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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之所以来鼓动容十七,也是想让容十七被九皇子妃厌恶,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的,传说九皇子妃还十分霸道,一直不让九殿下身边有别的女人侍候,如果知道自己的族兄也打这样的主意,肯定会让赵裕把人赶走的,这样一来,这容十七也就不能大出风头抢了他的位置。
容静秋虽然被这方先生的一番话说得恶心不已,但冷静下来后,她却开始认真思考孩子的问题,或许他们真该要一个孩子。
孩子的问题,赵裕提过一次,她没同意后,他也就没再提,其实她知道他那边也是有压力的,毕竟成了亲就该生孩子似乎所有人共同的认识,更何况赵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夺嫡之争中孩子是加分项。
不由得想到了上辈子的赵裕,那时候的她是真的生育困难,他承受的压力应该比现在还要大,可他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做过任何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情,依旧让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至于别人的口,就算是天皇老子也难堵得住,毕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人家爱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么一想,她的心顿时抽疼起来,她心疼上辈子的赵裕。
可是就因此要一个孩子,她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赵裕进来的时候,看到容静秋一身清冷地坐在窗前,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月亮,而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更添几分清冷与孤寂。
这样满身落寞的她让他的心猛地抽疼起来,他几个箭步走到她身后,伸手从后面抱住她,在她因为受到惊吓而颤抖了一下之时,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吹气道,“在想什么?”
“孩子。”容静秋没有回头看他,但还是深吸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这让她觉得安,于是她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
赵裕闻言,顿时明白了她满身落寞的原因所在,于是转过她的身子,与她一又剪水秋瞳对视,“是不是有人到你面前来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是谁,我……”
“他们说的其实没有错,”她打断他的话,一双眼幽幽地看着他,“如果你也想要个孩子,我们其实也可以……”
“我说过等你想生的时候再生。”赵裕很是冷硬地回道,抓起她的手轻轻地吻着她清冷的指尖,“只要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就不要孩子,”微微皱眉,怕她心里还有疑虑,他又强调一句,“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生的孩子,至于其他人,你不用担心,没有人能生下我的孩子,除了你。”
他在向她表明他不会纳侧妃,也不会考虑府里皇后赐下的那俩个宫女。
容静秋想明白这点,一颗心不由得颤动起来,上辈子哪怕他名义上有再多女人,但事实上他也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对于这番话,她是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她起身紧紧地抱住他,“我……还想任性地再想一想……”
所以现在的她还没有真的下定决心生一个孩子。
赵裕轻抚她的秀发,在她的头顶上落下一个吻,“我说过任何时候,生孩子的决定权都在你手中,哪怕你决定一辈子都不生孩子,我也没有异意。”
他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为了生个孩子。
容静秋因为这句话而动容,她激动地吻上他的唇,月光下两人拥吻起来,洒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回程的途中,再经过当初那个给了她一个鸡蛋的女孩的那个村庄,容静秋看到这里的人们脸色比起那会儿好了许多,再问起来的时候,都说有了水利设施,他们的庄稼收成比起去年好了许多,毕竟光靠那条小溪的水是种不好庄稼的。
对于明年的展望,这些老农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期许。
赵裕听到这些话,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这说明他这两年的功夫没有白废,一切都是值得的。
容静秋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然后她的目光落在赵裕的身上,突然觉得他的身上镀了一层光似的,说不出的耀眼好看。
突然,不远处有喜乐声传来,她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人家正在办喜事,花轿一晃一晃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办喜事是好事,说明日子开始慢慢好起来,要不然谁还有心思办喜事?
在花轿经过时,她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正要转开眼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花轿里的新娘子急忙道,“停一下。”
“新娘子,这不能停的……”喜轿外的喜婆忙道。
可新娘子还是固执地让停一下,然后就在容静秋一脸懵之际,就看到喜轿里的新娘子把简陋的轿帘掀了起来,然后径自把红盖头掀到头顶,然后看向她,一脸喜意地道,“公子,是你。”
容静秋微微错愕,初初一看,她没能认出她是谁,直到她把用红布包着一个细金钏展露出来,她这才把她认了出来,这是当初送了她一个煮鸡蛋的女孩。
“我那个鸡蛋值不了这么多钱,这是还给公子的。”新娘子笑道。
其实她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公子的长相,这是她一生见过最好看的人,当初看到他留下的金钏时,她就拿起直接追了出去,抄了近路爬过数个山头,可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金钏她一直留在身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若是再能见到他,就把这个还给他。
不是不喜欢这个金钏,可她当初给他那一个鸡蛋并不是想换这个金钏,再说他也没吃那个鸡蛋不是?
