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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吴氏眼睛睁圆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女子,此时她正因为说了话而咳嗽不止,那眉眼那神情那动作,与记忆里的容静秋如出一辙。
她甚至还眨了眨眼,可床上的女子的神情动态还是没变,甚至还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她硬闯的行为颇为不满。
果然,只听她道,“四嫂,这是做甚?你进来一言不发……是个什么意思……”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咳了起来。
“没有,九弟妹病了这么久,做为嫂子的我都没有过府来探望,实在过意不去,这才过来看看九弟妹可好些了没有?若是身子还没爽利,我那儿有好的大夫可以推荐给九弟妹试试……”
“难为四嫂有心了,我这病这段时间好了许多,听说我家殿下今儿回来了,我这一高兴,咳得都少了许多……咳……”
吴氏看到容静秋咳成这个样子,下意识就想逃走,毕竟这种传染病谁不怕?她有夫有子,还不想死。
“既然九弟妹好了许多,那嫂子就不打扰九弟妹休养了,我这就回去……”
“急什么?”
看到对方伸手来拉自己,吴氏下意识地跳开到一边,实在是不想跟这样的病人有所接触。
“四嫂,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话已经是第二次说了,“你不是说来探望我的吗?我现在只是想与你说说话罢了,你跳开到一边是什么意思?我……我还以为四嫂你不惧这才来探病的……”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吴氏当即口哑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最后还是假意轻咳两声,然后用帕子掩住嘴鼻靠近容静秋,“九弟妹别多心,我真没别的意思,你看,我这不是不害怕吗?”
“四嫂这是在骗谁呢?再说我可没请四嫂过府探病,四嫂偏偏要闯进来……咳咳……我以礼相待,你倒好,却这样对我,四嫂,你这是故意来找我不痛快的,是吗?”
吴氏赶紧大呼天地良心,她绝没有这个意思云云,这下子她十分肯定床上躺着的这个女子就是容静秋本人,口齿这么伶俐,还无惧她的身份说话带刺,除了容静秋本人,她想不出有什么假货敢这么说话。
兴冲冲地来,结果,她只得灰溜溜地离去,而且还把容静秋给得罪了,想想这一趟之行真是不划算,而且低头闻到身上的药味,她就心惊胆颤,深怕自己被传染上那个难治的疾病,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后悔不已,自己的脑子之前怕是进水了。
还没有回到府里,她就吩咐身边的侍女赶紧回去熬药汤,她一回去就要泡一泡,无论如何不能染上这种传染病。
确定吴氏走远了,容静秋这才一把推开床帐坐了起来,好在她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真让吴氏拆穿这西洋镜了,这样的结果会对她大大的不利,至少一顶欺君的罪名就能压下来,她这小身板肯定抗不住。
林安氏一边给容静秋换上另一套家居服,一边道,“好在姑娘之前传了话回来说是今日就能到,要不然春华那丫头肯定应付不过去。”
容静秋伸手握住林安氏的手,“这么长一段时间辛苦奶娘了。”
林安氏道,“姑娘言重了,府门早早就关了,后来又有陛下不许打扰静养的旨意,有何辛苦的?倒是姑娘出去一趟,不但瘦了还黑了,姑娘这才是真辛苦。”顿了顿,她的眼睛瞄到外面欲进不进一脸犹豫担心的容金氏,心里斟酌一二,遂小心地道,“姑娘,不是老奴多嘴,而是这回能把外面瞒得死死的,也多亏了夫人,有她在这里镇着,一般的人也不敢过来探虚实。上回太后娘娘派人过来宣姑娘出去觐见,也是多得夫人这才度过难关……”
有夏贵妃在,夏太后也挺不起腰杆,至少不能像吴氏那样说闯就闯,不过这一切还是多得容金氏在一旁才能应付过去,不然她就算得了姑娘的指示,只怕也未必能做得好,毕竟身份地位摆在这里。
容静秋顿了顿,看了眼外面的容金氏,想来应该是有人告诉她,她回来了,要不然她不会这样犹豫地徘徊着。
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人不在这府里,但府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容金氏扔下定远侯府,长住在此的用意她也不是不清楚,人非草木,岂会无心?
