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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简单的话语, 轻易地打湿了美人的眼眸。
她躲进了苏景年的怀中。在那里,她找寻到了她遗失了许久的东西。
梦中的苏景年沉默少言,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那份温暖如此地令人怀念, 莫若离如何也舍不得将它放开。
不过好景不甚长远。
就好像是, 人们愈是害怕失去些什么, 命运便偏偏是要同你开上一个, 其实并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一样。
在日头升至天空最高处的时候, 莫若离还是自梦中醒了过来。
这时候, 床上除去她自己之外,已是寻不得其他人的影子。
身边失了依靠, 顿觉空落落的。心里也是这般。
方醒朦胧之际,莫若离少有地犯起了些迷糊。只当刚刚的那场美梦,是真实发生之事。
惶惶然, 她呼唤苏景年。
问说:“阿难, 阿难你在哪儿?”
墨羽原本守在门外。听闻屋中有动静,她便猜测是主子醒了。
推了门, 进到屋里来。
“公主,您醒了吗?”墨羽来到内室, 立在纱帐外道。
纱帐里, 美人扶着额头,头脑仍是混沌。
听了墨羽的声音,疑问说:“羽儿, 怎地是你?阿难, 她人在哪里?”
“公主,瞧您说的。墨羽是您的贴身侍婢, 除了奴婢会进来内室伺候着您, 旁人哪个吃了豹子胆, 敢生闯进来了?您啊,定是睡糊涂了。王爷早些时候说有要紧的事要处置,已是离开王府,到军中去了。”
说话的时候。墨羽来到床幔边,将厚厚地纱帐卷了起来。
明艳的日光照射进来。
眼中有了光。莫若离轻叹了声,这方全然清醒过来。
说:“现下是什么时辰了?阿难。。。王爷是何时离开的?我怎地,一点都没有察觉?”
立在床边,墨羽回道:“现下已是午时了。天刚亮,王爷就走了。”
“嗯。。。”回想稍稍,她继续道:“早上的时候,奴婢来熄蜡烛,发现殿里面香得很,闻着是玫瑰花的花香。奴婢猜,应是王爷用了些什么药,才会如此了。之前王爷给您用的安睡凝神的药,便同今早的花香,味道差不多。如果奴婢没有猜测,便是那药起了效用。所以,您才没有察觉到王爷离开了。”
听墨羽提起玫瑰花的花香。莫若离回忆起,几年前锦州城外,苏景年趁着夜色前来劫亲。在那个时候,她也曾突然闻到过一阵清新迤逦的玫瑰香气。
看来,傻人是没少在她的身上用这味药了。
“羽儿,这几日辛苦你收拾些贴身的细软。过些时候,我们跟随王爷亲征,一同前往锦州。”
“锦州,真的吗?公主,您此言当真?”墨羽开心得直拍手叫好。
被墨羽表露的喜悦所感染,莫若离也笑了起来。
问说:“怎么,羽儿似乎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嗯嗯。”墨羽简直是喜笑颜开,乐不自胜。
回莫若离道:“公主,我等离开大金已有好些个年头了,如果墨羽说不想念大金,那未免实在是有些言不由衷了。虽然墨羽知道,自从您嫁到北域之后,我等若是想回到母国大金,会是极其困难的事了。可如果有机会,可以稍稍靠近母国一点儿,墨羽的心中都已经是万分的高兴了。更别说,锦州城百里之外,就是我大金的国境了。如此近的距离,对于墨羽而言,去到锦州,就如同是回了母国一样。墨羽怎地能够不开心,不欢喜呢?”
又说:“公主,您是不知道。墨羽是有多么羡慕殇侍卫。她可以借着外出为公主办事的契机,又是回到了大金,又是回到了阿勒楚喀。若是墨羽有这样的机会,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只可惜,墨羽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只能留在公主身边,做些无关痛痒的琐碎小事了。不然,怎能让这些美差,全都落在了殇侍卫的头上了?”
莫若离心有所动,说:“羽儿,这些年当真是委屈你和殇儿了。你二人背井离乡,追随我来到北域,委实是受苦了。”
“公主,您可别这么说。墨羽不过是嘴碎些,才会念道些有的没的。我和殇侍卫都是孤儿,无父无母的。若没有公主您的提携与栽培,我二人老早就被市井无赖卖到青楼去了呢。哪里会过上今时今日的好日子了?离开母国,虽是会令人萌生出思乡之情,平添伤感。可比起那些,能够为公主效命,才是墨羽与殇侍卫最为看重的事情呢。”
莫若离今日的心情,比起前些时日,要好上许多。
脸上依然有笑容,莫若离道:“好,我不这般说了。那羽儿,你也不需妄自菲薄。你口中‘无关痛痒的琐碎小事’,每一件都重要得很呢。”
“嘻嘻,好的公主。墨羽领命。”墨羽福了福。
莫若离的笑容看在墨羽眼中。主子能够从低落与消沉之中走出来,重拾笑颜,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事情了。
“公主,墨羽有一个问题,想问公主。只是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莫若离浅笑,说:“你这个坏丫头,从哪里偷学来的这些顽劣模样?机灵如你,若是不当问的问题,你怎地会开口来问我了?快些说罢,是个什么问题,能把你这只小燕莺,给难住了?”
