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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洁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李宪便出了女厕。
门口,邹妮正在哭天抹泪:“老三和老高家那小子搞对象的事儿全林场都知道了,现在郭桂香当着众人的面把老三给推了,以后在林场里还怎么嫁人呐!这往后可咋整啊?”
李友本就心烦意乱,自家老娘们儿在医院里哭啼引来了些围观,心里更加烦躁,用力一扬手:“行行行行了!尿尿唧唧的,这还在医院呢,要哭回家哭去!一天天,就不够和你们操心上火!”
心里本来就乱的可以,见到李宪从厕所出来,他终于爆发。
将罪魁祸首一把拉过,他低声喝道:“都他娘的是你整得这个破厂子!好好的日子不过,现在可好。你妹的婚事因为这黄了,我这张老脸在场子里往哪儿放?你自己说,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人言可畏李宪懂得,可是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无聊。
人为自己活着,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那活的得多累?
“爸......不然您先把脸放我这儿?我不怕二皮脸。”
“放你娘的屁!”
“......”
李宪沉默了一会儿,讪笑道:“爸,这事儿对不住了。不过我觉得吧,老三被人给甩了也不能全赖我。就高明他娘这个德行,老三就算是嫁过去,遭罪的日子也在后头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没准儿是好事呢,您就放宽了心,别把这事儿当事儿,啊!”
说完,也不理身后暴跳如雷的爹,直接去了医生办。
李洁其实没什么事儿,两口苍蝇药充其量也就是拉一天肚子。从大夫那里出来,他也就放心了。
交代了李友一会儿直接带着娘俩去干休所宿舍后,也不爱听唠叨,立刻撒丫子闪人。
看着儿子一溜烟儿就下了楼,李友气的直哆嗦,在邹妮的搀扶下,捂着心口扶住了墙。
“老子迟早让你们这帮不成器的给气死!”
看着邹妮只是哭,他更加生气。
“个败家娘们儿别他妈哭了,给老子去买点速效救心丸!”
医院的走廊里,咆哮荡起回音。
……
虽然李洁不让自己联系高明,可是李宪左右还是放不下这口气。
两个人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很。
虽然记忆里对高明的印象还不错,可是毕竟现在情况变了。自己在这个时代属于意外,而很多时候能验证人心的也就是这些意外。
在李洁和高明原本的感情历程之中,没有自己这个大坑,很多事情可能就没有暴露出来。
而在他看来,高明和李洁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猪拱白菜的程度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把李洁给踹了,那可不能忍!
正这么想着,李宪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着什么。回身一看,正是之前客车上的那三个小青年。
三人蹲在门口等了李宪半天了,此时抓着人呼啦啦跑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李宪还以为这三个家伙贼心不死,立刻沉下脸看了看周围。
见他脸上的防备,三人有点儿尴尬。
为首的徐兵挠了挠头,干笑道:“李哥、哈哈,那啥……最近挺忙哈?”
嗯?
见到三人这个架势,李宪倒是有点儿懵了。
一旁的周勇哈腰点了点头,“李哥,今天咱家三姐出事儿,就是我们仨送过来的。”
“对对、上次你救了我们哥仨,今天总算是找着机会报答了。”徐兵立刻接茬道。
李宪这才松了口气。
通过一番闲谈他得知,自从在**林场折了面子,徐三小子就把这三个家伙给抛弃了,客车派了新人看管。许是把之前和李宪的怨气都撒在了这三个人身上,也不在过问。
三个没了组织的家伙,只好转投了王清河那边儿。仗着都会开车,在各个林场之间和老周一起接送施工队和运料。
李洁昨天晚上犯了药后,这哥仨得知后连夜开着三轮车给运送到了局里。
三人说完,对李宪猛地一鞠躬,“大哥,以后我们哥仨就跟你混了!不管刀山火海,只要你吱声,指定好使!”
看着这仨货,李宪捂住了额头。
这都是什么套路啊?古惑仔这时候还没流行开呢啊!
不过心里有事儿,他也不爱计较。想着要是高明真的始乱终弃,少不得得治治,那这三个货还真就是干脏活合适的人手。
让三人先跟着自己,他便找了个电话亭,打通了林场厂部的电话找高明。可是那边却说高明这几天学习去了,根本就没在家。
打算落了空,李宪就只能把这事儿先放下,回到了厂子里。
……
在李宪走后,徐德全又带着厂里的两个机修工将设备重新调试了一番,再次试着做出了一批成纸。可是和上次差不多,依然达不到要求。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李宪带着三个小青年进了车间。
当徐德全将情况跟他说了一遍之后,李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生产卫生纸的重中之重就是设备,要是这方面出问题,那自己可就抓瞎了。
三个小青年不同于林场里的人,见到李宪不吭不响的弄了这么大一个摊子,心里已经是彻底折服。
乖乖、
徐三小子那么横,手下也不过五辆客车罢了。这两个大厂子,占地上万米,一百来号工人在里面忙活,各种设备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大摊子,让三人更加坚定了抱住大腿的决心。
正在李宪犯愁的时候,身后那个叫周勇的小青年,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大哥,设备出问题了?要不让我看看?”
李宪狐疑的看了看他,“你会修?”
来时的路上,李宪已经得知这三人一个叫徐兵,就是之前在客车上售票的,一个叫周军,是司机,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周勇。其实原本客车两个人就够了,可是他和周军是堂兄弟,因为偷了单位的物资倒卖被抓丢了工作,就跟着混饭。
见李宪不信,一旁的徐兵讪笑道:“大哥,别看周勇这小子不咋地,可是当初在客运站机修段的时候也算是个大手,捅咕机器有两下子!”
听到这,李宪挑了挑下巴,示意周勇试试。
周围几个机修工见这货不像好人,也不敢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周勇随手拿了根螺丝刀,在请机修工开动了生产线之后,便从浆池开始逐步检查过来。当走到了造纸机处时,他的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一步。
听了听设备运转的声音,又在备浆机附近敲敲打打了一番,便令人关闭了生产线。
断电之后,这小子三下五除二拆掉了备浆机的外壳,拔下了调压管。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用螺丝刀在管子里捅了捅,竟然从里面掏出了一只死耗子!
“呸!真他妈恶心,都生蛆了!”将手里的死耗子扔到了一边,周勇吐了口唾沫。
一旁的徐德全看到这,一拍脑袋,懊恼道:“调管管堵了,泵压太大,纸浆进的太快,做出来的纸能不厚吗?”
再次启动生产线走了一会儿,果然,一层细密紧致薄如蝉翼的的成纸从造纸机里走了下来!
见到这,李宪如释重负。
卫生纸,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