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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的脸更是苦得比苦瓜还要苦。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明明是他奉了邹太后的吩咐,把若水接进宫,可屁股连板凳都没捞着坐,反倒要先挨上一顿毛竹板子……
他冤死了啊!
他心中一个劲地埋怨,七哥啊,小弟我这可是替你挨的板子,皇祖母,您为了讨好孙媳妇,对自己的孙子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白孝敬了您呐!
他正在叫屈,又听得邹太后问他服不服,他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服!孙儿是心服口服!”
“你服就好,玉瑾,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邹太后冲玉瑾一瞪眼,不满地道。
玉瑾答应了一声,脚下却没移动,眼睛直往邹太后那儿瞟。
太后娘娘,您是真的要打,还是做做样子给太子妃瞧的?
您不是真的要打吧?
您就算是打定了主意要搓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和好,也用不着真的打八皇爷的板子啊。
那最大重粗的家法一棍子下去,只怕八皇爷这屁股就要开花。
邹太后却一眼也不瞧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快去!”
玉瑾无奈,只好同情地看了老八一眼,然后走出门去。
老八眼巴巴地瞅着若水,拼命地对她挤眼睛,使眼色,让她替自己求情。
可若水偏偏就视而不见,偎在邹太后的身边,亲昵地道:“皇祖母,您近来身体可好?孙媳帮您请个平安脉。”
皇祖母既然要演戏,那她也就奉陪着演到底,她倒要看看皇祖母究竟会不会真舍得赏老八一顿板子,她又是准备如何不着痕迹地搓合自己和小七。
邹太后缓缓点头。
若水静下心来,仔细地帮邹太后搭脉,过了片刻,她收回手来,微笑道:“皇祖母近来精神很好,身体更好,饭也吃得香,觉也睡得好,对不对?”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邹太后自打得知若水有了身孕之后,的确是精神大振,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是掐着日子数着指头等待若水临盆那天的到来。
她心情畅快,自然是吃的好,睡得香,身体比之前还硬朗了几分。
可是她却一摇头,沉着声音道:“不对,哀家吃不好,也睡不着。”
若水微微一怔,只见邹太后一双老眼对着自己看过来,精光四射,哪里有半点昏花之态,那双眼睛竟似是要一直看透自己心底深处。
她心中一凛,低下头来,避开了邹太后的眼神。
“水儿,你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哀家为什么吃不好睡不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就用不着在哀家面前装糊涂了。”邹太后拉过若水的一只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拍了拍。
若水依然垂首不语。
她不怕邹太后兜着圈子说话,怕的就是她这种单刀直入的方式,逼得她无路可退。
果然老姜弥辣。
皇祖母可真是把自己的性格吃得透透的,知道越是这样说话,自己就越是不能再装下去。
“皇祖母,既然您什么都明白,那孙媳妇的苦心,您更应该看得清楚,是不是?”若水沉吟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了出来。
“不错。”邹太后闻言,再次拍拍若水的手,“哀家是明白,可是有人却不明白。哀家年纪大了,本来不想插手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尤其是这种情情爱爱,纠纠缠缠的。他身为一国未来的储君,更是不应该把儿女私情看得太重,所以你们这件事,哀家本来打算置之不理的,可是,水儿啊,有时候一个人的心,不能冷得太久,如果冷得太久了,恐怕以后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捂不热了啊!”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慈爱仁和,没有半点凌厉之意。
可若水却听得心中一震,像是有一口大钟在她耳边重重地敲击着,让她一时间失了神。
邹太后的这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金玉良言,她并没有一个字提到小七的名字,可是语气中,若水却听出了她对自己浓浓的爱护之情。
这番话,邹太后固然是为了小七好,可又何尝不是为了若水好呢?
若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听了出来,在邹太后的心里,有多疼爱小七,就有多疼爱自己。
“皇祖母,您的话我懂,我真的懂。”若水感动地看着邹太后,在邹太后那慈爱的眼神下,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感觉邹太后就像是她的亲祖母,那样慈祥,那样亲近,让她有什么心底的话,都想毫不保留地在她面前尽情倾诉。
“好孩子,你懂得皇祖母的话就好,皇祖母就是怕你年轻,会意气用事,这才不得不召你进宫,想提点你两句,没想到你比皇祖母想的还要聪颖,这些道理,皇祖母还没有说,你就都懂了,好,很好,哀家很是欣慰啊!”
