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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没了声音。
慕容雪晗坐在凤榻之上, 沉默了会儿,她抬起眼眸, 凝视着立在阶梯之下的凉之。
凉之的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像足了她的母亲凉蓉。
从凉之的稚嫩青涩的脸上,慕容雪晗可以轻而易举地寻找到凉蓉的影子和那些逝去了的旧日时光。
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慕容雪晗恍然之间, 好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凉蓉尚且并未离世,她与完颜霜甯也都还待字闺中,未嫁作他人之妇。其余的师兄弟们,也都还是青春年少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 大家的生命仿佛刚刚被打开一样,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满载着无限的可能。
时光于众人而言,好似流淌得太过缓慢了些,以至于那些心急的年轻人们,恨不能一夜变老,好去将心中的理想抱负统统实现了去。
事到如今,时已过, 境已迁。沧海桑田之变, 只犹如流星飞过。弹指一瞬间, 物是人非事事休。
当年的那些年轻人们, 早已是各自分散, 不问生死。
随着年岁的增长, 慕容雪晗才愈发地觉得,当年那些恨不得一夜之间能够白头的少年少女们,所拥有的一切才是最为可贵。
陷入回忆之中,慕容雪晗一时失了神。
凉之见她一直看自己,有些害羞。她把目光不自然地移开,在黑板上写道:“太后,能否为凉之讲一讲当年的事?凉之想知道关于阿心的往事。”
看见了黑板上的字,慕容雪晗方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耳旁苍白的鬓角,哑声失笑。
原来影子终归只是影子,回忆也只能是回忆。
那些逝去的生命和时光,永远不会再复返。
慕容雪晗再次打破沉默,说:“你想知道?”
凉之点头。她眼中的诚恳,令慕容雪晗无法拒绝。
长叹了声,慕容雪晗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的往事。
她忧然道:“当年的事。。。。。。”
那些尘封的往事,在慕容雪晗后面的话语之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三圣于巴蜀雪山之巅巧遇后,只一见如故。三人武艺超绝,又意气相投,遂当场结拜为异姓金兰。并约定,三人的嫡系传人日后一同汇聚于无量山庄,钻研天下武学,顿悟无上道法。
多年后,三人的嫡系传人们得了师父们的嘱托,便从神州的天南地北各处,陆续皆往无量而来。
彼时,众人年少气盛,血气方刚。
或身负大智,才高八斗;或怀有异能,可知未来;或生于皇室,身份尊贵;或为将门、贵族之后,精通音律;又有天生生得一副惊奇筋骨之二人,乃为武学之天才;剩余一个黄口孩童,尤擅拟声拟态,也是天赋异禀。
八位传人各赋所长,其所长又各得千秋。想来他日,这几位年轻人必然是要有一番大作为,只怕是会让这神州刮目以待,史册倾卷。
然而这八个年轻人,也只是一见,便又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钦佩敬仰于彼此的才学与本领,欣赏爱惜于彼此的性格与品行。这八个年轻人祭祀天地,义结金兰。誓言情同手足,同生同死。
如此,八人在无量山庄安定下来。当真是度过了几年安稳而美妙的大好时光。
这几年里,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汇聚在一起,日常除去研习武功、顿悟道法之余,便会结伴而行,游遍了巴蜀的山川湖海,饱揽山河之美。
夜色星海之下,置身于美景之中,八人经常会对酒当歌,琴弦共抚。直至天明,仍是余兴未散。
那些日子,真是好不逍遥,好不自在。
只不过,俊男美女,又都是青春少艾,免不了会在逐渐相处的过程之中,生出手足之情以外的其他情愫来。
八人之中排行第四位的慕容雪晗,与排行第五位的完颜霜甯就是这般。二人历经波折,终是表明了彼此的心迹,情投意合之下,互许终生。
这两位同是名门之后,慕容雪晗生于北域慕容氏,乃是名将之后。将门虎女,她自小受到家族重武轻文氛围的熏陶,从小被当做男儿养大,性情急如烈火,待人真诚炽热。骨子里透出的豪爽大气和健谈好客,让见了她的人过目难忘。只可惜,慕容雪晗打小身体底子薄弱,无法武功。尽管玄清真人在众弟子之中对她最为偏爱,可却无法传她于武功,只得授之以锦瑟。
慕容雪晗勤学苦练,再加上她悟性极佳。几年之间,她已是能够将锦瑟演奏得出神入化。当她弹起锦瑟,听见了的人们无不驻足而倾听,许多人如痴如醉,待一曲奏罢,人们欲离开之时,方发觉久立未动,其腿脚已是站得发了麻。
慕容雪晗之锦瑟,神州之内无人可匹敌之。
再说完颜霜甯。她是大金贵族之后,完颜氏的嫡女。常言道,嫡女生娇。可从她的身上,却看不到一点名门望族的大小姐们娇生惯养出来的坏习惯。
她生性清冷,不与旁人亲近。生平唯一的喜好,便是弹奏箜篌了。
南海神尼多年前到访完颜氏的府邸,偶然听闻一处小院子里,有琴声传出。走近一看,原是一小姑娘在弹奏箜篌。听了会,南海神尼觉得这小姑娘年岁虽小,可对这首曲子的曲境之顿悟与感怀,竟是比起许多的大人,还要高出几层。
来了兴致,进了院门。南海神尼问道:“小姑娘,是谁教你弹的箜篌?”
