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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水利工程的规划图是你做的,没人比你更熟悉。”赵裕振振有词道,并且一脸的严肃,不过这份严肃到最后又变成了吊儿郎当,只听他又道:“再者你在家里老是喜欢胡思乱想,这都是在府里闲得无聊闹的,我还不得给你找点事做做……”
开始说的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后面真是越说越不像话,容静秋忍着兴奋的心情伸出小拳头不满地捶了他好几记,“不理你了,我去试试衣裳。”转身就往屏风后头去了。
赵裕很想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跑屏风后头做甚?不过最后还是摸了摸鼻子,算了,她脸皮薄,他再多说几句,估计待会儿真要被赶出去睡书房。
“好不好看?”
没一会儿,容静秋就穿着一身男装出现在他面前,虽然她头上还梳着繁复的发髻戴着凤钗,让这一身显得有点怪,但他还是从中看到了一点初见她时的风采,那时候的美少年是意气风发的。
他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直到她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有几分无语,这丫头一穿上男装就有点放飞自我,仿佛从女装的束缚里完全解脱出来,莫名地有些耀眼。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只见他黑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许打响指,女儿家家的像什么话?”
“老古董。”容静秋不满地呛了一句。
赵裕却是一把将她扛起来,在她抗议之前,就将她扔到床上,然后自己扑了上去,威胁道:“再说一句试试?”
他若真是食古不化的道学家,就不会给她准备这身衣裳,还打算将他秘密带在身边。
“我偏说……啊……赵裕,你别扯我的衣裳,扯坏了怎么办?”
“凉拌。”
特意给她做的男装都有一箱子,够她换的,也不差这一件。
可是容静秋不知道,只能一边死守一边惊叫。
外头的林安氏等人听见,只能面红耳赤地面面相觑,然后都被林安氏赶了出去,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感叹一句年轻真好,想怎么折腾都行。
翌日,屋里侍候的人都站好在自己的岗位上,今儿个九皇子就要离京了,梅儿等人还想着该如何安慰容静秋,毕竟成亲以来,这是男主子第一次离开。
可哪知道,等主子打开了内室的门出来的时候,自家姑娘居然穿了一身淡紫色暗纹的男装,并且脸上还做了修饰,头上简单地用巾帕束了发,这是睽别已久的容十七啊,她们是再熟悉也不过了。
“姑娘,你这是?”林安氏最先反应过来,忙上前急切地道,这成何体统,待会儿九皇子见着了,该要说她了。
“没事,是本皇子准的。”随后走出来的赵裕直接道,然后牵起容静秋的手往罗汉床走去,“先上早膳吧。”转头又对容静秋道,“家事上你再安排一下,我们赶在晌午前起程。”
容静秋点点头,这些都是昨儿商量好的,一件件事吩咐下去即可。
林安氏和梅儿等人这回是真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对夫妻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仿佛有不可控的事情要发生。
一众人忐忑不安地侍候了主子们用早膳,然后九皇子先行到外院处理事务,容静秋留下处理琐事。
没了男主子的跟前,林安氏这才大胆地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容静秋随便地摆手道,“殿下要出远门,这回带我一块儿去。”语气平淡无波,但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这……这如何使得?姑娘,您可别任性行事,您是皇子妃,若是让人知道您随殿下一块儿去办差,御史那边绝对要参一本的。”林安氏越说越觉得心惊,这对夫妻太大胆了,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容静秋很是光棍地道,“我对外一直都宣称身体不好,此时殿下要出远门,直接就闭上府门,既不会客也不接待访友,这样做谁还能挑理不成?”顿了顿,“再说不还有一个春华吗?若真有人起疑心,把她提溜出来当替身应付一下,只要机警,还是不会出破绽的。”
这个长得像她的春华如今学她的言行举止已经十分像了,本来她让她学这些个是逃跑计划中的一环,可如今这计划要暂时搁置了,那总得物尽其用不是?
至于会不会担心这个春华借机坏她的事?这点上她还真不担心,这个春华不是蠢人,她没有资本跟她抗衡,就算有再大的野望,也还得活着才能实施不是吗?
