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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裕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赶回府,一进府里就感觉到气氛有些焦灼,他的神色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一想到容静秋正在承受生育之苦,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去控制,他很可……能迈不开步子。
刚进了里院,就听到稳婆的大喊声,“王妃,用力,小殿下就要出来了……”
随后就听到容静秋大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头打颤,赵裕险些站不稳,知道生孩子对于女人而言是生死关卡,但没有亲眼见闻还是少了几分感同身受,如今光是听到容静秋的叫声,他都走不动道。
跟在赵裕身后的冯得保看到赵裕站在那里,心里也“咯噔”一声,不知就里的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赵裕,“殿下?”
“没事。”赵裕沉声回应。
重新鼓起勇气,他快步往内院走去。
冯得保得小跑才能跟得上,这才发觉府里内院的气氛不太对劲,看来得找小斗子查问一番才行。自从不打算跟容静秋互别苗头斗下去之后,他就没在后院安插人手,毕竟没有哪个主母喜欢手长的人。
林安氏正端了一盘血水出来,看到赵裕赶到,忙上前行礼,“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赵裕的目光落在那盆血水上,一向不晕血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这是王妃的血?”
林安氏到底是年长一辈的人,看赵裕这神色就知道他被惊着了,忙解释道,“这只是看着恐怖而已,王妃其实没有流那么多血。”多的话就不说了,她是既不想惊着自家姑爷,又不希望姑爷以为女人生产不凶险,所以说一半留一半。
赵裕移开目光,摆了摆手,示意林安氏先去忙,然后挑帘子就要进去里屋,林安氏大惊,忙上前去拦着,“殿下,不能进去……”
“本王也不能进去?”赵裕不悦地道。
“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进去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今儿个本王不管什么规矩,王妃在里面受苦,本王不能坐视不理。”
林安氏心里叫苦,很想说你一个大男人就算进到产房里面也帮不上忙,那就别去添倒忙了。
可是,她说的话显然没有用。
产房里的容静秋此时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孩子还没有完全出来,她感到身体开始乏力,全身都使不上劲。
容金氏开始紧张起来,一边唤人去拿早就备好的千年老山参,一边不停地唤着,“秋丫头,秋丫头……”
容静秋仿佛没有听到容金氏在唤她,她的灵魂正在自由地游荡,忘了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去向哪里?
她看到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景象。
还来不及思索,她发现自己的灵魂在渐渐缩小,然后变成婴儿大小缩回到母体中,再然后一个长相普通的妇人把她生了出来,哇哇大哭的她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的新生,就听到一道咆哮的男声,“又是个赔钱货。”
她的出生遭到父亲的嫌弃。
再然后就是前来探望的祖母听说又添了个孙女,提起刚放下的鸡笼转身就走,连看一眼也没有。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成长,那是满满的压抑,因为连母亲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孩子。
但,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哪怕有封建思想的残留,但女子可以读书识字,同样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她看到自己开始上小学,后来又上了初中,高中,最后以当年当地最高分考上了重点大学的土木工程系。
她开始从压抑的家庭里走出来,她沉浸在自己的学习工作当中,至于原生家庭,则被她抛之脑后,这样的家庭从来不值得她留恋。
她开始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她喜欢这种自由的味道,哪怕被人当成假小子看,她也不在乎,她觉得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或许她的人生会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如影随形的父母并不愿意放过她,千方百计要逼她回家嫁人,还说她当个老姑娘是在败坏家族名声。
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她一定不要这样的父母。
意外就这么突然发生,在进行工程作业的时候,山体塌方了,而她就被埋在那里。
再眼眼,她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哪知却是年轻的容金氏,只见她一脸不甘又愤怒地与男人力争着什么,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刚出生的她被年轻的林安氏抱在怀里上了马车前往庄子。
