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你醒了。"沈俏走到床边,见她素白的手掌扶着床沿要起身,稍稍迟疑,便帮扶了一把,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腰后:"你要喝点水吗?"
舒妙抬手放在脑门的位置里,轻轻晃动着脑袋,仿佛想让自己意识更清醒一点,无意识的嗯了声。
沈俏拿了纸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谢谢。"舒妙垂着脸接过,喝了小半杯仿佛才缓过来,她将水杯握在手掌里,抬起漂亮的脸蛋看向沈俏:"我记得我好像昏过去了,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刚才在路上,你突然间就昏倒了。"沈俏解释:"医生手你受惊吓过度,贫血才会昏倒。你没事吧?"
其实沈俏想问,她怎么会受惊吓过度。
不过素不相识,沈俏也无心八卦旁人的**。
还是一个陌生人的**。
舒妙一言不发,浅褐色的眼瞳定定的注视着沈俏。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注视,换做任何人都难免感到古怪。
"你看着我干什么啊?我不是坏人,我……"
"小俏?"
突然间从她唇里蹦出的声音,让沈俏感到惊讶,她秀眉拧得更紧,怪异的看着眼前的舒妙:"你认识我?"
舒妙抿紧了泛白的嘴唇,眼眸略微闪躲,她迅速垂下了脸摇了摇头:"没有。"
但微微发紧的手指,明显没有说实话。
沈俏心里那股异样愈发明显,想从舒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过她一直低着头,情绪面容沈俏看的都不太真切。
沈俏可以肯定,她刚才明明叫的就是小俏。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那女人便说:"医药费是你帮我垫付的吗?多少我还给你。"她说着,便要去找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没有电了。
她有些尴尬:"要不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到时候转给你。"刚从昏迷中醒来,行动还不太利索。她艰涩的从床头柜里拿了纸笔递给沈俏,歉意真挚道:"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的。"
垫付的钱并不多,她给不给沈俏都不太在意。
她简单的把自己姓名跟手机号写上给她。
这年头互联网发达,一个手机号码就足以找到关于一个人的信息,其中自然也包括转账的方式。
舒妙看着纸张里写的姓名跟手机号码似乎轻轻松了口气,折叠起来握在掌心里,恰好这个时候,出去抽烟的谢安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恭敬的唤了声太太。见原本昏迷着的舒妙醒了过来,便扭头对沈俏道:"太太,要先回去吗?已经快五点了。"
原本就是担心舒妙,沈俏才暂时留下看着她醒来。
现在舒妙已经醒了,她自然不用再留下来,便跟舒妙说道:"住院费已经交了,你不舒服的话,就先留在医院里住一晚上观察看看。我不知道你家里人的电话,你可以让你家里人过来。"
舒妙抬起垂着的面容眼神稍显复杂的看着沈俏点点头,翕动的粉唇轻声道了声谢谢。
沈俏心里有些怪异,忍不住多看了舒妙几眼,跟谢安离开医院。
谢安见沈俏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便道:"太太,你怎么了?是在担心刚刚那位小姐吗?"
沈俏没吭声,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谢安一个糙汉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抚人,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摸着车钥匙玩儿,回想起刚刚那个女人,又不住扭头看了眼沈俏绝色的脸庞,笑了下感慨道:"刚刚那位小姐还挺漂亮啊,不会是什么大明星吧?不过跟太太你长的还挺像的,要不是知道太太你家里就你自己,我还以为刚刚那位小姐跟你是姐妹呢。"
姐妹?
谢安随口的一番话听在沈俏的耳朵里,无异于醍醐灌顶。
姐姐……
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的反常,沈俏心脏狂跳,几乎没有多想,条件反射般,她转身就往刚刚的病房跑回去。
突如其来的行为把谢安吓了一跳,见她身形如疾风,谢安急声道:"太太,你这是干嘛啊?"