邹太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看着若水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欣赏和喜爱。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会意于心。
邹太后的一双枯老干瘦的手牢牢包着若水纤秀柔美的右手,紧紧握着。
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老八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这两个人是在打哑谜吗?
怎么说的话,他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呢?
他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都跪疼了,两条腿全麻了,可是邹太后还是没有看他,不但没叫他起身,反倒是把他忘了个精光。
邹太后的一双眼睛只盯在若水的身上,缓缓道:“水儿,你既然懂得哀家的意思,那接下来,你会如何?”
若水沉吟未答,她知道十三皇子在帝都必须设有眼线,如果自己在他刚刚离开帝都,就马上跟小七重归于好,那么她这几日在十三皇子心中种下的好印象,就会全部赴之东流。
一想到这点,她就觉得好不甘心。
邹太后也不催促她,更不逼迫她,见她半晌不语,便端起手边的茶杯,递给若水。
“水儿,进宫这么久,你也该渴了吧?这是玉瑾特意为哀家泡的茶,你尝尝喜欢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哀家就让玉瑾送些茶叶给你。”
若水谢过之后这才伸手接了过来,她只觉现在的邹太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可现在她突然叫自己饮茶,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正在猜测,就听得耳边响起一阵哼叽声。
她一愣,这都已经进入秋季,秋风瑟瑟,怎么会有苍蝇蚊子?
旋即她就发现,那个类似于撒娇的哼叽声竟然是老八发出来的,他正苦着一张脸,不甘又不满的眼神一会儿看向邹太后,一会儿又飘向自己,神情可怜兮兮的。
“皇祖母,不管您要怎么惩罚孙子,现在这惩罚也该够了罢?再跪下去,孙儿的一双膝就要烂掉了。”老八小声地诉苦,迟管他声音不大,邹太后的耳朵也有点不够灵光,但是每个字都恰到好处地送进了邹太后的耳朵里。
“那就烂掉好了!谁叫人打扰哀家和水儿谈话。”邹太后终于抬起头,瞪了老八一眼。
她看到老八的眉头鼻子全皱在了一起,一脸的苦色,心中倒是一软,摆了摆手道:“你暂且起来罢,以后要是再敢惹你七嫂生气,哀家绝对饶不了你!”
老八吐吐舌头,嬉皮笑脸地道:“下次?我还敢有下次么?皇祖母,您要是不生气了,饶了孙儿,那孙儿就去通知玉瑾姑姑,不必劳动侯总管去请家法了罢?”
“哀家只是让你不必再跪,谁说要免了你的家法了?”邹太后再次一瞪眼,老八刚刚迈出去的脚就停在了半空中。
“皇祖母,您真的要打孙儿啊?这板子打在孙儿的身上,疼在皇祖母您的心里啊!”
“胡说八道,哀家才不会为你这小猴儿崽子心疼。”邹太后哼了一声。
“皇祖母,要是说猴儿,任是谁也及不上您从小养到大的老猴儿啊,孙儿是及不上侯总管那样,总是讨不了皇祖母的欢心,可孙儿也有一件功劳。”老八道。
“你还有功劳,说来听听。”邹太后露出了一丝兴味。
老八得意洋洋地道:“孙儿给您把七嫂请回来了,这可不是大功一件吗?我敢肯定,这世上除了我,就算是换了七哥亲自前去,七嫂也绝对不会甩他一眼!”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八,你要是再敢胡说,哀家真的不留情,非狠狠教训你不可!”邹太后满面怒容,气得呼呼喘气。
“那孙儿就先行告退,省得在这儿碍了皇祖母的眼,万一皇祖母一个看我不顺眼,重重地毛板子打下来,孙儿可吃不消。”
他作势欲走。
他也是聪明之人,发觉当着自己的面前,邹太后和若水二人的对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邹太后又迟迟不说出正事,显然是不准备告诉自己,那他要是再不识趣,继续逗留在这里,恐怕屁股上是真的要吃一顿笋炒肉了。
“去吧,快走快走,多看你一眼,哀家就生气,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媳妇都不找,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七哥,给哀家也娶一房媳妇回来,生个大胖小子!不,一房媳妇怎么够,你这点千万不可学你七哥,你最少也要给哀家娶上十七八个媳妇,听到了吗?”
邹太后盯着老八,语气中殊无半点玩笑之意,倒让老八听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