去!不清楚,不知道。你们赶紧走吧……”
我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了解些实情。便掏出一盒玉溪扔了过去:“老乡,咱们不是外人,说实话,我也是孤儿院的孩子,长大了回来报恩,却发现这孤儿院已经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人接过玉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抽出一根放到鼻间闻了闻,一脸陶醉地将烟夹到耳朵上。而后态度好了些,松了口:“原来是自家乡亲……你们院子啊,前些年失火了,一家孤儿院大人连同小孩,一个都没跑出来。警方来调查,说是火是人为放的,那人,也是被蓄意谋杀的!这案子惊动了北京的大人物呐,通缉令到现在还到处都是……
这还不是重点,听说孤儿院里人死的太冤,小孩子变成了鬼灯笼,每天晚上都有来回飘着勾魂,妈的,又一次我出来解手还看见一盏红彤彤的鬼灯笼呢,好险没把我吓死,我劝你们离那远点,晚上不要靠太近,省的惹了麻烦。”
我听着中年人的话,暗自点头,这与孟星河与我们叙述的基本一致,看来他并没有撒谎。
正思索着,那中年人眼光滴溜溜地看着我们一会,尤其在林梵音身上停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说:“各位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咱们村子除了变故吧?咱们村后的大水坝裂了,每到雨季就会发不小的洪水,以前的村子已经淹了。现在村民都搬到了两边的南北两山上住。
他们都嫌弃南山上有个闹鬼的孤儿院,大多搬到了北山。北山离这里很远……你们要过去,恐怕得两个钟头。现在天都黑了,夜路可是不好走的,实在不行你们就在此住下,我让婆娘给你们弄点吃的。价钱好说……”
感情这家伙见我们出手阔卓,想要赚我们的钱。
大金走了一天也是累了,当即答应道:“行啊,咱今晚就住这把,我说老乡啊,野鸡野兔秋茄子小米汤有什么上什么,哥几个都是海归,就是回来报答伟大祖国家乡来了。”
“海龟?”那中年人一愣。
大金从兜里抽出钱包,数了十几张毛爷爷丢给中年人:“懂了么?咱都是精英海归,有的是钱。”
中年人看到这么多钱两眼发光:“海龟大哥,海龟大爷!赶紧屋里坐。”说着便要将那钱收到兜里。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制止道:“现在还不行……”
中年人看向我的眼光有些不善:“可不许反悔的。”
我摇头道:“你带我去个地方,我给你更多的钱。”
一听‘钱’字,中年人的眼光变得更加明亮了,他呼吸加重:“这儿我熟得很,什么地方?”
我的目光复杂:“去孤儿院那些死者的葬处。”
“啊?”中年人脸色大变,“坟地?”
他连忙劝阻我道:“兄弟啊,不是哥哥胆小。那地方,去不得啊,村里的瞎子都说了,孤儿院的人都是横死,都是要变厉鬼的。光是孤儿院就邪乎的很,白天人都是绕着走,何况埋那些鬼娃子的坟地?这天都黑了,咱们去他们的坟地,那不是找邪撞么……”
我抢过大金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看都不看,丢在地上:“去不去?”
中年人的目光闪动,看得出他已经心动了。这笔钱顶的上他一年的辛苦劳作,山里本来就是坟地遍野,作为一个山里人,若不是别人传的邪乎,他倒也不是太怕什么坟地,如今一受金钱攻势,心里那点畏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可我看注意到,他又看了看大金的钱包。我们从重渡沟回来之后发了财,出手也无须以前那么小气,大金这次出来拿了不少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即使拿出不少钱,可这钱包依然饱满厚重,有着不小的分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我不去。”他干脆道,说完这句话,他一直盯着我,等我的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他想斗出钱包里的钱。
何时,淳朴的山民也变得如此狡猾了?我摇摇头,将那沓钱从地上捡起,道:“咱们去找另一家。”
没走几步,那中年人便服了软:“哎呦各位兄弟哎,哥哥陪你们玩还不行嘛。我这人有夜视眼,走夜路认得特别准,你找其他人,保不准给你带到沟里去。走吧……”
说着,疾步跑到屋里拿了手电,在前带路。
这里的坡并不陡,满山都是植被,秋意渐浓, 树木和草都有些枯黄的迹象。
山民对山路的记忆总是很好,中年人掂着手电在前面走着,绕过一颗颗树木和岔路。按照这个方向来看,应该是孤儿院废墟之后的不远处。
没多久,山民便停下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就是这里了。”
我们放眼望去,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块平整的空地上堆着成片的坟包。奇异的是,前面一排坟包只搭了两块石头,而后面一排,可个个安上了石碑。
上面似乎刻着名字。
大金连连点头道:“这修缮的程度跟城里的公墓差不多了……怎么还有阶级歧视,要弄就一起弄墓碑,看着多排场。”
山民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道:“您不知道,前面的一排呀,都是孤儿院的小孩,不应该有石碑的。后面那排才是孤儿院的大人,都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他们经营孤儿院,从不接受外界帮助,死后政府拨了款,给他们修了墓地。哎……兄弟!”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跑到那墓地中间。
我仔细数了数墓碑的数量,心中大惊。
除了我跟孟星河,孤儿院当初还有十四个兄弟姐妹。
可这里的墓碑,只有十三个……
难道小十三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