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张无忌与仓决及北域将士一众人等已是暂时撤离出了战区,此刻正聚集在西方的山丘之上,心急如焚地观察着战区的战况。
远处空中,龙渊激鸣不止,于暗夜中划出一道道亮蓝色的光芒。天山剑雪道长且战且退,吃力地招架着狄殁喷射的烈火。而与激烈打斗的二人相隔不远之处,便是仍未撤离的苏景年与莫若离一众。
火光明灭,映照得人间昼夜不分。巨兽咆啸,风雪声已是尽数被掩盖了去。龙渊疾舞,将烈火一次又一次地刺穿、击破。
“将军,将军。”未央抓紧张无忌的披风,晃了晃,急切道:“为何还不见王爷撤离?”
“这。。。”张无忌本在观察战况,正在为涉险的道长按捏冷汗,被未央冷不防这么一问,他也是无从回答。
“这你都不知道?”一声嘹亮的童音突然于张无忌耳旁响起。
“谁?!”张无忌大骇,马上转头去看。而待到他转头去看之时,却发现耳边并无异样。除去风声,再无人声。
张无忌不禁暗自揣度,莫非是罗刹伏兵追来了?!
勒马抽刀,他大叫一声:“埋伏?!”
仓决闻声,抽箭挽弓,蓄势待发。
胯/下骏马被张无忌勒得嘶鸣不已,众将士闻声也是纷纷拔刀指戈,做起迎战准备。
“喊什么喊?!吵死了!”那童声又响起来。
众人分辨了声音之来源,纷纷抬头望去。
仓决则暗暗松了口气,将已抬起的弓箭放了下来。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一小童约七八岁模样,身着赭色藏袍,内着暗金色的内衬,光头无发,脖子上佩戴着一串颗颗有鸡蛋大小的血菩提。
脚丫溜光,那小童竟是漂浮在空中。
小童捂着耳朵,嘟着嘴儿责问张无忌道:“喊什么喊?!你们中原人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见了本座不施礼不说,还要大喊大叫?!还要拔刀相向?!真是无理野蛮至极!”
在场众将士见状,皆是惊诧不已。
张无忌吃惊之余,亦是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回说:“何方神圣?!”
一旁的吐蕃兵士见了小童,则是立马收起兵器,纷纷跪地哭号起来。
“上师万福!!!上师万福!!!”
“上师?!!!”张无忌闻言,着实又是吃了一惊,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仓决。问说:“这孩子?!是、是天师大喇嘛?!!!”
“废话!”小童不悦,反诘道:“本座不是天师大喇嘛,难不成你是吗?!”
“这?”张无忌哑然。
“还有你们!”指向地上哭号着的吐蕃士兵,小童的声音突然变回了鸾轿中曾响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怒道:“哭什么哭?!喊什么喊?!本座还没死呢?!见了本座也不说说点吉祥话,成天就知道哭哭哭!一群渣滓!”
吐蕃兵士被骂的狗血淋头,只得噤了声,只默默地小声啜泣。
张无忌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仓决,只见仓决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收了弓箭,垂首沉声道:“上师万福。”
得了仓决的认证,小童确是天师大喇嘛。张无忌无法,这才收了刀。抱拳秉道:“末将张无忌,参见天师大喇嘛。上师万福!”
“哼!”得意地冲着张无忌嘟了嘟嘴,小童眨眼间就消失了在夜空中。
“???”张无忌呆在马上。
众人又是惊诧,近万双眼睛四处张望,仍是寻不见小童。
“姐姐!姐姐!仓然都想姐姐了呢!”