他喊了声,见沈俏头也不回的往住院部方向跑。担心沈俏跑太快会出事,谢安忙不迭跟上。
不懂沈俏怎么突然间有这异样。
沈俏一口气跑回了刚刚的病房,手握着门把,她张了张口,话还没出口,但看到空寥寥的病房,沈俏一瞬就傻眼了。
人呢?
才几分钟而已?哪里去了?
沈俏紧咬着下嘴唇,扭头看向门外另一边的走廊,除了忽闪忽现的护士医生,并没有任何人。
沈俏胸口起伏跌宕,大口喘着气,脑袋里的思绪也有些紊乱。
在追与不追之间衡量不过几秒,谢安追上来,见沈俏杵在门前发呆,喘着粗气说:"太太,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二爷交代过你要好好静养,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啊。"
沈俏怀着身孕,半山别墅里上到闻律,下到送菜人员都极其注重她。
生怕她碰着磕着,有个什么好歹。
是个堪比国宝还要珍贵的存在。
没听到沈俏吭声,谢安手掌扶着胸膛的位置,余光瞥见病房的位置,不见舒妙的身影,不由惊讶:"咦,刚才那位小姐呢,怎么不见了?"
沈俏半握了握拳头,"谢叔,你帮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她。"
谢安一怔,不解。
不过被沈俏盈盈双眸恳请着,谢安自然不会拒绝。陪着沈俏去找。
不过找了一圈,问了医生,也没人注意到舒妙的处境。
半个多小时下来,一无所获。
谢安见沈俏还不肯罢休要继续找下去,他一把拉住沈俏的手臂:"太太,兴许是有什么急事走了吧,你别找了。天快黑了,你又大着肚子,这不太安全。"
早前沈俏险些被害流产的事,即便是现在,都让人心有余悸。
知道轻重,沈俏也没坚持。
回到车上,谢安问她:"太太,你急着找那位小姐干什么啊?"顿了顿,他又揣测道:"难道太太你跟她认识?"
但送舒妙来的过程,沈俏的反应,明显是不认识的。
沈俏摇摇头,淡道了声没什么,也没解释。
谢安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见沈俏不想说,也识趣没多问她。
沈俏靠着座位,脑中想的全然是舒妙的容貌,和身份证的姓名。
舒妙,舒妙……舒妙婧之纤细腰,这是长姐的名字。
沈从山是个文化人,酷爱诗词歌赋。她跟长姐的名字,都是爷爷给取的。
早前沈俏一直觉得那张脸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直至刚才舒妙那声小俏脱口而出时,那股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是了,长姐!
那张脸像她,像她的姐姐沈婧。
爆炸案发生的时候,沈婧不过十五六岁,脸蛋还没有彻底长开就已经极其漂亮。刚才那个女人,眉眼轮廓都依稀有少女沈婧的模样,仔细一辨认,若说是长大后的沈婧,不足以为奇。
但长姐不是已经死在了十七年前那场邮轮爆炸案里吗?
为什么会出现?
难道当年长姐没死?沈俏还记得,当初捕捞的尸体里,确实没有沈婧的。可要是没死的话,为什么她不来找自己?爷爷过世后,她被托孤给厉家的事,几乎人尽皆知。
沈婧若是活着。尚存人间,想要找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这十七年来,沈婧从未出现过。
沈俏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刚刚哪个人到底是不是长姐沈婧,直觉都脱不了干系。她肯定是认识她的!既然认识,那刚刚为什么要否认?不跟她相认?
前几天在广城先她们一步去祭拜父母的人,以及沈家祠堂里的脚印。
种种痕迹以及猜测,都不由让她愈发笃定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姐姐沈婧。
沈俏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却无从解答。
过多的信息交集在脑袋里,快要把她的小脑袋瓜给挤爆了。想着想着,沈俏靠着边缘,在后座里就直接睡了过去……
医院--
闻律接到电话,听到乔曼醒了,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他到的时候,楚蔚蓝正好在病房里陪着乔曼,一看到闻律过来,她便站了起身看着闻律,又看了眼半坐在床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呆滞的乔曼,向他使了个眼色。
多年好友的默契,无需多言,闻律就领略了她的意思。
闻律迈开长腿走至病床前停下:"曼姐。"
磁性的声音落在耳畔,乔曼脸上才有了一丝反应。纤长的睫羽轻颤,她翕动着唇:"你怎么来了。"
"好点了吗?"