小完颜霜甯起身,对南海神尼行礼,道:“回这位尊长,无人传霜甯箜篌。只因霜甯一时兴起,把弄一二。技艺拙劣,在尊长面前献丑了。”
南海神尼瞧了瞧她身上的衣服,用料上乘,只是有几处打着补丁。又看了看这处院落,这院落坐落在府邸深处,即偏僻又狭小。院子里许多出的棚瓦破败了,生出不少杂草。
回想起完颜氏向来重男轻女的外闻,南海神尼心中有了答案。
这小姑娘衣着得体,有礼有节,言语用词也是尊卑有度,必定不是府内的下人了。估计,是完颜氏的哪位小姐了。
又推测,完颜霜甯独自一人弹奏箜篌的原因,应该是未被完颜氏所看重,才落得孤身一人。孤零零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寂寞无聊,这才无所事事自学自画,弹起箜篌来。
想了想之前见过的那些完颜氏公子哥们,一个个身边起码要配上四五个小厮和三五个丫鬟们照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们的日子可比这小姑娘过的凄苦日子,不知道要有滋有味上个多少了。
南海神尼问道:“箜篌,贫尼也会弹。你想让贫尼教你吗?”
小完颜霜甯很是惊讶,而后,她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小声回道:“想。”
“那好,三日后贫尼来接你。”
言罢,南海神尼转身离去。心中笑道:不好意思了,完颜老爷。您的那些个儿子们,贫尼一个没看上。要贫尼教那些花花公子武功,贫尼实在是没得兴趣。倒是这位小姑娘,值得贫尼花些精力好生□□了。”
于是乎,本是受人所托前去完颜氏族府上收徒的南海神尼,机缘巧合之下,收了完颜霜甯为徒,授其以箜篌。
慕容雪晗与完颜霜甯初见之时,二人就开始有些在意对方了。北域与大金乃为世仇,慕容氏与完颜氏两家自是不在例外。此为其一。
其二,二人相貌皆是出众异常,难分伯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美人一旦惜起了美人,美人就很容易爱上美人。
其三,二人皆熟通音律,技法高超。虽锦瑟与箜篌不同,可二者皆为乐器,自有共同之处,两位乐者亦是如此。有时候无需多言,指间一动,彼此的心境与情感,已是先入了对方的耳中。心心碰触,灵犀自通。
其四,二人的性子可谓是南辕北辙,毫不相同。一人火热赤忱,一人冷冰淡漠。一火一冰,冷热分明。可能,人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越是有着不同之处的两个人,往往对彼此有着最为致命的吸引力。
就是这般,这两名女子从陌生到熟悉,到彼此欣赏,再到感情日渐要好,互相属意,也只是短短几载。
慕容雪晗是个心中藏不住事情的人。当她慢慢察觉,心中对于完颜霜甯的情感,已不单单只是手足姐妹之情那么简单,她想要同完颜霜甯厮守终生,她对她,不是姐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就下决心,准备向完颜霜甯坦白心声。
成,则抱得美人归;败,也算是快刀斩麻;
如此一来,她就开始日夜琢磨,到底是应该如何向完颜霜甯说出内心的想法了。
提前几个月,她开始献起殷勤来,好说歹说,非要求完颜霜甯学弹锦瑟。老师嘛,当然是她来当。
完颜霜甯一开始是拒绝的,倒不是不想去学。只是平日里她要苦练箜篌,又要参禅悟道,偶尔还得跟着大家一起外出游玩。她白日的时间,已是安排的满满登登,实在是抽不出富余的时间来学习锦瑟了。
回绝掉慕容雪晗的邀请,让完颜霜甯有些失落。不知为何,同慕容雪晗一起的时候,完颜霜甯总会莫名的开心。当然,这些话完颜霜甯是绝不会告诉慕容雪晗的。
可慕容雪晗听了她的话,反而是开心极了。
抱起完颜霜甯的胳膊,慕容雪晗撒娇道说:“阿霜,白日没有功夫不要紧的。阿霜就说,阿霜想不想学锦瑟?阿霜说嘛,阿霜说嘛。”