一声甜甜的呼唤响起在仓决怀里,正是那消失不见了的小童。只见小童坐在仓决马鞍之上,双手揽着仓决的脖子,甜甜地笑着。
“上师。”仓决应了声,说:“上师安好,吐蕃大幸。”
“嘿嘿嘿。”小童笑得更开心了,小脸泛起红晕。
众人见这小童又是飞天,又是能凭空出现、消失,还能变换声相,皆是惊奇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都说吐蕃天师大喇嘛竟是这等小童,真乃是当世奇闻。还说世间之人皆言天师大喇嘛法力无边,可渡万千红尘痛苦,今日一见,果真是法力高强云云。
张无忌收了抱拳礼,暗自思量起来。心道:细细分辨之,仓决将军的五官确实有几分与这小童相像。这小童又唤她为“姐姐”,此二人之关系,怕是非同一般。吐蕃此番远征,名为九州齐心,抗击外辱,实则大有相助北域王之意。而作为吐蕃权利核心的天师大喇嘛竟然也是随大军远征而来,其中的奥妙恐怕绝非只是简简单单的相助罢。一旦北域乘机联合吐蕃,二者以远征为饵,实则图谋围剿金吾卫主力。那主儿的大计,怕是要落空了。
“上师。”身后的未央突然张口,打断了张无忌的思绪。
“敢问上师,王爷为何还不撤出?上师可是知晓其中原由?”未央如此问说。
“嗯?”天师大喇嘛眨巴眨巴眼睛,从仓决怀中露出了小小的光头,去看未央。
盯着未央看了会,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回说:“这你都不知道啊?果然,漂亮的小姐姐都是傻瓜!哈哈哈~”
未央闻言,满面通红,“你!”
“仓然。”仓决打断天师大喇嘛,问说:“你果真知道王爷为何不撤离战区?”
笑了会,天师大喇嘛突然便收了笑,变换声音,冷声道:“因为她找死啊。”
众人又是错愕。
未央则又惊又怕,一时未能自持,泪珠盈睫。“你胡说!!!”
北域将士闻言,亦皆是大怒。抽刀拔剑者不在少数。
“呵,”天师大喇嘛根本不为所动,哼笑道:“你们这群渣滓,懂什么?!”
指着远方正在肆虐玉蝶林的狄殁,天师大喇嘛说:“你们可知,此物真身为何?!”
众人无言。
“呵,量你们也是不知。”天师大喇嘛继续道:“此物乃是人死之后,被曝尸于荒野,任鸟兽虫豸啃噬其骨肉,又受阴损之人施以恶毒之术,让其魂魄困于尸身,永世不得超生。而冤魂怨魄积久不散,恨意擎天,哀怨似海。最终诅咒天地神祇,甘愿堕落迷失于一己之心,以鲜血为食,永生为世人唾弃。得不死之身躯,也永不得超脱之相。这妖物超脱五行之外,早已不在三界之中。连本座的莲花生大士像都耐不得他怎么样,区区一个血肉之躯的北域王竟然还不逃跑,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你!你!你胡说!”未央泪水连连,又气又急。
“嘿嘿嘿,是不是胡说,咱们走着瞧~看看等会谁死~谁死~哈哈哈。”
天师大喇嘛嘻笑起来,他故意气未央。
“将军,将军!”未央求起张无忌,说:“你快救救她,救救她!妖怪法术高强,她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小姐,这。。。”张无忌为难起来。心想:此等情景,并非是王爷一人应付不来。怕是再来个几千几万人,也是应付不来的。
仓决的脸色极阴,问向嬉笑的天师大喇嘛,说:“仓然方才是不是说,那妖物‘超脱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
“啊呀!!!”自知说错了话,天师大喇嘛忙捂住了嘴,摇头道:“没,没,姐姐听错了!”
仓决见他这般表现,瞬间暴怒。将天师大喇嘛的手硬生生从嘴上扳了下来,厉声呵斥道:“你明明知道妖物已是不在三界五行之中,自然是不会被五行之中的火所伤及。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莲花生大士使出飞火灭世?!为什么?!”
张无忌虽离得远了些,也是被仓决这一声吓了一跳。
“我、我、我。”天师大喇嘛眼神闪烁,委屈推诿道:“我、我也是才知道。。。”
“你撒谎!!!”仓决暴怒难平,责问道:“你明明知道飞火灭世不会伤及那妖物,为何却仍然冒然使出?!!!你可知你累及了多少吐蕃士兵,多少大齐士兵?!!!如今北域王孤身奋战,命悬一线,你!!!你。。。”
仓决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仓然,”望着天师大喇嘛,她脸色更差,不可置信地问说:“你,你是有意为之?”
