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惠帝瞥见十二不阴不晴的脸,顿时计从心生。
于北域而言,以大金抛石引玉,怕是再合适不过,朕不信你能一直藏下去。
使了个眼色,高英便唤来内侍、宫女,将菜品酒酿换上新的,开始了这宴席的第二序。
丝足奏鸣,歌舞轻曼,宴会正式进入了主题。
一时间杯龌错,和气充盈。
惠蛋了个机会,正欲开口。
太子却抢先对十二说,“十二皇子风度翩翩,姿容优雅。想必长公主殿下也定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本宫听闻长公主尚未婚配,不知可是如此?”
十二闻言噎住,这如何作答???说是,岂不是坐实了皇姐的美貌,且未婚配?说不是,如若太子继续追问,我该如何回答?!
原来太子心下一直惦记着与莫若离和亲的事,又见其亲弟十二皇子容貌俊美,料定其姐也必定是个大美人。心下甚喜,打定主意,今日便恳求惠帝把这门亲事定了,以免夜长梦多。
惠帝轻笑,偷偷的打量苏景年的反应。暗想:“虽说太子是在为打自己的小算盘,但也总算是歪打正着,办了件妙事。南国若是与大金和亲,则对北域成围攻之势。于北域而言,可谓是致命打击,朕不信你苏景年不怕,更不信你不会全力反对之。”
老七心下警铃大作!!!太子言下之意莫不是要求亲于大金长公主?!这可与老九在夫子庙所说的计策前半部分,正好相冲!!!
夫子庙计策的前半部分,正是由老九主动提出与金国长公主和亲,示好金国。以此警告老皇帝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北域将会联合大金,对抗南国。这和亲怎地被太子抢先一步提出?!!!
太子见十二不回答,十分尴尬。追问道,“十二皇子?本宫在同你讲话呢。呵呵呵,怎么发起呆来了?”心下万分不悦,这十二跟他皇姐一个毛病,不爱答话。果真是非我族类,无理傲慢。
老七则焦急的看向苏景年,只见他自顾自的斟酒,对太子的话充耳不闻。只砸吧砸吧嘴儿,耸了耸眉毛,又眨了眨眼,继续吃酒。
老七虽是狐疑,但接了苏景年这挤眉弄眼的暗示,仗着对他的了解,只能继续依计而行,施展夫子庙之计的后半部分。
硬着头皮起身道,“圣上,臣闻太子殿下所言有感。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达瓦公主殿下国色天香,纯真坦直,臣对殿下一见钟情。恳请求亲于殿下,请圣上成全。臣会亲自带着聘礼前去吐蕃提亲,以表诚意。”
“?”惠帝中闪过疑惑,又马上掩饰过去。永宁则掩嘴轻笑,偷瞄苏景年。
仓决闻言怒视老七,眼中好似能喷出火一般。老七被她盯得十分不自在,局促不已。暗想:“这老九的主意,真是一个馊过一个。”
达瓦听闻老七提起自己,又不明话中之意,便拽着仓决的衣袖求翻译。仓决却纹丝不动,只抿唇盯着老七。
太子气恼,这宣王跟着添什么乱?!索性起立直言,“本宫本就是想向父皇求亲的,倒是被宣王抢先了。”施礼道,“请父皇准许儿臣向大金长公主莫拉乎尔-若离求亲。”
十二闭上双眼,紧握双拳,指节已然泛白。心中悲戚懊恼,暗想:“难道这次真是避无可避???即便我不远万里代替皇姐出使,也改变不了皇姐远嫁异国的命运了。十二,你真是好生没用!!!
苏景年将众人反应尽收眼中,见气氛已然僵持,而老皇帝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表态。
便晃头晃脑的也跟着站起来,歪笑道,“今儿,是甚么黄道吉日呀?太子殿下与七哥都来求亲?”
转看惠帝,躬身行礼,“圣上,臣不才,连求亲都晚了一步,臣也要求亲!”
众人不解。
惠帝笑道,“哦?不知毅王又要求亲于何人啊?”年轻人,还是嫩了些,终是沉不住气了。
苏景年笑得得意,转头看向永宁,朗声道,“臣,求亲于永宁公主殿下!!!”
“永宁?!!!”惠帝震怒,愤然拍案。众人愕然。
永宁挑眉,笑得狡黠,但却依旧沉默。
“咳咳咳。”高英赶忙连咳几声,惠帝这才回神,意识到方才自己是失态了。
大笑掩饰道,“哈哈哈,好了好了,求亲的事情再议、再议。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总装着些情情爱爱。这好好的接风宴,倒成了谈情说爱的相亲会了,扫兴的很啊!!!快坐下,这酒菜都要凉了呢。”
十二、仓决都长出一口气。
“是。”三子闻言皆落座。太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宣王、毅王是吃错了什么药???