余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它被慕容雪晗胸前的柔软包裹得有点紧。
完颜霜甯红了脸。
奈不住慕容雪晗的央求,她小声道:“想。”
“想就好!今天晚上见!”
说完这句话,慕容雪晗笑着跑开了。
当天夜里,待无量山庄宵禁后,躲过了巡夜的人,慕容雪晗偷偷地溜进了完颜霜甯的屋子。
两个人趴在完颜霜甯的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慕容雪晗为她讲起了锦瑟的弹奏技法。
完颜霜甯的悟性非常高,又有演奏箜篌的底子。只用了不足两个月,已是对于锦瑟了如指掌,技法也都记完了。现在只剩下上手去演奏,通过演奏来不断精进技艺了。
这时候,慕容雪晗便觉时机成熟。
这日,她找来破心。
笑容满面道:“师妹师妹,师姐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见慕容雪晗一脸堆笑,破心吓得寒毛直耸。
道:“师姐,可是破心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的话,师姐直接罚破心就是了。师姐脸上这笑,瞧着太渗人了。”
慕容雪晗的眉梢抖了抖,她强压心头怒火,自以为笑意不减地对破心道:“瞧瞧师妹说的什么话。即便是师妹犯了错,师姐怎地会忍心惩罚于你呢?呵呵呵呵呵呵。师姐确是有事,相求于师妹啊,呵呵呵呵呵呵。”
慕容雪晗皮笑肉不笑的笑声,听在破心耳朵里,简直就是屠夫在磨刀霍霍,只待磨完了刀,就要把她这头可怜的小羔羊大卸八块了。
破心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含泪道:“刀下留人,师姐饶命啊。师姐想要做什么,只管告诉破心,就算是让破心飞上天去摘月亮,潜入海底挖龙王的眼珠子,破心凭师姐差遣。”
“什么刀?哪里来的刀?”慕容雪晗懵然,又说:“什么天上的月亮?什么龙王的眼珠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师姐我就是想让师妹你帮个忙,找鲁师兄做把锦瑟。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胡说的些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啊。”破心总算明白过来了,她从地上站起来,道:“我还想呢。师姐一直都凶巴巴的,今日却怎么如此的反常?今日的师姐,比起之前凶巴巴的时候更让人害怕了,莫不是被什么邪灵附了体?刚还打算,等会找剑雪帮师姐瞧瞧呢。”
老虎不发威,破心当她是病猫。
“哦???师姐我在师妹心中一直都是凶巴巴的吗???今日还像是被邪灵附了体???我看师妹你是几日不背十训,浑身皮痒不是?!!!”
秉持着师姐威严,慕容雪晗好好地的训(暴)诫(揍)了一顿破心。
完事后,破心捂着被掐红了的小脸蛋,哭唧唧道:“师姐,你既是知道了鲁师兄会制锦瑟,怎地不自己去拜托他,倒是叫我去?”
慕容雪晗张口欲言。想了想,把话又吞了回去。
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照做便是了!哦对了,和鲁师兄就说,是你自己要学锦瑟,请师兄他帮忙制琴。我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哦,破心省得了。”破心捂着脸,从慕容雪晗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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