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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的马车,晃晃悠悠地终于来到了官衙前堪堪停下。
许敬宗这才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后方传来的招呼声。
一声头,就看到了随从老五正在狂奔而来,大冷的天, 也已然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的细汗。
“怎么样,那萧舍人府上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不光是萧舍人府上,还有那孔祭酒、许侍郎……”
听到了这话,许敬宗眼珠子一鼓, 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冲这位随从勾了勾手指头, 又缩回了马车里边。
足足柱香的功夫之后, 马车的车帘再一次被掀开,原本神色显得有些阴郁的许敬宗。
此刻显得那样的容光焕发,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来岁一般,神清气爽之极。
而就在许敬宗带着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美滋滋地下得马车的当口,理了理方才乐得手舞足蹈而有些散乱的衣襟。
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方才一路从上林坊狂奔而来,向自己汇报这个喜讯的随从老五。
随从老五看样子,真的累得不轻,下车时都已然脚步虚浮,一個踉跄。
作为一位现如今很注重家和万事兴的许县丞,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下对方一把。
随从老五朝着老爷一笑,赶紧抬手示意老爷请上台阶。
就在这当口,许敬宗却听到了整齐划一的抽气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李义府还有几名随从,皆尽满脸惊骇欲绝地看向自己这边。
李义府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让他意外地遇上这样一幕。
那许敬宗一脸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模样走下了马车, 而且还特地理了理领口。
随既,马车里边又钻出来一个人,眉清目秀,可偏偏满脸汗水。
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就边下马车的时候,脚步都还显得有些踉跄。
而且许敬宗居然还扶了对方一把,这样的画面,简直差点闪瞎掉李义府的钛合金狗眼。
满脸惊惧地看着那转过了头来的许敬宗,想不到啊想不到……
原来这个老流氓,居然是个路路通的人材,这等本事,远远不是自己所能媲美的。
一想到自己当初受伤之后,居然还跟这样水陆两路都敢走的老流氓同居一室,就让李义府菊花发紧,头皮发炸。
“李主薄,哎哎哎……”许敬宗有些懵逼地朝着李义府刚招呼了一声。
就看到这家伙脸色大变,整个人犹如被鬼撵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那台阶之上狂奔而去。
直接就把许敬宗整个人都给整懵逼了。李义府这小子这是咋的?看到了老夫怎么跟鬼撵似的。
许敬宗这才眼珠子转了两圈,顿时脸色大变, 暗叫不好!
这个混帐小子, 肯定是仗着腿脚灵便, 去向程洛阳抢先表忠心去了,哇呀呀呀……
劈手一把从随从夺过手杖,一干许家人就看到了自家老爷直接一步两台阶地硬上,生生把一干随从给看直了眼。
这特娘的哪像是断了腿,倒像是多长了一条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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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昨天晚上搞事情,有点上头,兴奋劲还没过去。
所以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提前来到了洛阳官衙里边,安坐在主位之上。
看着那些一脸错愕的属官们随后入内之后,朝着自己恭敬行礼,程处弼赞许地颔首还礼。
不错不错,大家对工作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至少都没有迟到。
就在这个时候,程处弼看到了神色有些慌乱的李义府快步迈进了屋内之后。
看到了自己后,李义府脸上顿时展露出了一个激动的表情,大步上前之后,直接就纳头就拜。
“程洛阳,下官,下官愿意誓死追随程洛阳,甘为程洛阳鹰犬。”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就知晓,看样子李义府这货已经知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哎呀……李主薄你这是在做甚?快快起来,快快请起。”
程处弼笑呵呵地绕过了案几,迎着那些属官一双双讶然诧异的目光,将已经红了眼眶的李义府给搀扶了起来,大巴掌拍了拍对方肩膀。
正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吆喝。
“程洛阳,下官来迟了一步……下官这辈子,能够遇上程洛阳这样的上官,乃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报……”
“!!!”程处弼与一干呆在屋内的官员都齐刷刷地看向这位脸上老泪纵横,抬手扔掉了拐杖之后,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的许敬宗许县丞。
李义府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要不要这么内卷?!要不要这么情真意切?!
此刻,正兴冲冲赶来的李恪这才刚步入了官衙,就看到了许敬宗那夸张到了极点的表情。
直接整个人一个战术后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情真意切的呼喊,还有那不顾形象的磕头。
怕是个人,都会被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的真挚之言所打动。
当然,至少是在不知道这位老家伙的本质是什么鬼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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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贞观殿外,一干臣工此刻正三五成群地聚成一个个的小圈子。
而昨天还在病休的孔颖达,今日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只不过这位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孔祭酒。
此刻正与那几位同样在《洛阳旬报》上刊载过署名文章的文官聚拢在一起,正在小声地嘀嘀咕咕。
昔日不少相熟的同僚们,此刻都很有默契地与这一群狂拍纨绔子弟马屁的文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毕竟大家原本都是同进共退,而且当日在那西苑打赌的时候,一干文官都觉得这几位是英雄。
结果呢,等到打赌结果出来之后,大家也颇替他们惋惜,但是对于他们的人格还是很放心。
谁能料想,他们居然会写出那样献媚的文章来,简直就是破坏了他们在同僚心目中的形象。
此刻,许侍郎脸上的那个巴掌印仍旧十分的清晰,而且他的表情也最为激动。
“……总之,咱们一定不能让程三郎好过。”
“许侍郎放心吧,本官定然不会放过程三郎,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做出这等恬不知耻,让人唾弃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