林安氏听得都想晕过去了,她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家姑娘会大胆到如此,而且显然不听劝。
梅儿倒没有林安氏如此担心,其实自家姑娘说得也有理,就像隔壁的七皇子妃不就关上府门谁都不理吗?她天天夜夜笙歌,谁去挑她的理了?就算死了侧妃母子,她也片叶不沾身。
“姑娘既然心意已决,奴婢也不多劝,只是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姑娘,要不把红裳和绿袖带上吧。”她道,这出门在外有时候不方便还是需要侍女侍候的,太监再如何那也不是当女人来使唤的。
红裳和绿袖闻言,立即上前几步,跪下道,“皇子妃,就让奴婢们跟着吧。”
容静秋忙示意她们起来,“就算梅儿不提,我也正有此意,这各处的饥荒还没有平息,路上有多乱我心里是有数的,不过你们俩也还是换上男装吧,这着女装太打眼了一些。”
红裳和绿袖忙应了声“是”,然后就起身回去换上男装,再打包一些自己的随身物品,她们本来就是当女侍卫培养的,这些事情做起来干净利落。
容静秋看到换了男装回来的两女,看了下,心里颇为满意,练家子出身的她们换了男装并不显女气,反而跟她一样有股雌雄莫辩的少男郎的味道。
“府里的事情就由奶娘和梅儿两人全权处理,各处照常运转,前院那边殿下已经提前吩咐了,他们会配合你们行事,总之一切都稳住便是……”
正说着话,就看到守门的侍女在外面禀道,“皇子妃,清澜郡主到了。”
容静秋赶紧道,“请她进来。”
清澜郡主风风火火地就进来了,“你唤我这么急赶来有何事?一收到你的信,我都不敢耽搁,直接驾马就赶过来了……咦,容十七?”
她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容静秋这副装扮了,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在庄子里住的那段时日,想来还有几分怀念。
她上前拉了拉容静秋身上的男装,“看得我都想穿了,不行,回去我也做上几套背着人穿出去浪。”
容静秋就知道这小姐妹与众不同,有几分离经叛道的意味,遂也不瞒着,直接把她要跟赵裕离京的实情告知,最后才道,“我这不是怕真出了什么事她们应付不了,所以还得请你这尊神镇着,多少看顾点。”
“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事包在我身上,”清澜郡主拍着胸脯道,“谁敢来找茬,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尽管放心出门去。”
她野蛮起来,没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所以小姐妹的这点请求完全不在话下。
对于容静秋能跟赵裕出远门,她还是颇为羡慕的,别说她当姑娘那时候不能出远门,就是现在为人妇了同样也不能出远门,府里还有个婆母给盯着,她也不好真的一点脸面也不给,这不就是让男人为难嘛?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上头没有婆母管着,这小日子怎么过都舒坦。”
容静秋听到这小姐妹的抱怨,不由得失笑道,“你这成亲才几日啊?就开始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跟成亲多久没关系,这难缠的婆母有多恐怖,真是亲身试了才知道,我都快被她烦死了。”清澜郡产皱着脸抱怨婆母金周氏,“她净挑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为扯皮,我能怎么办?真发作嘛又不值,不发作嘛又被她唠叨死,我这才真正体会到媳妇难为这四个字是啥意思。”
婚前想的那些真是太美好了,哪怕你是尊贵的皇家郡主也没辙,鸡毛蒜皮的小事真计较了那就是不占理了,就算拿到皇帝的面前去断案,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占理。
容静秋自己没有过过被婆母管束的日子,所以只能安慰了自家小姐妹几句,说实话都是隔靴搔痒。
“算了,不提我那档子婆婆妈妈的事了,你这边收拾得怎么样?这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里,所有事都得先想到前头,不然东西要用时你就会觉得不就手了。”清澜郡主关心地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给我来信,我给你办妥。”
这世上她不能办的事情是有数的,大多数事情在她这里都不叫事。