老七暗捏一把冷汗,达瓦的女侍好生可怕。苏景年则对着老七和十二各抛一个媚眼,尽显玩世不恭。老七暗翻白眼,在这老九屁股后面,就捡不到一坨好屎!!!{苏景年:谁让你捡屎了?!!!}
十二被这媚眼电得心跳漏掉半拍,暗掐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男女之事?!等等???男女之事?!!!思及于此,脸色刷的一下,血色全退,心揪的生疼。
“?”苏景年被十二这变幻莫测的脸色搞得莫名其妙,却也不点破。提盏品起宫女刚刚换上的新酒。
“?!”酒入口中,果香四溢。心头又浮现出与那人在洪泽湖上相遇的一幕幕,脸上瞬时笑开了花,“这是新酿的青梅酒!!!”
太子笑道,“毅王果然识货,这确实是今年新酿的青梅酒。前些时候倭国来访,此酒随之跨海而来。”见苏景年笑得甚是好看,心里不免生出感慨。如斯男子,俊美倜傥,豪迈洒脱,怕是潘安见了,也要退让半分了。杀了好生可惜,若是做个男宠,倒是美事。
苏景年回道,“如今天寒,不若煮酒。祛寒活血,润脾清肺。”
“甚好。来人,按照毅王所言,将这青梅酒热了。”惠帝吩咐道。
内侍取来白瓷,为主子们煮酒。
酒气飘弥,白雾升腾。遮得十二面容都有些模糊了,苏景年见了,不免有些失神。
杯中青梅酒,空了蓄,蓄了又空;眼前轻舞曼影,来了去,去了又来。惹得苏景年心底的酸楚,也渐渐泛散开来。
天地广袤,卿在何处?
青梅煮酒,可曾忆我?
秦淮岸边,能否重逢?
摇摇头,长舒一口气。借酒消愁愁更愁,多情却被无情恼。
唤来内侍,将杯盏换做海碗,豪饮起来。青梅酒度数本就低,加之苏景年嗜酒,也算是半个酒鬼,所以根本不见醉。
惠帝仍不死心,誓要用十二投石问路。见苏景年酒过三巡,人似微醺。便佯叹一口气,说:“光阴似箭啊,毅王如今都已十七岁了,这烨王算算也去了四年有余了。”
十二本是担忧,苏景年似乎偏爱这青梅酒。一碗又一碗的牛饮,如此猛灌,定是要伤身的。正在思衬如何劝他少喝点,却突然听闻惠帝所言。方想起,大金与苏景年有杀父之仇,此仇者,不共戴天啊。一下子小脸脸色更白,心中纠结不已。宝奴与战髟惊愕,这惠帝主动提及大金与北域的龃龉,是何意???
苏景年大笑,“圣上记得倒是真切,父王确是去了有四年了。”
十二见他笑,更是心疼。虽然自己也是幼年丧母,也体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毕竟有长姐护着,虽错失了储位,但也过得还算安逸。
反观苏景年,幼年丧父,母家弄权,外敌入侵,嫡系猜忌;可谓是孤苦无依,四面楚歌。当初自己听闻他的种种传闻,一直以为是杜撰的成分多些,毕竟十几岁的小少年能掀起多大风浪呢。
如今见了其人,心中便笃定那些传闻定都是真的。北域王确实英雄少年,雄才伟略。{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惠叼装劝道,“今日十二皇子也在场,朕不如就做个和事老。往事已矣,毅王莫要再耿耿于怀才好。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各国皇族交好才是造福万民的大势所趋啊。”
苏景年起身,深色肃穆,施礼道,“圣上所言千真万确。过往种种皆如流水,往事不可追。况当日施计害我父王于不义的,是慕容雷幕与大金定远侯。慕容一氏已被我诛尽,定远侯也于锦州被我一箭射死。杀父之仇,确是不共戴天。但冤有头债有主,此二人已除,臣大仇得报,绝不会妄迁他人。”
看向十二,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逢战事,必杀伐;壮士赴死,家园飘零;如各国皇室皆能如圣上所言,以福泽万民为本,不求开疆拓土,不贪浮世虚名。携手为天下百姓创建个安稳、富庶的盛世,才是功德无量,明君所为!臣愿与十二皇子、达瓦殿下交好,更愿与大金、吐蕃交好,只盼大齐与大金、吐蕃能和睦共处,三国百姓安居乐业,尽享天伦。”
大殿诸人又一次被苏景年匪夷所思的发言所震撼。老七沉思,永宁凝眉。
“好!”十二激动道,“十二必定将圣上与毅王所言尽数传达给父皇,愿大金、大齐、吐蕃,世代交好!!!”心下感动,原来他从未介意于我的身份,更未曾想过戏弄于我。{老七不悦,他从始至终戏弄的都是我好伐?!!!摔!!!}
达瓦听了仓决的翻译,亦是赞叹与感动。说道,“好!苏、景年!朋友!!!”
三人相谈甚欢,又互敬了许多杯。
惠帝疑惑更深,这小儿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看来这下一步如何走,需从长计议。
待宴会结束,已是戌时。众人拜别惠帝,便坐辇返回各自住所。
夜雨丝丝,秋风晚凉。苏景年阖眼念道:
“云一緺,玉一梭,
澹澹衫儿薄薄罗。
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
帘外芭蕉三两窠。
夜长人奈何?”
(词来自:《长相思云一緺》---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