她叹息一声,虽然她未必需要她的帮忙,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存在与帮忙,确实为她解决了不少难题,这就欠了她的人情。
一码归一码,她也不是真的就铁石心肠真对她付出的好视而不见。
在容金氏期待的目光中,容静秋缓缓走出了内室,定定地看着好几年没有怎么来往的容金氏,时光荏苒,容金氏肉眼可见有了老态,再不复她当初回府时见到的样子。
“你……”容金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与这个女儿的决裂仿佛就在昨天,她那时候说得绝决,她一想起就揪心地疼,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想清楚,等到女儿真的心冷了,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错处。
“这段时间多谢您为我打点府里的事务,”容静秋道,“要没有您,只怕我也瞒不了这么久……”
容金氏听着这些话,心里如刀割一般地难过,她带着几许泣音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帮你从来不想要你的一句谢谢,不管你还认不认我,你也是我生的,是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说到动情处,她不由得哭了起来,“秋丫头,为娘知道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我也没有要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娘……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妹妹来说,我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容金氏很艰难地把自己这几年悟到的想法倾盘而出,她想要修补与容静秋的母女亲情,就要学会承认她的缺失。
容静秋没有说什么,但却是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了抱容金氏。
这个怀抱来得不容易,容金氏靠在女儿的怀里,忍不住痛哭失声。
“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再提这些往事便是了。”容静秋道,她依旧唤不出那一句母亲,但心里的结却是慢慢地打开了。
容金氏也不强求,能这样就很好了,一口不能吃成个大胖子的道理她懂。
以真心换真心,相信总有一天女儿还会唤她一声母亲,她有这个耐心等这一天的到来。
容静秋拿帕子给容金氏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让林安氏侍候她下去净脸换衣裳,然后这才坐下来听梅儿仔细地禀报府里的事情,毕竟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知道一个大概。
梅儿心细,账目也做得清楚明了,她一看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梅儿,你这么能干,我还真的舍不得你嫁出去。”
梅儿一听这句调侃话,冷静如她都不禁红了脸,算来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对婚事又岂会不向往?只是姑娘不在京城,她也不好考虑人生大事罢了。
容静秋一把拉住梅儿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我说的可不是玩笑话,以前老想着在江南给你们择婿,可如今形势有了变化,殿下身边也有不错的儿郎,回头我让人整理出一份名单来,再想个法子安排你们见上一见,到时候你与兰儿她们商量一下,考虑看看哪个合适。”
“姑娘,我……”
“别说傻话,我都耽误了你们这么多年,心里正过意不去呢。”容静秋赶紧止住她的话头,她们一块儿长大,她私心里是把她们当姐妹来看待的。
在外边的兰儿等人也红了眼眶,自家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其实她们心里也着急,女儿家总要有个归宿才能真正的安心,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容静秋看到梅儿的眼眶湿润了,又听到外头低低的哭泣声,顿时渐生自责,她真是对她们关心不够,这些事情早就该安排了,毕竟过了双十年华,在如今这个世道来说,已经是老姑娘了。
轻拍了梅儿的肩膀几下,她没再说什么话,有时候做的比说的更重要。
让梅儿下去重新整理一下仪容,她宣小斗子进来。
小斗子恭敬地给她行礼,嘴上抹油地道,“给王妃请安。”
“怎么?连你也学会了嘴上抹油?”容静秋笑道。
小斗子嘿嘿笑道,“一回来看到府里的牌匾都换了,奴才这心里高兴。”
容静秋心里明白,对于像小斗子这样的太监来说,主子高升,他们也会跟着长脸,其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主仆俩说笑了两句,容静秋这才把小斗子唤来的来意说了出来,“你待会儿去徐太医府上请他过来看诊,让他带些春华之前吃的药来,我有用。”
小斗子忙应声,不过没有多嘴地问容静秋有何作用。
赵裕还没有回府,徐太医就先急忙赶过来,容静秋本尊回来了,这“病”也得开始好起来才行。
一番装模作样的诊问之后,徐太医这才把之前让春华装病的药呈给容静秋,
“王妃,这药造成的只是假象,得小心使用才行。”
容静秋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个我晓得。”
“然后这是解药。”徐太医又呈上了一个不同颜色的瓷瓶,“得吃了这解药,这假象才会解除,不然吃多少治肺病的药都无用。”要不然那春华装病也不会一直没让人察觉出来。
容静秋朝一旁的梅儿看了一眼,梅儿会意地接过那瓶解药,“奴婢这就让人给春华送去。”
等把这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这才让小斗子送徐太医出去。
容静秋把玩了一下手里装着能让人得肺病的假象的药,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还是不善良,甚至喜欢以牙还牙,罢了,反正也改不了,那就无须去改。
赵裕一回府看到就是她这副模样,遂上前轻抚了一把她嫩滑的脸蛋,甚至还轻轻掐了掐,“谁招惹你了?”看这样子是想要整人了。
容静秋笑着拍下他的手,然后唤冯得保进来,这老太监是赵裕的绝对亲信,在各处安插的眼线都归他管,她也只是知道个名单而已。
冯得保现在对容静秋已经是绝对服气了,很是恭敬地在垂手站在容静秋的面前,“王妃有何吩咐?”
容静秋听到这称呼,有些窘了窘,这些人改口真是毫无压力。
她把手里的瓷瓶亲手交给冯得保,“让我们安插在四王爷府里的眼线,把这药放到四王妃的吃食里面。”
冯得保闻言,看了看手里的瓷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还没得他猜度出来,就听到上面的容静秋轻咳一声道,“放心,不是毒药,吃不死人的,况且也不会让吴氏起疑心。”
赵裕瞄了眼那瓷瓶,联想到吴氏今儿个强行闯入府里的行为,眼睛微微一眯,顿时就猜出了容静秋的意图,顿时摇头笑了笑,“你这促狭鬼倒是想出了个整人的好主意。”只怕吴氏都猜不出自己因何倒霉。
容静秋当即瞪了一眼赵裕,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妻子的?“我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你有意见?”
赵裕一把拉她过来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顺手示意冯得保出去,“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再说我也不喜欢那个四嫂。”
吴氏喜欢拉拢人,但有时候做得太过,倒是显不出真诚来,估计喜欢她的人十分有限。
吴氏接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每晚都盗汗不止,起床换了好几身衣衫,光折腾这些就够她受的。
那天哪怕回到府里泡了健身固体的药澡,又吃了些防御的药汤,但她还是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得紧,生怕自己染上了病,为此甚至不敢与儿女亲近。
结果,今儿一大早起来,她就咳得天昏地暗,脸色还潮红不已,侍女一摸就惊呼她发热了,她想说她没事,但全身乏力的她又倒回床上,只能由得侍女去唤府医过来诊治。
府医一搭脉,顿时眼皮就跳了起来,生怕自己诊错,又仔细地再把了把脉,最后在吴氏紧迫盯人的目光中额头冒汗地道,“王妃,您……疑似……得了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