“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姐妹俩相视大笑了几声,然后清澜郡主有些红了眼睛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会想你的。”
无论再如何安排总会有疏漏的地方,容静秋也只是尽可能地安排好,更何况这事她连娘家人那边都没打过招呼,反正说了也只有被阻止的份,她就干脆连提都不提了。
到了出发的时辰,她也就不忧心了,被困在这四方天地这么些日子,她更向往外面的天地。
赵裕的随行人员不少,容静秋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冯得保是赵裕的近侍,随行是必不可少的,再来就是小斗子,这是为她安排的,这太监她用得顺手,更何况这俩人是知道实情的,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并不惊讶即可得知。
容静秋化身的这个容十七,其实跟她本人有几分像,但又有几分不像,总之不熟悉她的人都会被骗。
譬如她身为皇子妃时见过的两个幕僚,一个姓方,一个姓木,这两人颇受赵裕重视,她也就多关注几分,不说一年四季以及时节赏赐的东西,就连他们的家人,她也妥善给安置了,节礼一样是不少的。
不过前段时间赵裕收的美人里面,就有一人被赐给了这长着一张马脸的姓方的幕僚,听说颇得他宠爱,当然这人家中妻室早亡,他也并未续弦,所以领了个美人回家也不会引得家里闹翻天。
赵裕办这事还算靠谱,算是算得其所吧。
至于另一个姓木的幕僚,长相颇为端正,但人如其名外表看起来有几分木讷,据容静秋所知他只身带着一个妹妹,年纪已经二十多了还未娶妻,对于赵裕赐的美人,他也拒绝掉,直言要娶妻当娶贤,这些美人只是祸家的根源,他是万万不会领回家的。
当时她就颇为赞赏此人,并且将他列入了给梅儿等人考量的夫婿范围,身边的侍女年纪都不小了,她不能一直留着她们,总要给她们找个归宿才行。
正好借这个机会多观察一番。
除了这些个幕僚,还有府里的侍卫,她也多看了几眼,然后眼睛猛地一缩,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头头的人长得颇为高壮,这人正正是上辈子那前来接应她的黑衣人头头,当时的情形突然出现在脑海,其实她被箭射中的时候,这人就拼命冲着过来救她,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她不知道她死后,这人是个什么结局?或者就死在那场偷袭中,又或者侥幸捡回一条命,然后因为保护主子不力落得半生凄凉,她想赵裕会这么做的,不管如何,她还是他的元配不是?
“怎么了?”赵裕适时地回头看她,结果看到她盯着一个人看得出神,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个侍卫我觉得挺眼熟的。”容静秋指了指人道。
赵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手下的人他当然认得,“他叫杨锋。”这人的长相十分的威朗,这种长相不是容静秋欣赏的那一列,所以他看了眼也就过去了。
容静秋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我瞧着倒是挺孔武有力的,不知道性情如何,婚配与否?”然后看到赵裕黑了脸,她忙解释道,“梅儿等人都还没有婚配呢,我得帮她们留意着。”
因为林安氏管得严,这几个侍女其实都行规蹈矩的,并没有人做出与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平时看样子也不像情窦初开的样子,所以她这当主子的就得多费心。
“你要将她们都许出去?”
“总不能这样留一辈子,这于她们并不是好事。”
赵裕笑了笑,“若你有此意,我倒是可以列给你一份名单。”
能娶到他妻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其实于他身边跟随的人来说是好事,这也是主子重视他们的一种方式。
“那敢情好。”容静秋笑着应了。
以前不做这样的安排,那是总想着要逃跑,就怕她一走,她们没能落得好,所以那时候总想着到了江南再给她们许婚,可现在却不能拖了,若是将来有什么变故,她们若是都嫁出去了,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受她的拖累,最后香消玉殒。
当然真到了那一步,她们就只能各奔前程了。
夫妻俩说了一会子话,工部的官员也到齐了,队伍就要起程了,容静秋也把心收起来不再四处打量,结果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钟义,她猛地睁大眼睛,看到对方与赵裕寒暄几句之后就朝她而来,她忙上前催马上前道,“钟大哥,你这是?”
