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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此处, 仍是半懂未懂,似明不明。
王岚独自推算二三,也没有参破其中的深意。他观望风传伦与林木桦, 二人亦是面露困惑。
索性舍弃了洞悉莫若离计谋的念头, 老丞相安心等着她的后文。
九儿的两条眉毛拧到一起。如此看来, 莫若离是自《渔补图》中寻找到了灵感,方生此计。那一日她也和美人一同在场,怎地她就想不出什么锦囊妙计来了呢?
困惑之中, 有一个略显突兀的念想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时隐时现。可这个念想影罩罩的,如何也浮现不出个完整的样貌来。九儿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她应该是早已知道了莫若离心中所思所想。至于说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九儿则更是困惑了。
面对众人的疑惑, 美人也不卖关子, 继续说道。
“当年远征罗刹之时。罗刹的叶尼塞城三面环山, 峭壁环伺,易守难攻。唯有城池正面,可作为我军破城之标地。而罗刹人早有防备, 早于城池前面深挖沟壑, 只于沟壑边缘方位留有地洞,直达叶尼塞城中。素时以木板覆之,上浮白雪。木板为盖为梁,可受骑兵、步兵之踩踏,而无恙安然也。待到战时,罗刹兵士由地洞自叶尼塞城中往返出入, 调兵遣将、行军布阵, 如满天过海, 外界全无探知。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于敌军骑兵经过之时,反转机关,令敌军战马马失前蹄。待敌军骑兵与战马坠入深沟之际,以步兵精锐,全力扑杀之。最后合地面各部之力,围剿敌军其他残余势力。至此,敌军先锋已是尽折矣,敌人万不敢再冒然来犯。如此一定时期内,可保叶尼塞城高枕无忧。这,便是罗刹的雪原战法。”
听到了这里,王岚与风传伦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喜悦。在他二人看来,雪原战法确是可以破解当下的困局。锦州城短期内,可以说是安全了。
其他的人仍然是未有尽然想个明白,锦州的女儿河和罗刹的叶尼塞二者相距万里,这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联了。
自美人口中得知“雪原战法”的详尽之处,九儿不住点头。
说:“罗刹的雪原战法九儿早前,有听军中去过叶尼塞的兄弟们提起过。今日,再听嫂嫂详解其中奥妙,又有另一番的收获了!罗刹人,可真是聪明呢!”
话说着说着。突然一拍小手,九儿喜道:“哦~~~九儿明白了!嫂嫂是打算在我锦州城外延用罗刹的‘雪原战法’,来对付来犯的金狗!女儿河古河道途经之地,土质松软,正是利于我方挖掘沟壑了!”
话一出口,就觉措辞是有不妥。
九儿立即面有惭愧,慌忙道歉说:“不,不是金狗。。。是金人。是九儿失言了,嫂嫂、钟将军,对不起。”
“无碍,无碍。郡主无需道歉。能保我锦州安然,方乃为眼下最重要之事啊。”钟辉喜道。
她的一番话令众人如醍醐灌顶,彻底明白了莫若离的意图。水皕皕与钟辉等人抱作一团,都在说锦州保住了。
九儿望向莫若离。她有点害怕美人会怪责于她了。
莫若离只轻轻摇了摇头。美人并没有把九儿脱口而出的“金狗”,放在心里。
与苏景年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两个人都笑笑。为九儿这个小妹妹所显露出的过人才智,而倍感欣喜。
九儿年岁尚浅,就能有如此的智慧与领悟,确是喜人之事。
应是英雄少年,立马横刀,万里山河建功业。
巾帼红颜,英姿薄发,乾坤千载有声名。
两个人都相信,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九儿日后必有作为。并且她的作为,绝不在小也。
苏景年看着眼前这个逐渐褪去了一身稚气的小妹妹,更是心中波澜澎湃。
当初于命数机巧际会之下,她与苏皓偶然结识了这个小妹妹。那时候的景象,苏景年仍是历历在目。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曾经那个瘦骨嶙峋,为求一餐饱腹,不惜行走于刀锋边缘的小乞丐,如今已是生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领兵打仗、抗击外辱,她是北域百姓们人人称道的九郡主,是北域最引以为豪的女儿。
而那个曾经被顽疾缠身,已致无法下床行走的老七。
在北域,他重新获得了健康。
在天京,他将苏景年出卖。
在边城,他终于露出了藏匿已久的一口利齿,如猛鬼一样无情扑来。
人的一颗心有形有象。时而,它能盛山纳海,承千万斤之重。有时,却不容斗米。恩仇计算,只以一线看天。
世人说它无形无象,变幻莫测。最是善变,最是诡谲。最是难以揣摩,最是难以掌控。
也最是难以获得,最是容易失去。
每当看到九儿,每当想起九儿来。同苏皓一同经历过的那些往昔回忆,就会闪现在苏景年的眼前。
苏景年无法看穿,更无法想通。
是因为什么,令她与她的七哥哥在命运的岔路上,不知不觉地走散了。
自此殊途同归,势不两立。
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除去亲历者之外,旁人是没有办法给出答案的。
于你冥思苦想之际,可能已是离那答案越来越远了。
在众人欢庆锦州得守的愉快氛围里,苏景年却因为想起了老七,而蓦然寒了自己的一颗心。
立在她的身边,莫若离很是清楚地观察到苏景年的目光暗了暗。
怎地方才还是欢喜高兴,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傻人就不开心了?