再之后的成长轨迹,她一清二梦,那失去的意识又慢慢地回来了。
直到记忆最后完整拼成了一个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穿越了,这不是她的世界,又是她的世界,但与那个女子可以读书工作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显得是那么的落后与愚昧。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稳婆尖锐的声音,“王妃,快醒醒,再使点劲,小殿下就要出来了……”
然后就是人中被掐疼了,她的意识彻底回笼,嘴里被塞进一片又苦又甘的老山参,她茫然地抬头看向稳婆与又哭又笑的容金氏。
她嘴唇嚅动了一下,正想说什么,但一阵阵痛袭来,她低呼一声,然后下意识地使劲,随后身体一阵轻松。
就在赵裕真的要闯进产房去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他掀帘子的动作就是一顿,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没多时,裹着襁褓的婴儿被稳婆抱了出来,哪知在门口处碰上了赵裕,当即福了福,喜气洋洋地道,“恭喜九王爷,九王妃生了位小殿下。”
赵裕匆匆看了眼稳婆怀里抱着的小婴儿,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产房,反而把孩子撇在了外面。
稳婆怔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怀里刚出生的小殿下,突然觉得这天璜贵胄也就这么一回事,亏她还以为接生了位小殿下能多得一点赏银,哪里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这样一种反应,早知道就不抢这报喜的活了。
林安氏看到稳婆一脸懵,忙抱手中那盆血水交给一旁的侍女去处理,然后上前伸手就去抱这刚出手的小婴儿,看到孩子还皱巴巴的五官,她的心差点都要融化了,仿佛看到了当年刚出生的容静秋。
“放心,赏银少不了,殿下那是高兴坏了,忘了这一茬。”
听到林安氏这话,稳婆讪讪地笑了笑。
林安氏打发掉这稳婆进去产房帮忙,然后亲自抱着孩子到准备好的婴儿房,那儿一早就有选定的奶娘侯着,绝对不会饿着自家小殿下。
从这临时产房到婴儿房有一段距离,林安氏自己抱着孩子,后面跟着几个丫头婆子,人数绝对不少。
哪知正走了一半,就看到有人冲过来嚷道,“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王妃怎么了?”林安氏忙道。
“大出血,王妃大出血……”有珠喘着气惊声道。
听到这话,林安氏险些晕了过去,忙要回转去看看,然后身边有人忙道,“林嬷嬷,小殿下就交给老奴去侍候吧,不能误了小殿下喝奶。”
一脸着急的林安氏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小的,一看到有人接手,就将孩子交给她,“你先抱去给奶娘喂奶,我先去看看王妃的情况。”
见那婆子应了声,然后林安氏拔腿就往回跑。
一行人继续往婴儿房走去,路上又有别的状况,人越来越少,有珠却是跟在那抱着孩子的婆子身边,然后趁那婆子不注意,拿刀抵在她的腰间,“不要声张,继续往前走。”
婆子受了惊,手都在打颤,只能惟惟诺诺地按有珠说的去做。
隐秘的角落里,窦嬷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有珠顺利把人带到,她这才面上一松,然后急忙上前,“孩子呢?”
“干娘别急啊,我的事该怎么办?”有珠突然一把抢过婆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朝窦嬷嬷笑道。
窦嬷嬷没想到这个一直不大看得起的丫头居然想要敲诈她,她的脸色当即一变,不过很快就又换了一张笑脸,“丫头,这是做甚?干娘还能骗你不成?”
“今儿的事情要是被王妃知晓,干娘是不知道王妃的性情,我肯定是没活路的,所以干娘若不能给我一条退路,我以后还如何活?”有珠冷笑道,“干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别说认了干亲,你就算是我老子娘,我也信你不过。”
窦嬷嬷的神情顿时一变,厉声道,“你待如何?”
“给我安排一条退路,然后还要千两银子……”
窦嬷嬷听着有珠在那儿狮子大开口,脸色是一变再变,不过最后又趋于平静,只要将小殿下换到手,到时候再收拾这个丫头也不迟,遂大手一挥全都应下,当场就掏出一叠银票给有珠。
有珠接过,看了看,都是十几二十两面额的,“这哪够千两?”
“给了定金就先办事,事成后自然给你尾款。”窦嬷嬷冷声道,“你以为我会赖你这个钱?更何况这孩子还得你抱回去,放心,我不会过河拆桥的。”
她窦嬷嬷可是个讲究人,再说有珠还有利用价值,等把孩子交换了,她就来一个死不承认,把一切都推到有珠的身上,而她则可以顺利脱身。
有珠细思一会儿,就把这银票一股脑儿地塞进怀里,这才点头同意与窦嬷嬷交易,“那我们同时交换孩子吧。”
窦嬷嬷愣了愣,她想先验一下孩子,不过想来有珠也没那个胆子骗她,于是点了下头,这才示意自己人把那死婴带上来。
有珠在看到窦嬷嬷的人抱着另一个婴孩过来,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到对方那襁褓中的孩子不哭也不闹,顿时心知这个孩子凶多吉少,心里叹气之余,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毕竟这窦嬷嬷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窦嬷嬷与有珠立即交换孩子,两人都不信任对方,所以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窦嬷嬷抱过有珠怀里的孩子,结果看到却是一个木头婴儿,她忙瞪大眼睛怒看向有珠,恶狠狠道:“你阴我?”
