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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润易见到临风的时候,手掌森森见骨,脸上脖子上也连带着有些擦伤。
润易看着这小子,心里既是疑惑也是惊奇,火药堂有所会有个磕碰受伤,在所难免,他能理解。
但是这见骨的伤口,他没法理解。
火舞不可能这么点基本的自我保护不告诉临风,这孩子究竟是做到了什么地步,将自己伤成这个德性。
他皱了下眉头,铺开药盒,将表面的赃物擦拭掉,给他上好蒙汗药,好让处理伤口的时候,患者不会过于疼痛。
用锋利的小刀一点点的将烧焦的死肉挑出,随着刀划过的部分,血液不时渗出,润易动作都有些哆嗦,赶忙将止血的药草撒上,再撒上能祛腐生肌的药材,才动作轻缓地用布带包好整个手掌。
其他身上的伤口也一一处理妥善,火舞站在一旁看着润易忙活,看对方额头上泛起水光汗液,他紧皱了下眉头,真没想到只是出个任务,竟然会搞得这么严重。
润易抬起手,一边指着火舞,一边摇晃,有些不平地说:“火舞,你看看你怎么带徒弟的,这次都见骨了,是不是下回我就得收尸了。”
火舞难得手上没有把玩转珠,面对润易的指责也只是缄口不言,目光看向别处,一脸沉默。
他自己也没想过,他以为当时那种情况,临风即使是挨揍,也不过是多些皮外伤。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倔,非要自己去了结,即使拼到最后气力不多了。他也不否认,这是他的失职。
这一次也让他见识了临风的另外一面,开始看到临风的时候,觉得是个喜欢玩弄小聪明的人,不太喜,后面开始教临风的时候,觉得他还是蛮勤奋,一天十几个小时学下来,都是精神奕奕,总是满脸期待地等着他教下一句,这次,完全改变了他一开始的以为的印象。
这个人不是什么投机倒把之人,很努力,很尽力,甚至到为完成任务伤到自己也在所不惜。
润易也觉得有些意外,看火舞低眉的样子,这人向来如火般喷薄而发,此刻却像是被水浇灌,熄灭了,还透着凉烟。
润易摆摆手,也就没继续指责下去,火舞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眼里火舞也一直是个聪明人,能把火药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智商,都不会太低。
“你回去吧。”润易开口道,临风几乎昏迷了一天,火舞将他带回,守床,也几乎是一整天,看他眼底下的皮肤发青,想来也困乏了。
火舞朱红色的眼眸看向润易,此刻像是自责中,微微有些呆滞。润易上前轻点他肩头的穴位,火舞顿时瘫软在润易肩上。
润易扛着火舞出了房门,嘴里念叨着,“照顾了小的还得照顾你这个老的,真是一老一小,不让人省心啊。”
他知道火舞也是出了名的固执,索性将人扛回去歇息了,不采取点手段,那人在那傻守七天,他都信。
上一次,火舞的徒弟在任务中不幸身亡,火舞在徒弟坟前就足足守了七天,滴水未进。
火药这事,本来就没个准,意外都是难免,火舞却是一直自责,自责自己让徒弟年纪轻轻没了性命。
最后还是靠他,他把火舞一拳揍晕了,背回去。
很多事,都是这样,充满遗憾,又没法改变。对于润易而言,他只能尽力。
他做的就是将医药好好研究透,多研究一些疑难杂症,这样,教里的门徒们,堂主们,就管自己冲,冲成什么样,都有他,他都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们。
润易握着火舞的手腕,向上几许,有一处深长的疤痕,肌肉绞结,斑驳,他用了无数药,奈何对方使用的□□太烈,以至于到现在,火舞为了克制这□□带来的痛意,都要按时去他那报到,得些伤药缓解痛意。
他这人向来淡定,看到临风的伤口,不由地想起五年前火舞躺在他面前的模样,触景生情,才会一时激动,忍不住对火舞斥责。
最近他又重新调制了专门救治火舞的伤药,希望效果会好一些。
月栖阁,一百零八号。
从昨日临风夜宿未归,白石在床上就辗传反侧,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真正的合过眼。
他连忙起身穿衣,动作太急,桌上的茶杯也被碰碎了一个,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心里不由地跟着咯噔了下,这种压迫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快步走了出去,想去打听下消息,临风是火舞的徒弟,应该多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最后在一个打扫后院人的口中得知,临风被送到药堂,东居别院了。
等白石赶到的时候,刚好见到了正在斗嘴的润易与绿鸡仔。
“润易,我来照顾我主人,你自行请便吧。”绿鸡仔跳上临风脑侧的枕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润易面上带着浅笑,用指尖捏了把绿鸡仔的小嘴,“行了,就你屁点大,你还能照顾的了临风。”
绿鸡仔直接跳上杯子上,双翅展开,一副护崽的模样,有些倔强地说:“我能照顾的了。”
润易则是毫不留情地用手指拎起绿鸡仔的后劲,戳了下绿鸡仔的小脸颊,“那你是能端茶呢,还是能送水呢?”