墨羽暗笑。还能是从哪里偷学来的顽劣模样呢?当然是从王爷那里学来的啊!
“那墨羽可问了啊。若是墨羽嘴笨,说错了什么。公主听了,就只当是耳旁风便是了,可不许生气。”
“好。”
“公主,您是同王爷两个人,是重修于好了吗?”
墨羽极为小心地问道。
闻言,莫若离的脸色稍变。一抹哀愁在美人的面上闪念而过。
可饶是这般,仍是被墨羽捕捉到了美人神色的变化。
她暗叫不好。心生狐疑,难不成是她想错了?王爷昨夜明明已是留宿宫中了,难道,这都不代表两位主子已是重修于好了吗?
一头心疼起她的主子来。另一头,墨羽心中痛骂苏景年薄情寡义,狼心狗肺。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
思考了会儿,莫若离还很是认真地回答了墨羽的问题。
“公主,墨羽呆傻蠢笨,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叫‘或许是,或许也不是?’那到底,是‘是’呢,还是‘不是’呢?”
莫若离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说:“我也不知道。世间上最难测的东西,便是人的一颗心。是与非,对与错;恩与冤,情与仇;进与退,攻与守;亲与疏,爱与恨;全部都装在那里面。当然,聚与散,生与死。也都是这般。
想来可怜。红尘繁芜,岁月悠柔。只一颗拳头大小的器物,却需要承载如此之多。它的主人,又怎能不彷徨失措,怎能不迷惘困惑?
我不是阿难,我没有办法知道,她心中真真切切地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明白,对于我往昔之所做所为,阿难当下并未深究。我也明白,若想让阿难原谅我当年之所作所为,无异等同于登上九重天阙,是绝不可能实现之事。
没有来见我的日子里,阿难当是经历了怎样常人无法想象的内心争斗,方能够做出这般异常艰难的决定?只是稍稍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我已是通体寒涩,如坠入冰天雪地之中。
昨日之前,我从未有过这般奢望,她会主动来见我。不过既是这般,阿难已是做出了她的决定,我也不该再继续执迷不前。只要她还愿意同我说上几句话,还允许我可以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如此,已是她能够给予于我的最大宽容。我还要,再去强求些什么呢?唯有日复一日,持之以恒。将那颗被我凉透了的心,重新捂至温热罢。”
墨羽似懂非懂,又不敢去深问。她不知道莫若离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惹得苏景年同她闹了如此大的别扭。昨日之前,有好些个时候,墨羽都当真以为这两个人会自此两散而去,日后视彼此如若仇敌。
虽然不清楚过往之事,对当下发生的事情也是懵懵懂懂。可有一点,墨羽是知道的。只要她家公主开心,那么满天的云彩就都散了。晴阳高照,日子还是好日子。
于是,主仆两个人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墨羽伺候莫若离起床梳洗。在这之后,美人去到光明殿,为慕容雪晗进香。太后的整个丧期之内,她每日都要亲自去光明殿进香,以尽孝道。
说回苏景年。
她去到军中,一去几日,把远征的各项事务安排妥帖,才回到王府。
而后又过去几日,北域王榜发出,昭告天下。
北域王领黑甲二十万,亲征锦州,以抗金国南犯。
在北域王榜发出的第二日。
金帝依巴图亲笔御诏,挥军五十万,亲征盘城。
如此,北域王与金帝分别统领着北域与大金两**队的绝对精锐,对峙于边境二城。
齐史与金史统称此次事件为,“双城之役”。
苏景年领着大军,快马加鞭,驰援锦州。
用时不过几日,大军的先头部队已是杀至锦州城下。
苏景年一身战甲,一骑当先。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在她的带领之下,众援军气势如虹。
部队刚到锦州城外,已是将城下来犯之敌人吓得匆匆退去。
锦州城上的兵士们与百姓们欢腾不已,高呼北域国号与北域王的封号。
远见敌人退去,苏景年并不心急去追。
有敌人一面退去,还要向她突射冷箭。苏景年镇定自若,以刀拨开敌人射来的箭。
单人单骑,提刀打马。苏景年在锦州城下,敌人的阵前,逡巡不止。
接受来自城上欢呼的同时,苏景年此举更有震慑敌人之意。
果然,她虽只得一人一骑,而敌有成千上万之众。却见之,无不望风而逃,无人敢上前应战。
远处,金军阵中。
金帝依巴图手中执着一根自西域流传来的千里望,正在密切地观察着锦州的情况。有了它,锦州城上城下的动静,尽收于他的眼底。
当千里望的视野里面,突然出现了苏景年的身影。
金帝依巴图激动不已。
竟是破口而出。唤了声,“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