有珠冷冷一笑,当即长吹了一声口哨,没多时,四面八方的王府侍卫都冲了出来,最后走过来的是林安氏,她没看向窦嬷嬷,而是立即看向有珠怀里的孩子,顿时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面呈紫色,看样子已经没气有段时间了,不过她还是赶紧接过这个孩子奔向甄太医,希望还能救回这个孩子。
有珠站在当下,看着窦嬷嬷一伙人全部落网,这才长舒一口气,经过这一事,她的人生又能迎来崭新的一页。
最后出现的人是清澜郡主,只见她走向窦嬷嬷,看着对方道:“窦嬷嬷,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调换皇家子嗣,混淆皇族血脉,你说你该当何罪?”
窦嬷嬷当即瞳孔一缩,这罪名她如何担得起?搭上她一家子也担不起啊。
“郡主……”她想求情。
哪知清澜郡主却是红唇轻启,“本郡主将你人赃并获,你还有何狡辩之词?”
窦嬷嬷闻言,无力地瘫倒在地,这招太狠了,找清澜郡主当证人,这是要置她一家子于死地。
与此同时,京城府尹处却有人击鼓鸣冤,说是自己大肚子的媳妇不见了,疑似被人拐了,一家子都急得火急火燎的,报官希望官府帮忙找人。
京城府尹看对方是平民,对此案并不上心,但是正在这时候,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暗中亮了亮令牌,这令牌一闪而过,他看不真切,但看来这无权无势的平民背后还有人,当即表示会尽全力把人找到。
有人暗中指路,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名失踪的孕妇,孕妇几乎半死状态,救醒后先是怔愣半天,后来却又一反常态,口里一直嚷嚷自己的孩子,说是有人抢走了她的孩子。
顺藤摸瓜就找到了窦家,然后把吓得脸色苍白的窦琪给抓了起来,还没有动用大刑,窦琪就什么都招了。
京城府尹一听这事还牵扯到九王爷,顿时表情一紧,他是皇帝的人,这才能坐稳这个位置,从不参与众皇子的夺嫡之争,眼下看来这案子牵连甚广。
容静秋这回生产的情况比起上辈子实在好了太多,上辈子她的身边只有林安氏,而林安氏又强不过窦嬷嬷,这才让人有机可乘。
这次生完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在孩子出生那一刻,她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穿越的,比起这个,孩子更为重要。
她一直将他抱在怀里,两眼紧紧地盯着他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这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上辈子,她弄丢了他,这辈子,她会不错眼珠子地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最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宝贝,为娘爱你。”她低头在婴儿红红的小脑袋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赵裕不知道在她身边坐了多久,看着她与孩子亲香的画面,他就舍不得出声打扰她,只想这么看着她与孩子到地老天荒。
林安氏进来禀报设局诱捕窦嬷嬷的进展,夫妻俩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只是听了个笼统。
容静秋是舍不得拿自己的孩子去冒险的,那就只能想法子请君入瓮,好在结果不坏,急于求成的窦嬷嬷很轻易地踏进了她设好的局。
这边刚收网,京城府尹就找上门来。
“我出去应付他,你小心将养身体,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赵裕给妻儿掖了下被子,如今这两人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容静秋实在是累了,实在没有精神去应付京城府尹的盘问。
“睡吧,为娘在这儿守着你,谁也不能抱走你的孩子。”容金氏是不了解全过程,但她会推测,一下子就猜了个**不离十,后怕之余,心里更多的愤恨,回头要跟丈夫说一说,一定要把这窦家斩尽杀绝。
容静秋看了看容金氏,最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窦嬷嬷及其党羽全都落网,因为那个意图换走皇家血脉的孩子死了,窦嬷嬷罪加一等,与女儿在大牢里重逢,母女俩的眼里都是一片灰败。
就连皇后赏的那个一脸高傲的宫女此时也高傲不起来,她同样被扭送到京城府尹处受审。
宫里的淑妃还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她的设想,在皇帝传召她过去时,她还隆重打扮了一番去见驾,结果在皇帝的寝宫里看到风情万种的夏贵妃朝她看来,那一眼不怀好意,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在门外进退两难,正在这时,皇后驾临。
两个女人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在后宫沉浮多年的她们都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心里顿时充满了危机。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夏贵妃年轻娇俏的声音,“张进喜,还不去请皇后娘娘和淑妃进来,要不然只怕她们二位要在陛下的门外充当门神了。”
这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可皇帝并未斥责,这是不妙的信号。
皇后到底是中宫之主,她率先迈步进去,一看到夏贵妃那张狐媚脸,顿时恨不得上前去挠几下解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