乔曼一声不吭的点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楚蔚蓝无奈的喟叹了一口气:"醒来后就一直这样。"
"曼姐,你找闻森什么事?"
听到闻森的名字,乔曼垂放在病床的手掌拢紧,握得太紧,指节都开始微微泛白,纤瘦的身躯轻轻发抖。
闻律脸色一变,修长节骨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双肩,在床边坐下:"曼姐。"他唤她,试图让她冷静清醒看着他:"你跟闻森都说了什么?"
"闻森……没有,没有!"乔曼摇头,双手抱着脑袋,语调从最开始如同死水一般的低喃渐渐的变得复杂:"我没有,我……"
"他是不是威胁你?"
乔曼瞳孔紧缩,颤抖着嘴唇拼命摇头:"我……"
眼见着乔曼情绪愈发激动,楚蔚蓝一把拉住了闻律,忙不迭开口喝止:"闻律,你先别问了。"她拧眉严肃道:"她刚醒过来,情绪还不稳定。闻律,我知道你关心曼曼,但别操之过急了,先让她冷静一会。"
看着眼眶泛红,身体轻轻发抖的乔曼,闻律闭了闭眼眸,没有再勉强,松开了乔曼。
等出了病房,楚蔚蓝才问他:"你刚才说曼曼找的闻森?这怎么回事啊?不是闻森来找的曼曼吗?"楚蔚蓝有些懵。
更不能理解。
乔曼怕闻森怕的要死,怎么会主动去找闻森?
当然,别说是楚蔚蓝,就算是闻律也很难理解。
闻律摸了根烟点上,简言意骇的提了昨晚的事。
"曼曼足不出户……怎么会突然间去找的闻森?难道他们之前有联系过?但我没听曼曼提起过啊。"楚蔚蓝死死地拧着眉,心情复杂不已。
想不通这都哪跟哪的事。
闻律捏着烟蒂,撩起眼皮瞧向楚蔚蓝,意味不明地道:"你确定曼姐这段时间没有异样?"
楚蔚蓝沉思了一会,还是肯定的点头。不过看着闻律被光线衬得愈发深沉的眉眼,顿了顿,她又迟疑道:"最近医院里事情多,我没怎么到秋园。"
闻律没吭声,两人安静的待了一会,直至护士找过来,提醒宋蔚蓝手术马上要开始了,让她过去准备给病人手术,楚蔚蓝才暂时罢休,先去忙公事。
闻律抽完第二根烟,将烟蒂掐灭,准确无误的扔进垃圾篓里,转身回了乔曼的病房。
乔曼的状态恢复了过来,没了早前的激动和恐惧,又恢复了呆滞的状态。
"曼姐。"闻律唤她。
见她毫无反应,闻律长指揉捏着眉心,平复完气息后,他深邃如墨的凤眸注视着乔曼,缓声开口:"这些年你一直不愿意见任何人,也不愿意跟任何人接触。即便是星星,你也不愿意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跟闻森联系,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曼姐,我发过誓会照顾你跟星星。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但有什么事,曼姐,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我很担心你。"
男人低沉的声线富有磁性。强大又坚定,极具安全感,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信任和信赖。
一如十六年前他挺身而出护在她的跟前,用他单薄的身躯,稚嫩的肩膀,扛下了所有不属于他的责任。时至今日,乔曼都清晰记得,那日闻家老宅,他当着强权的闻老爷子的脸,铿锵有力的话:"乔曼肚子里的种是我的,你要打就打死我。你要是打不死我,就让我娶她,谁也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乔曼低垂着的脸庞情绪微动,呆滞涣散的瞳孔染了一丝色彩,她攥紧着拳头指甲掐着掌心里的皮肉。过了良久,他动了动唇,却依旧没有吭声。
闻律定定的注视着沉默的乔曼一会,薄唇轻掀,他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转身出了病房。
关门的声音很轻,但过于空旷安静的病房,却是将那声音无限的放大。