如此想着,莫若离来到了她的身边。
“阿难。怎么不开心?”美人轻声问她。
苏景年脸上扯出笑容,否认道:“无甚么。”
“于我面前,阿难无需强颜欢笑。”
苏景年脸上的笑僵了下。
自嘲道:“我的演技这般的拙劣了么?竟是被若离一眼,便看穿了。”
莫若离笑道:“阿难自来不会于我的面前作戏。这事,阿难岂是不知了?”
已是隔了很久,莫若离没有同苏景年说过今日这么多的话语了。心里头是稍稍有些担心苏景年的,但美人对于二人关系之逐步修复,已是乐得知足。
苏景年点头,肯定了莫若离的话。她的一身演技,确是到了美人面前,要每每碰壁了。
说:“其实,倒也无甚么特别之事。不过,是想起了老七来。”
莫若离听了,知道苏景年话中的“老七”,便是如今的西疆王苏皓。
她很是心疼起苏景年与九儿。
劝说:“早就听闻,阿难与西疆王是儿时的玩伴,亲如兄弟。他身上那难以医治的顽疾,都是将军一手治好的。谁能想到,今时今日,他已是贵为西疆之主。却恩将仇报,倒戈而向,对北域发起战争。如果诚如阿难之前所说,他之所求乃为郡主。若离斗胆,求阿难万万不可顺应了他的意愿。此人工于心计,卧薪尝胆。为一己之私欲,不惜恩仇倒施,至手足兄弟反目,两国生灵涂炭。这样品德败坏、阴狠毒辣之人,无论其身份尊贵至何等的地步,都绝非是郡主的好归宿。西疆王苏皓,他配不上我们的九郡主。”
莫若离是如此地袒护九儿,仿佛九儿也是她的亲妹妹一样。
美人的话语听得苏景年心头一暖,苏景年回她说:“那是自然。九儿是我们的妹妹,是北域之女。我怎地会把她托付给北域之敌了。”
又续道:“水将军刚刚说的话不错。‘人心隔肚皮。’老七的事,也算是一个警醒。时局动乱之下,敌我变幻,也许只于一念之间。”
苏景年的话对莫若离亦有所触动。
她与苏景年都正在遭受着来自于至亲的背叛。
前有西疆王苏皓,后有金帝依巴图。如此一想,难免令人唏嘘不已。
苏景年笑得有些苦,对莫若离说:“若离与我,还真是同病相怜。”
“是同病相怜,也是同命相连。阿难但可放心,锦州城万不会陷落大金之手。”
“只要,有若离在?”
“我可以以我的姓氏,对天盟约。只要有我莫拉呼尔-若离在,锦州城绝不会被大金攻陷。”
“那我可,便信了若离?”苏景年故作轻松,掩饰她内心的汹涌。
“阿难可以不去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故事总要讲完,才能知晓结果。人心总需慢熬,方可淬炼成色。若离所怀有的一颗心,相信阿难总会看到。”
美人如此回应。
“我信你,莫拉呼尔-若离。”
“我也信你,苏景年。”
话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阿难,嫂嫂。你们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九儿凑到二人身边。
被哥哥与嫂子晾在一旁,九儿有些不高兴。
见是九儿来了,苏景年与莫若离不约而同地拉起了她的手。
苏景年笑说:“哪里有什么悄悄话?都是在夸我们的九郡主聪明伶俐,前途无量。”
“若论起‘聪明伶俐’,九儿那点儿小聪明,怎么敢在嫂嫂的‘大智大慧’面前卖弄了?嫂嫂你看呀,阿难是在故意笑我!”九儿红了脸,向莫若离控诉道。
她一副小女儿神态,委实是惹人疼惜怜爱。
“我哪里有?九郡主可不要‘捕风捉影’,‘含血喷人’啊。”苏景年为自己叫屈之余,还不忘记用九儿曾说水皕皕的话,再逗上她几句。
果不其然,九儿更是急了,对美人撒娇道:“嫂嫂!你看呀,你看呀!阿难欺负我!”
莫若离见她鬓间有散落的碎发,抬手为九儿重新理好。
说:“我们不理她,看她还敢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