容静秋没想到这女孩还记挂着这件事,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她笑道,“那就将这个当成给你的嫁妆吧。”
“这太贵重了……”新娘子忙道。
“不,比起你当初给我的那个煮鸡蛋,这个才不值钱。”容静秋笑了笑,要她直接收下,不要有任何迟疑。
新娘子定定地看着容静秋的样貌,似乎想要记下他的样子,其实她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喜欢这样出身的贵公子,这也是为何当初父亲给她定亲时,她一口就应下的原因。
梦是很美好,可梦不是生活,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乡下女孩。
容静秋看着喜轿重新起轿,喜乐声再度震耳,这时她的脸上扬着一抹祝福的笑容,萍水相逢,但却意外地开出花来。
离开这个村庄的时候,赵裕看到容静秋的心情很好,于是脸上也带了一抹笑容,“很少见你这么开心。”
容静秋笑着回应,“我觉得我活了这么久,这两年才算没有白活。”
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想的更多的是自己,对于别人的疾苦,她能看到的很有限,或者这与她生活在最顶层有关系,她总觉得她能做的不多,其实不是的,只要真有心,能做的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赵裕眼里的她,其实也是耀眼而夺目的。
夜里宿在驿站的时候,容静秋朝赵裕伸手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赵裕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沐浴后美丽的样子,愕然了一下,“你想好了?”
“嗯。”容静秋点了下头,“我想将他再一次带到这个世上,让他看一看人间的美好。”
赵裕没有忽略她用词上的那一个“再”字,不由得想到那老和尚说过他们有三世姻缘的事情上,其实他心里早有预感。
对于这些他不是不好奇,但却深知不能问,或许有一天她会告诉他那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妻俩决定要一个孩子之后,冯得保和小斗子就开始配合打掩护,尽量给他们制造晚上在一起的时间。
对于小主子,小斗子比冯得保更为期待,他在容静秋这里始终发挥不出什么功用,所以将来能去侍候小主子成为他最大的期待。
红裳和绿袖两人脸上也难掩喜色,这两年跟着容静秋跑了不少地方,两人都增长了不少见识,甚至还有了心仪的人,但她们的一切都建立在容静秋的地位稳固上,在这点姐妹二人有深刻的认识。
以前容静秋一直不肯生孩子,她们私底下其实比谁都着急,没有孩子,光靠男人的感情是长久不了的,对于后宅的女人来说,孩子才是根本。
等一行人回到京城时,已经临近年关了。
金三亲自出城相迎,一见到赵裕,他就笑着给赵裕行礼,“见过九王爷。”
赵裕斜睨他一眼,然后笑着轻捶他的肩膀一记,“就你喜欢贫嘴。”
金三故意一本正经地道,“您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半点也没有缺斤少两。”
赵裕白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之时,就看到容静秋跳下马,笑着跟金三打招呼,“还没有恭喜表哥当父亲了。”
一提起这茬,金三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忙回应,“同喜,同喜。”然后小声地与容静秋道,“郡主还等着你回来办满月宴,她说要那刚出生的小子认你当干娘。”
“那敢情好,回头我就把认干亲的礼都备齐,可不许反悔啊。”容静秋忙道。
虽然路上收到了清澜郡主报的喜讯,但直到现在才真切地感觉自家小姐妹当了母亲。
“有你当他干娘,是那小子的福气。”金三笑道。
回到了京城,钟义就直接与容静秋分别,容静秋也没有多挽留他,毕竟出门在外这么外,钟义想家了也正常,而且尤氏怕是都想死了这个儿子,所以只是让钟义把她备下的送给尤氏和钟老当家的礼物给提回去,还说改日她亲自登门探望他们云云。
钟义笑道:“大家都在京城,什么时候见面不成?”然后小声地叮嘱一句,“你赶紧先回王府,得把身份换回来。”一直顶着容十七的身份也不是个办法。
容静秋点了下头,“我心里有数,钟大哥不用担心。”
目送了钟义离开,她这才策马转身离开。
九皇子府,因为赵裕晋升为郡王,如今改挂了九王府的牌匾,就连大门的规格也升级了,内务府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四王妃吴氏看到后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容静秋了,说实话,她都快不记得她长啥样了,这个传染病倒是得了挺长时间,连她都不得不怀疑起来,她到底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只是这九王府里面规矩颇严,下人口风也密,她没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遂打算亲自前来看看,若是能抓到容静秋的痛脚,借她来打击赵裕,或许会是个机会。
太子有萧大将军的支持,目前声势很大,他们想要打击对方也不容易,那就只能从赵裕下手,毕竟赵裕也是太子一派的人,借他生事或许能把太子拉下马也不一定。
虽然丈夫说她想得过于简单,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于是她打着探病的旗号到了九王府来,九王府不待客那一套在她这里行不通,她是亲王妃,没有多少人敢拦她的路,就算是容金氏也一样。
所以她看向容金氏道,“难为亲家婶在这里照看着,我这心里一直记挂着九弟妹,不亲自来看一看,我这心始终放不下,九弟妹的院子是往这边走吧?”
容金氏想拦,哪知这吴氏却是一边说话一边径自往前走,半点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容金氏急在心里,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几次想要引开话题阻止吴氏往内院去,吴氏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她打定主意今日非要见到容静秋不可。
临近容静秋住的院子,容金氏心里的着急到了顶点,也不知道那个假货能不能应付得了吴氏,遂一再拿这病会传染来说事。
哪知吴氏却道,“亲家婶在这里照顾九弟妹多时也没有染上病,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容金氏不好回答,只好支吾两句带了过去。
吴氏是眼尖的人,一看容金氏这样子,疑心瞬间扩大,遂不管不顾地闯进内室去。
内室里飘着药香味,不过对于闻不惯这味道的人来说,这味道就有些刺鼻了,至少吴氏皱了好几下鼻子。
她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掀开床帐,“九弟妹可好些了?”
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分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