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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计缘独自走在距离宁安县北方的官道上,时不时还悠闲跑跳一下,整个人心情极佳。
随身带的行李极少,除了身上的衣服,就只有一只包覆一把伞,包内也就一套换洗的内外衣衫,其余就是一些许多铜钱和杂物,还有占据一半空间的鲜枣,大约四斤的样子。
计缘全部的财富除了一块魏无畏给的玉佩外,剩余的一百四十多两的银子和银票兑换了一些碎银一些铜钱,然后绝大部分换了一锭金元宝。
除了长辈的金首饰,计缘两辈子没见过多少黄金,原以为这锭十两黄金的元宝会很大,没想到只有很小一枚,甚至看着都有些迷你。
计缘优哉游哉的走着,就又从怀里取出金元宝来把玩,这不是说他有多贪财,完全就是一种得到新玩具的感觉。
“黄金还真是重啊!!”
感叹一句,掂量掂量又揣回怀里的内袋。
之所以费这老大劲换钱,不是计缘不想轻便上路,实在是几月下来早就了解了,此间世上根本没有上辈子那么发达的银行系统,别说跨州,跨府的钱庄都少见,宁安县本地钱庄的银票是无法到其他地方取钱的,只能全取出现钱带走。
这会的计缘无比羡慕陆山君,那家伙的胃也不知道是啥构造,那么大张白虎皮就能吐出来,搞不好胃袋取出来还是个宝!
即便走的是官道,沿线风光依然秀丽,处处是成片田野和成荫绿树,也有不少农田上有农民穿梭,毕竟芒种前夕正是农忙时刻。
虽然看得模模糊糊,但稻苗种入的水声,农民的闲聊和周围的鸟鸣,让他自然脑补出画面。
哒啦哒啦的马蹄声从后方响起,伴随着骑手的呼喝声和挥鞭声。
“喝~~驾…驾……”
随着声音接近,计缘赶忙往边上躲躲,片刻之后三匹马成列从路上奔过,马蹄带起一阵烟尘。
“有马了不起啊!”
计缘低声嘀咕了一声,继续开自己的十一路车。
其实本来嘛,计缘也是想要买一匹马的,身上的银子也足够买一匹过得去的好马。
但问题是,一来计缘两辈子都没骑过马,二来买了马可不是光骑就行了,还得照顾它,马料洗漱什么的都不能少,感觉超级麻烦。
不会骑相信以现在的身体底子学会也不难,但照顾马可就繁琐了,那这笔不算便宜的冤枉钱计缘就不打算花了,要知道在这里买一匹好马和上辈子买辆车差不多,犯不着!
好歹咱计某人也是会点仙道术法的,且武功也不差,凭借融合游龙之意的身法,岂会比不上马?
‘嗯,还方便!’
话虽如此,现在看到别人骑着高头大马,还是有种羡慕其他小朋友漂亮玩具的奇怪心态。
伸手到背后的包覆缝隙里摸出两颗枣子,叼一颗啃着,计缘脚下一摆,轻功身法施展,化为一道青影前掠去。
计缘可没打算翻山赶路,武功再高也是个半瞎,崎岖的路倒不是不能走,就是太费心力,而且陆山君这猛虎精,计某人还是有点发憷,就不测试自己的运气了。
早已细细摸过镇纸刻图,沿着官道暂时不用担心找不对路,等沿着北方出了宁安县,再向偏东前进,找到城再问路就好。
通过对比镇纸刻图上的能找到的几个地名,并对照剑意帖字意和剑意中隐藏的线路,计缘花了一点搞清楚了那位左大侠的墓冢应该远在婉州,过去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所以计缘现在的目的地就是去春沐江,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老龟。
虽然计缘只知道大致在春惠府城西外的那处江段,但想必以魏无畏的机敏,绝对会用各种手段率先在黑衣人口中逼问出一些细节,五月十五会有好戏看的。
宁安县是偏远小县,主要区域贴着牛奎山,范围比较狭长,计缘一路行来,有时缓步慢行有时率性飞奔,到了天黑的时候,早已经出了宁安县地界。
正常来说应该是到了相邻的顺宝县,只不过到了中间段人烟逐渐稀少,一大段路连田野都看不到,更别说找人问路了,所以计缘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往偏东方向拐,到最后把心一横,随便找了偏东的宽道就拐进去只管往前走。
这一走感觉就不太好了,老半天都没人烟,天色变黑才终于又远远看到了农田,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拐道沿着田边小路前去,许久才有一个小村出现在视线中。
村边上有一条小河,黑压压的看不清楚其他,但河水在夜色中的反光还是能瞧出来的。
似乎这个顺宝县发展的较宁安县也是远远不如。
这种地方想找客栈是不可能了,最好就是能找人家借宿,在大概率迷路的情况下,能找到个村子都是万幸。
这种时候村里忙农活的村民基本都已经回家了,也没几个人在外头。
比起平整的官道,村头小路就要崎岖得多了,因为视力关系又走得快,计缘时不时踉跄一下,只是平衡性很好所以没摔倒,随后所幸走慢点,就又恢复了平稳。
当然如果真的以身法行进自然不是做不到又稳又快,但计缘又不是来显摆的,大晚上的说不定更像个鬼,太夸张人家村民说不得就会不安,当个弱势路人博取同情,留个宿蹭个饭还是更方便的。
村口也有村民注意到有人过来,起初没在意,以为是谁回村晚了,后来才觉得不是自己村的人。
“喂~~~前面那位,你是谁?来这干什么呀!!!”
有一个老人冲着计缘喊着,也有青壮村民从屋内提了点亮的纸皮灯笼出来。
这个时代可不是上辈子的那会,这种偏僻的村子晚上围着篱笆的,防野兽也防贼匪,陌生人是好人坏人更需要细细甄别。
“这位老汉!!!在下只是个过路人,眼看天已经黑了,脚程又慢,这大晚上的上路太吓人,方不方便在村中留宿一晚啊!!!”
计缘也是扯着嗓子回应,然后脚下不停,慢慢靠近村头,时不时还象征性的用手中雨伞的伞尖点点路上,看有没有什么凸起的石块会绊倒自己。
到了近处,几个聚在村口的村民也看清了计缘的大致样子,宽袖袍衫鬓发随意,被披长发,头顶发髻插木簪,看起来挺斯文的。
再看计缘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正常在走,但走得很慢,且如果被绊踉跄了,立刻就用雨伞戳前面的路,想来眼睛应该不太好。
“这位先生,您的眼睛?”
“哦,在下眼睛确是不太好,走夜路着实不便,还望诸位能让我留宿一晚!”
木篱笆门后面,包着头罩帽的老人从边上青壮手中拿过灯笼,挑出去一些细细照了照计缘,盯着他脚下随着灯笼光倾斜的影子,再看看他的面色和眼睛。
“好,这位先生稍待……虎子,开门让先生进来!”
计缘赶紧提着雨伞拱手作揖。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了!!”
呼…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计某人今晚有地方睡了!
“咯吱咯吱…”
木枢转动摩擦出略显刺耳的声音,但计缘敏锐的注意到几个青壮村民站的位置似乎有点门道,有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东西。
‘难道我高兴得太早了?’
“先生进来吧,老朽搀你一把!”
老汉不等计缘说话,就先一步过来搀扶了计缘的手,入手探到了计缘的体温,心头顿时一松。
“先生勿怪,走走走,先去老汉家里喝口水!!”
“呃…好!!”
计缘任由老者搀扶,边走还边看看正在关门的村民和其他散去的几人,思索着其中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