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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心说完这番话之后, 已是无颜面对站在她面前的完颜霜甯了。
完颜霜甯也不言语,只是伫立在原地。
二人之间的气氛, 可以说是跌入了冰点一样。
破心也不晓得,这种静默是持续了多久。只觉这两个人都不说话的光景, 当真是万分的让人难受。
五脏六腑处, 如有烈火在燃烧。又如同是被什么歹人将心肝挖出了肚子, 泡在了一桶苦酒之中。
“天旻。。。”完颜霜甯喃喃。
她的一双美目微微自闭合而缓缓张开, 眼眸之中尽是风霜。
破心言语之中, 满是歉意, 道:“霜师姐。委实是破心多事了,破心当真不知。。。”
当真是不知,三师兄他竟会如此行事。以完颜氏一族的安危, 逼迫完颜霜甯就范。
完颜霜甯抬了抬手,将破心的话打断。
她轻轻摇了摇头。瞬息间,将所有的复杂情绪, 都隐藏在了她那张波澜不惊的冷面之下。
道:“不是心师妹的错。是我, 命中注定, 没有那种福分。只可惜, 辜负了她啊。”
破心不明完颜霜甯之言,是为何意。
又说:“霜师姐。其实,三师兄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许是这几天气急了,方说出这些伤人的话。不如破心陪霜师姐一同去寻他, 我等可当面将事情说清楚。只要把话都说开了, 三师兄他许就不会继续逼迫霜师姐了呢?”
“心师妹。你的好意, 师姐我都心领了。可是心师妹你是当真不懂,天旻他,和我们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完颜霜甯只摇头,并不欲多言关于天旻之事。
“天旻,他人在哪里?”
“三师兄说他会在山下的一处山口等师姐。”破心如实答曰。
“心师妹,为我带路吧。”
破心想了想,道:“好。”
她前方领路,完颜霜甯则跟在她身后而行。
行了两步,破心回头说:“霜师姐。你有什么话,是想留给师姐的吗?破心都可以帮霜师姐代为相传的。师姐她将霜师姐藏在了后山,如果等她带人搜山回来后,发现霜师姐你人不见了,又未曾留有什么只言片语,那肯定是要发脾气的了。”
听破心提起了慕容雪晗,完颜霜甯的脚步停了下来。
眼中泪光闪动。完颜霜甯虽知事已至此,跟随天旻归金,已是她与完颜家无力扭转的事实,也自是唯一的一条生路。可是,一听破心提起那个人,她的双脚便像是生了根一样,如何确也是迈不动一步了。
立了良久有余,完颜霜甯方道:“盛景未见,却妄负了痴心。流年已至,只得两相别离。是完颜霜甯,负了慕容雪晗。”
破心将这几句话牢牢记下,等到时候好传话给她师姐。
可待她稍稍品味这几句话之中的含义,便是心中凉透。
破心直直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完颜霜甯,一脸的无法相信模样。
重启步伐,完颜霜甯向前走去。
留下一句,“走罢。”
待破心追上她之后,二人一路,再无话语。
上山容易,下山却难。
行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来到了与亚贤约定的见面地点。
破心远远地便望见,有一只大队在山口整齐排列。
队伍之中,众人皆着金国服饰。由此观之,这大队便是从金国远道而来的迎亲队伍了。
在队伍中央,天旻一身赤衣,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被一众家臣簇拥着,是分外的显眼。
在天旻身旁,有辆大马车。马车的车帘装饰着金银与宝石,而围布则是选用的上等大红绮绸。
毫无疑问,这马车便是为新娘子完颜霜甯准备的了。
早早地,便有探子回报给天旻,破心已是寻得了完颜霜甯,正领着她向山下行来。
此时,已是可见山路上的二人徐徐而来。于是,天旻翻身下马,拨开一众家臣,喜盈盈地来迎那二人了。
“雪儿,心师妹。”
“破心见过三师兄。”破心见了亚贤,忙颔首施礼。
只不过,这个时候她再去看亚贤脸上亲切和蔼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破心直觉那笑容刺眼的很。
亚贤点点头,看向破心身旁的完颜霜甯。
“三师兄。”完颜霜甯亦向亚贤施礼。
“雪儿。你可让为夫的,好找啊。”亚贤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得意。
完颜霜甯低着眼,没有看他,没有回话。
虽然是自讨了个没趣儿,然而亚贤并不介意这些细枝末节。
回身对众人吩咐道:“行程已是耽搁了不少,万不可再作耽搁了。大队立刻启程,返回阿勒楚喀。”
众家臣闻言,皆俯身称是。
亚贤转过身,笑道:“雪儿,请吧。”
完颜霜甯此时已是身不由己,即便心中于慕容雪晗有万般不舍,万般歉疚,可只得妥协。
脚步微动,她便欲跟随天旻的指引而往马车行去。
“等等!”