乔曼神色疲惫的往后一靠,无神的瞳孔定定的注视着天花板。泛白的唇微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
沈俏回到半山别墅时,在别墅的门口跟闻星河打了个照面。
今天是周日,料想他是要回学校,沈俏想了想,主动喊住他。
平时两人见面也都当作没有看到对方,突然间被喊住,闻星河顿了顿,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回头,冷冷的看着沈俏,恶劣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沈俏惯性的无视闻星河的无礼,道:"你帮我带样东西给厉舒。"
闻星河眉头皱着,睥睨着沈俏没吭声。沈俏从包里拿出早前在广城买的两支包装精致的钢笔。
"什么鬼东西。"
"我从广城带回来的伴手礼,不是什么贵重的。我给你跟厉舒都带了,你要是觉得配不上你闻少的身份,你扔了也罢送人也好,你自己处置。"说完,塞到闻星河的手里,也没多言,不等他反应,沈俏直接就进了里面。
目送着沈俏身影离开,闻星河盯着手里两个长方形礼盒,嗤道:"呵,住进来就真把自己当我后妈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竟然敢让他跑腿!
抬手就想往旁边扔出去,但手刚抬起,闻星河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住紧攥着,顺手抄到了口袋里。
……
晚饭闻律没有回来吃,是沈俏自己用的餐。
心里装着事,她没什么胃口。顾及宝宝需要营养,沈俏才逼迫着自己,将今日份的营养餐尽数吃完,又喝了鸽子汤,才回楼上卧室休息。
懒懒的躺下床,沈俏就划开手机登录软件,见没有人添加自己,沈俏又有些乱。
想的全都是舒妙跟沈婧的事。
她的长姐会还活着吗?
思绪太乱,连澡都没来得及洗,躺在床里不稍多时沈俏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直至节骨分明的大手握上自己的肩膀,沈俏才迷糊的睁开眼眸。
睡意缠绕,沈俏不多清醒,半睁着眼眸见是闻律,抬起的胳膊就挂在闻律的脖子里:"闻叔叔,你回来啦。"夹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鼻音有些重,软糯慵懒。
小女人柔若无骨的靠在怀里,眼睛没睁开几秒又睡了过去。
闻律拍了拍她的背:"换身衣服再睡?"
沈俏摇头,不肯动。闻律拿她没办法,自己替她将外衣脱下,又盖好了被子。男人大手重蹂了她的发,方作起身,沈俏懒洋洋的嗓音就从身后响起:"闻叔叔,你吃饭了吗?"
闻律偏身回头,见沈俏抱着枕头,眼睛都没睁开,又不禁笑了一下:"吃过了。"
沈俏颔首,无声喃喃自语了句什么,又没了动静。
瞧着这嗜睡的小丫头,闻律唇角动了动,原本打算去书房,但刚走到门前,又折转到了衣帽间里拿了睡衣洗漱完毕,就掀了被子上床抱着那熟睡的小丫头入眠。
半夜沈俏想到什么似得猛地睁开眼睛,胡乱看了眼四周,直至感觉到一直大手放在自己的腰里,抬首见到闻律正躺在自己的身侧。沈俏才安心了一样,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抱着他又瞬间睡了过去。
睡得早,沈俏起的也早。
难得睡醒闻律还没有去公司,她也破天荒的没赖床,早早起来熟悉,陪闻律一早用早饭。
这男人看起来不错,穿什么衣服都要让沈俏帮着挑挑。
大冬天的早上,仗着开了地暖也不怕冷,赤着胳膊在沈俏跟前晃悠,弄得她面红耳赤,经不住他的美色诱惑。怀着身孕,又不能不加以节制,便硬着头皮给闻律选了件衬衫领带。
衣服穿好,看到男人别在西装口袋里的黑金钢笔时,沈俏嘴角轻弯起。
闻律注意到她是在看那支钢笔,取了出来在修长的手指里转了一圈才说:"闻太太的眼光很好,她先生很喜欢。"
沈俏口是心非反驳:"谁是你太太啊,不知羞。"
"睡完就不认账?"闻律将钢笔放回口袋里。将她搂在怀里便往外走下楼用早饭,也不知道是随口一说,还是深思熟虑:"不然一会到民政局先把证给领了?"