绿鸡仔在他手中扑腾,回过头啄了下润易,“本大爷,本领大,无所不能,屈屈端茶送水算什么。”说完还对润易哼了口气。
润易翻了个白眼,又伸出手想把绿鸡仔带出去,“行行行,你大爷特别能,但是你主人现在需要静养,你想他好,你就给我安分点,跟我出去。”
“不要,不要,坏蛋,坏蛋。”绿鸡仔在空中边扑腾,边对润易试图抓他的手啄了几口。
润易被啄的眉头耸起,这死鸟几个意思,他的好脾气也被消食殆尽,正当他想拿起扇子一把将绿鸡仔扇下的时候。
刚进门的白石注意到这个画面,连忙出声道:“慢!”三步跨作两步地走到润易身边,握住对方的手按回。“润易大夫,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这小鸟计较了。”
白石见两人意见不合,僵持不下,开口道:“润易大夫,你要是不介意,就由在下照顾临风,您也好有空余时间,去照顾其他的病人。”
润易白了绿鸡仔一眼,又叹了口气,才用一种勉强接受的口吻说:“行,有你这么大个活人照顾,临风应该会好得快一些。”
绿鸡仔跟润易一人一鸟互瞪了一眼,哼了口气,润易才关门离开。
绿鸡仔警惕地看了白石一眼,瞪了白石许久,才软了下来。根据它这几日的观察,它看得出,这白石人品不论,对他主人却的确是不赖的。
三番几次的给临风准备早点,还准备伤药,还请命照顾,这个人应该错不了,绿鸡仔直觉的想。
绿鸡仔从自己的翅膀下叼出个拇指大的小布袋,递给了白石。
那天看着临风直接被炸到墙上,看到那伤口,绿鸡仔恨不得将大汉撕碎,理智告诉它主人的伤势更重要,它看了一眼临风,就飞身去给临风寻药。
临风这次伤势不同以往,它当然相信润易有药救治临风,但是,这伤口入骨,恢复了,也是树根错结的模样,它想好好照顾主人,不想让他手变成那样可怕的模样。
它自己心中一直许愿,要护得临风周全,想到没护好主人,绿鸡仔就觉得心酸。
“你来了正好,临风此次伤势见骨,这是百合鹤零,有助于生肌。”说完,绿鸡仔半蹲在床头柜前。“主人托付与你,望好生照顾,碧华在此谢过了。”
白石上前,揉了一把绿鸡仔的小脑袋,脸上的表情温柔如春风袭面。“好。”
绿鸡仔微怔了下,好像这样的场景之前也发生过一样,绿豆大的小眼疑惑地看着白石,对方浅笑不语。
绿鸡仔只得收回自己的视线,安分地窝在白石的肩头,看着白石忙活。
它心里对润易还是有些抵触,毕竟它拿来的药,都不是凡品。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绿鸡仔怕自己把这药亮出来,润易跟它讨药,或者威胁它日日去那荒山野岭采药,它可受不了,想到润易那对医理执着地难缠性子,它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它用小翅膀擦了下小鼻尖,目光专注地看着白石给临风换药。
白石修长的指尖覆上临风的脸庞,微微叹息,他的唇角,额角,都多了些擦伤。目光看向那手掌,润易用布巾正包得扎扎实实,他也是好性子,费了好大劲,才将缠绕的布袋一点点的解开。
解开的一瞬间,白石的呼吸不由一滞,红肉白骨,他眉头紧蹙,手指微颤,他来回吐息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他双手捧着他的手,抚着他手背,这双手之前是多么灵巧俊秀,此刻却变成这般残缺的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他压抑着心中的泛酸的滋味,小心翼翼地将绿鸡仔递来的药小心覆上,再覆上自己一直携带的有助生肌的药草,重新取了布带缠绕好。
他握着他指尖亲吻了下,闭上眼,肩膀耸动,长吁良久。
他要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