“嘿嘿嘿。”原本还在“委屈”的天师大喇嘛,马上换了张脸一般,又嬉笑起来。回说:“还是姐姐聪明,还是姐姐懂我~”
狄殁吞吐着火焰,利爪扑向道长。道长几番抵御,已是疲于招架。
龙渊冲破火焰,返身回来抵御利爪。可惜剑慢一步,道长已是被利爪击中。
被拍得直直飞出百米开外,道长重重地砸在雪地上,伤势不轻,他竟是无法立时站起。
“东方的巫师,多谢你手下‘留情’饶了爱丽丝一命。礼尚往来,本大爷也饶你一命!”狄殁呼出一口白起,腾空一跃而起。
“站住。。。站住。。。” 伏在地上,道长捂着胸口,连连咳出几口淤血。他仍想去追狄殁,可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
龙渊闪烁,飞回道长身边,盘旋不断。
“北域王!”巨兽腾空,很快便找到了玉蝶林里的苏景年一行人。
“王爷,碍事的人都已经退下了。请王爷与王妃随狄殁回叶尼塞吧!”
妖兽巨大的血眸睨着苏景年,如此说道。
“去你姥姥!!!我家王爷才不去!!!”
陈虎抽刀上前,挡在苏莫身前。蔡越儿挑剑,也是做起进攻架势。
“哦?恼人的苍蝇竟是如此的多,杀都杀不干净,还落下你们两只。”狄殁挑衅道,又问说:“王爷,难不成要狄殁将你身边的人杀个干干净净,王爷才会随狄殁回叶尼塞吗?难道一定要狄殁挟持住王妃,王爷才肯随狄殁回叶尼塞吗?”
松开了美人的手,苏景年重新握紧了腰间的司马。
“?”冷眸猛地一缩,莫若离的心里一下子落了空。
“若离,西方等我。”
留下这短短的一句话后,苏景年转过身去,面向狄殁,淡淡地说:“狄殁。本王与王妃不会随你去叶尼塞。”
双手用力,苏景年拔出腰间司马。
她心中默念:“司马,凭本王一己之微力,许是真的无法做些什么。可在这世上,但凭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没人能够伤她分毫。”
一手握紧刀鞘,以拇指推出刀锷;一手顺势外扬,以手臂之力带出刀锋。
刀刃与刀鞘在外力的作用下,激烈地磨擦开来,花火迸溅。
司马渐渐露出锋芒,争鸣不止。
冰冷的刀锋则在月色与火光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牙白色寒光,仿佛是猛兽的獠牙,又像是冷月的独钩。
鬼皇之刃,苗刀司马,再次出窍了。
在场之人见了司马,皆心起惊恐。陈虎猛咽了几口,小腿竟是隐约开始颤抖。他说不清为什么会如此地对一把刀心生恐惧。蔡越儿见了司马,下意识连退了两步,也是惊惧。
“眼随心动,方能看破无边彼岸。”一声叹息,于苏景年心中闪现。
那声音紧接着说:“万般机缘,汝终是无处顿悟啊。可惜、可叹、可悲!长路慢慢,无边无际,只惜汝偏偏选了条最难行的情路。情路苦楚艰涩,入之成魔啊!汝选了此路,就注定了生生世世不得清净,不得解脱。北域王,吾几次三番规劝汝早日脱离情路苦海,汝只置若罔闻,疯魔般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此。岂知疯魔过后,毁灭便会随之而来?司马源起鬼皇蚩尤,神力无边,主掌生杀大伐断,早已不再是凡间之物。汝以肉身持之,必损心智天寿。”
细细分辨,苏景年听得出,说话之人正是附着在司马之上的亡魂。
“多谢。”苏景年缓缓合上了双眼,说:“纵使情路苦楚艰涩,只要她在,本王便在。即便是疯魔,即便是毁灭,本王也只愿予她一人。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可若再给将军一次选择的机会,将军想必仍是会选择为了守护爱人水淹泗水,与敌人同归于尽罢。”
“唉!汝已成魔!汝已成魔!”亡魂哀道,“汝既已知晓了吾之过往,竟仍这般执拗,不听劝阻!罢了,罢了。因缘际会,果报早应。吾便再助汝这一次,只这一次罢!”
“阿难!!!”莫若离听闻苏景年自顾自地说着骇人的话语,几步上前,她要去拉苏景年的手。
黑色的火焰眨眼间生发于司马,瞬间便包裹了苏景年的全身,转而消长起伏,大有燎原之势。
“王妃!!!”陈虎一个跨步上前将莫若离拦在身后,“危险!!!”
呼的一声,黑色的火焰腾飞而起,直冲碧霄。
作者有话要说: 来章字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