破心突然张口,唤住那欲离去的二人。她小跑上前。
亚贤闻声,面色阴了阴。他将完颜霜甯挡在自己身后,把她与破心之间隔开来。
对破心冷声道:“心师妹,何事啊?三师兄与你霜师姐的行程已是耽搁了许久了,不可为了什么琐事再作耽搁了。不然若是错过了成亲的吉时,到时候皇帝陛下责怪起来,我等可都担待不起啊。”
这番话,既是说给破心听的,更是说给他身后的女人听的。
破心的眼睛红了红,她把背在身上的锦瑟取了下来。
望着完颜霜甯,破心说:“霜师姐。此一别,山高水远,云雾苍苍。也不知,我们再见之日,乃是何时了。今日事出突然,其他手足无法相送,实乃为憾。这把锦瑟,是大师兄他暂存在破心那里的。破心斗胆,擅自做主,将这把锦瑟送予霜师姐。只愿它,能代替我等手足,伴于霜师姐的左右。路途遥远,期它能为霜师姐解解闷乏。日后,也好睹物思情,见了这锦瑟,霜师姐便能够回忆起,无量山上我等一同度过的青青岁月。”
完颜霜甯闻言,已是泪水涟涟。
恋慕之情,手足之谊,还那些熠熠生辉的往日。
一座无量山,有太多完颜霜甯根本无法去割舍,却又不得不去割舍的人和事物了。
她从亚贤身后走了出来,双手将那锦瑟从破心手中接了过去。
完颜霜甯抚摸着锦瑟的琴身。她能够感受到,从琴身上传递而来的凉凉感触。也能够感受到冰凉散尽之后,残存的体温。
是了。锦瑟,从来都不是冰冷之物。
和那人一样,是火一样的炽热才对。
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会忘记了呢?
完颜霜甯又想,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我两注定无法相守,才让这把锦瑟,来到了我的身边。
在完颜霜甯的眼中,这把锦瑟俨然已是成了慕容雪晗的化身。
心中所感,完颜霜甯看了看破心,又抬头看了看无量的山川,道:
“山无尽,水无穷。行遍天涯路。
弟兄灯前家万里,对影余一人。
风无影,雨无踪。羁旅海角处。
姊妹寸心情无限,相看似初梦。
欲得长生药,欲与天比高。
然今生已矣,愿他生再聚。”
一语言罢,那二人泪眼朦胧,皆哭得悲伤凄凉。
一旁的亚贤干咳两声,道:“时候不早了。”
给了身边的家臣眼色,便有婢女上前,将完颜霜甯与破心生生分开。再将完颜霜甯搀扶着,送入马车之中。
亚贤见完颜霜甯进了马车,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些心。
他回头去看破心。
只见破心已是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用两只广袖,忙不迭擦着脸上的泪水。
亚贤走进,小声道:“心师妹。你可知道?三师兄我是如何知晓,是心师妹你知道霜儿的藏身之处?”
破心稍作思索,便摇头。
亚贤干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而狡猾的表情。
“是大师兄他,告诉我的。”
说完,便抱拳向破心请辞。
笑道:“山水有相逢。心师妹,再会吧。”
不等破心回话,无量山庄的大师傅亚贤已是转过身去。
天旻翻身上马,干脆利索。一挥手,大金的队伍便开始动身了。
破心想不通天旻话的话,只得哭着目送队伍离开。
当日的晚些时候,大队已是同无量之间有了些距离。
天旻先是告知队首,变更返金的路线。择一条不远不近之路,返回大金,以避追兵。
再来,便是策马来到载着完颜霜甯的马车旁,隔着窗户,天旻道:“霜儿,莫要怪为夫的了。若不是你突然留书出走,我也不至于设计心师妹,引她将你寻了出来。”
马车之中,完颜霜甯沉默稍稍。反是问道:“我在,完颜便在吗?”
天旻略作迟疑,便是大笑。
回曰:“定是如此,定是如此啊。”
马车里,完颜霜甯叹了叹。她抚了抚膝头放着的锦瑟,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搜了几日的野山,慕容雪晗不觉疲乏,反而是兴致不减。她只当完颜霜甯藏身妥当,自己便可以将众人搜索的视线从无量山转移开来。相信只要再毫无结果地搜上个几日,大家自会认为,完颜霜甯已是离开了无量地界。到那时候,二人再做旁的什么打算,便会异常顺利了。
若不是诸葛勤亲自来找她轮班,慕容雪晗还要继续搜山。
换了班,慕容雪晗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梳洗。私下里,她盘算着,一会梳洗过后,便去膳房取些食物,给完颜霜甯送过去。几日不见美人,怕是要饿坏了美人了。
刚到门口,便看见破心站在那里等她。
慕容雪晗风尘仆仆,可心情非常不错。乍见了破心,便笑着向她走去。
“师妹,你怎地来了?莫不是几日不见,便想念师姐我了?”
“师姐。。。”破心的头渐渐垂了下来,口中断断续续道:“霜师姐,她,她和三师兄启程回大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