领证?
"嗯?"见她没动静,闻律凑近了她一分,清冽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沈俏忍不住吞咽了一小口的唾沫:"那不太突然了?"
闻律扬起一眉,煞有介事的揶揄道:"难不成还要找个大师算个黄道吉日?"
沈俏倒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到这一步,领证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就是男人冷不丁的突然提起要去领证的事,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小心脏,犹如小鹿乱撞。
闻律追问她:"领不领?"
沈家现在就剩沈俏自己了,十八岁后就独立了户口。户口本攥在她手里,领证倒是随时都可以的。
不过……
"闻叔叔,我们结婚,星河奶奶他们那……"
"她不会反对。"
男人的话太过笃定,沈俏惊诧,啊了一声,漂亮的眼瞳些许茫然。
闻律大手重揉着她的发:"电视剧看多了?"
沈俏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跟闻律解释。
在餐桌里坐下的时候,她才凝眉想了想说:"我就是觉得,是不是太顺利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顺利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倒不是说是超出她的意料。只是她跟闻律发展的太快,很多事情,她都还没来得及去深思熟虑的细想,就冥冥中直当的发生,让她做了选择。
闻律手里的筷子细的那头轻落在瓷碗里,发出清悦的声音,他道:"哪顺利了?"眼底深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却并非是针对沈俏。
而是闻家那对母子。
沈俏一时间回答不上来,闻律说:"要是觉得突然,待会让章伯找个大师算个黄道吉日,再去把证临了。"
"也行。"沈俏点点头,"那我待会找章伯说。"
闻律瞧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夹了个肉馅的薄皮包子到沈俏碗里,示意她吃。
闻律前脚去公司,后脚沈俏就找了章伯,让他找人看个好日子,跟闻律到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的事。
沈俏没有刻意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当着佣人的脸说的。
虽然还没真的领证办婚礼,但沈俏跟闻律早已经是事实婚姻,跟结婚没了区别。
但真要结婚。沈俏没有娘家人,这婚事算是由厉老爷子做主,到时候她还得从厉家里出嫁,才算是全了这门亲事。
思及此,沈俏心里稍显深沉。
沈婧到底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太太你尽管放心,算日子的事,你尽管交给我来办就好。"章管家和蔼的声音将沈俏从短暂的失神里拉了回来,沈俏颔首。
余光却是不经意的瞥向在擦客厅里放着的清朝一米多高青瓷花瓶,的那个女佣身上,那女佣时不时朝他们的方向看来,不明显的举动,不是特意注意,并不容易发现她的别有心思。
简单的谈完,沈俏让章管家盯紧周琼就上楼。
她第N次打开手机都没见昨天的舒妙有联系过自己,思虑再三,沈俏让谢安送了她去昨天的医院里看舒妙是出院了,还是还在医院。
不弄清楚,她心里到底是不安。
只可惜,去慢了一步。
问了护士才知,舒妙竟然是半个多小时前才来办的出院手续。
电话地址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大不小的四方城里,要找一个人,还真的不容易。
谢安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按耐不住还是问沈俏:"太太,你找那位小姐做什么啊?难道你认识?"
沈俏摇摇头,过了会,才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她跟我以前的故人很像。"
谢安若有所思:"这么大一个城市,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太太知道那位小姐的姓名样貌……不要让二爷找找?他人脉广,跟内阁里的人打个招呼,想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
让闻律找?