“反正最近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随你一块儿出行。”钟义笑道。
容静秋的神情复杂了,远威镖局的生意红火着呢,身为少当家的钟义哪能真闲着?他这是奔她来的。
“你看你就爱多想,”钟义无奈地小声叹息一声,然后解释道:“九殿下跟我说你要跟着一块儿出远门,我哪里直放心得下?这一路还是我亲自护着你才能安心。”
他好歹是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赵裕当初跟他说这事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两人是不谋而合了,当然他是不会劝说赵裕不带容静秋出门的,他没有这么迂腐,再说江湖中也有侠女的存在不是?他这个妹妹也不该老是关在府里不叫透气。
不过这身男装扮相是真好看,这长得好是不分男女的,就算刻意再如何扮丑,那也是有限的,就是他得牙疼了,怕是这一路上要费更多的心思。
容静秋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的,这外人再如何也比不过自家人更尽心,这也是赵裕会如此安排的原因所在。
“那好,我也不说谢谢这样的客套话,这一路上就有劳钟大哥了。”最终她爽快地道,当然这份情谊她会永记心中。
“这就对了,我就不喜欢婆婆妈妈的。”钟义也笑了笑,这个妹妹其实相处起来还蛮对胃口的。
队伍起程了,赵裕没有搭乘马车,而是骑在马上走在前方,容静秋跟在他的身边,后边跟着的马车是空的。
只是刚出了京城,就看到十一皇子早已等候在此,然后就见赵裕的神情一黑,“你这是在做甚?”
“九哥,带上弟弟一块呗,”十一皇子笑着翻身上马靠近赵裕,“我都被母妃管束得要烦死了,上书房那边的老学究整日摇头晃脑的让人看着就想拧下他的脑袋,反正我出来了就不打算回去了。”
他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一块儿出去的。
赵裕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出来跟淑母妃交代过了没有?重要的是请示过父皇没有?”皇子不奉命是不准私自出京的。
“当然有。”十一皇子努力不让自己心虚地回应一句。
赵裕冷笑两声,这个弟弟几乎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长大的,后来他成亲,兄弟二人这才没有时常在一起,此时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八成是偷跑出来的。
真把他抓起来送回去,估计他还会再偷跑出来,罢了,“我这就让冯得保进宫一趟跟父皇阐明此事……”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后面就有人马蹄声匆匆而来。
就在十一皇子懊恼之际,就看到母妃身边的得力嬷嬷赶来了,他一个箭步躲到赵裕的身后,直接跌瞪大眼睛道,“本皇子不回去。”
那嬷嬷没有直接看十一皇子,而是朝两人行了一礼后,这才道,“九殿下,淑妃娘娘说,十一殿下就有劳九殿下照顾了。”然后又朝十一皇子道,“十一殿下,淑妃娘娘交代说,殿下一定要听九殿下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千万不能闯下大祸。”
十一皇子一听,就知道他的留书母妃看见了,不然她不会派人来说这么一通的,他有些眉飞色舞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母妃,让她不要担心。”
赵裕看这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至于皇帝那边,他也不担心,淑妃同意她的宝贝儿子出京,肯定在皇帝那边过了明路,这就不用他操心了。
“还请嬷嬷转告淑母妃,请她放心,本皇子带了十一弟出去,一定会全须全尾地将他带回来。”
“九殿下这话,老奴一定带到。”
那嬷嬷这才退开到一边,恭敬地让他们先行一步。
十一皇子光明正大地随行,心情自然好得飞起,一下子就看到了容静秋,他猛地睁大眼睛靠近容静秋,“十七,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静秋本来对这十一皇子的印象还不错,但他不请自来就有点令人不喜了,队伍里多了他一个,估计赵裕的安排也要跟着改变,他这不是来找事吗?
但她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容十七,不是他的嫂子容静秋,于是勉强笑了笑,“见过十一殿下。”
十一皇子这下才想起此人是九嫂容静秋的族兄,而且跟九嫂的关系十分密切,八成是九嫂不放心九哥出行,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方才把这族兄派来安排在九哥的身边,实行的是监督政策。
只见他轻叹一声,“你也不容易。”然后又挤了挤眼小声地道,“万一九哥怪罪你,放心,有我。”顿了顿,又嘻皮笑脸地道,“你是九嫂的族兄嘛,我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更何况我俩还有交情嘛。”
容静秋真想朝他翻个白眼,这倒霉小叔子都脑补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