沈俏倒不是没想过,只是闻律最近看起来事情挺忙的,虽然他没说过,沈俏也不是傻子。同床共枕,自己枕边人的状态,她反应再迟钝也有所察觉。
闻律已经够忙,事情够多了。
她也不必要再拿这些事去让他操心。
何况那舒妙到底是不是她长姐沈婧她自己都不确定,八字没一撇的事,她何必让他烦心呢。
再者说,她也想不通舒妙是沈婧的话,又为什么不找她,跟她相认。如果沈婧不想要认她的话,她凭白找过去,也……
"看缘分吧。"沈俏笑笑:"要是找不到便也罢了。"
十七年过去,她思念家人。
但十七年没见,她……亦是难免不知所措。
尤其是,她害怕活着的沈婧,其实不想认她。
否则为什么不来找她?
谢安摸不准沈俏的心思,察觉到她的失落,但一个糙汉子也不会安慰人,便识趣的闭嘴。
扑了空,没找到人,沈俏也没心思继续再外面瞎逛,让谢安送她回了半山别墅。
汇峰集团--
三十五层正在进行一场高层会议,商量的是对恒泰投资的决策。一周前内阁突然间召开了一个会议,不过短短一周时间,房地产行业渐有进入第三次低谷期的趋势。
景城这几年房地产已经饱和,一个四方城就那么点地,该开发利用的都已经逐渐完善,升值发展空间不发。这几年汇峰将目光瞟向了内阁早前颁发的乡镇城市化发展令。
厉氏商业帝名下的恒泰这两年就趁着这股风向,将目光放在了华国几个比较具有潜力的小城市。砸重金屯了不少地,针对城乡发展。只不过这次内阁又突然发了调整政策,目前的市场年轻人返乡率也不高。
让原本对个项目计划就不太看好,或者持观望态度的几个高层以及股东。都没了信,想趁这则消息还没对大众公布,先行将地给抛出去,降低损失。
但这个建议,却遭到另一波的股东反对。为首反对的就是厉天驰父子,毕竟恒泰和这个项目,就是父子俩在负责。
已经筹备了两年的项目,突然间要出手败战,这极为损失厉天驰父子在集团里的威严。
何况现在的情况也还没有糟糕到,必须将地抛出去的田地。
双方拉锯战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商议出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反对恒泰项目的高层股东都把目光放到了刚被厉老爷子任命CEO的厉晏辰身上,希望由他出面说几句。
厉廷本就不满厉天驰一个小辈,越过他跟厉钧成为继承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股东这番犹如火上浇油的操作,直接惹恼点燃了厉廷心里的那股无名火。
"厉晏辰,老爷子是任命你当CEO,但这个位置你还没坐稳呢!就急着把我这个当叔叔的赶下台?我告诉你,这个项目不可能停!"厉廷怒火中烧,抬手重拍在桌面上,就甩手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剩余的十几个人皆是面面相觑。
厉天驰扫了眼在座的几人,老子走了。他脸上也没多少表情,嘴角弯的漫不经心,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抄起桌上放着的定制版打火机摆弄了一下:"看来今天是商议不出来什么的了,就到这为止吧。"扫了眼众人,厉天驰迈着长腿起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起身出了会议室。
厉廷父子一走,两人为首的一派,也陆续出了办公室。
这让支持厉晏辰以及跟随厉老爷子的那些元老颇为不满,骂骂咧咧了几句,又看厉晏辰问他的意思。
厉晏辰俊雅的脸庞是他一贯的温和,清了清嗓音道:"优化项目二叔付出了很多心血,市场突然低迷,也是始料未及。他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也是寻常。今天的会议,暂时先到这里结束吧。回头,我再找二叔跟天驰好好聊聊。诸位也辛苦了,先去忙吧。"
他温雅笑笑,便给秘书使了个眼色,出了办公室。
稳重的姿态,与刚才怒火中烧,恼羞成怒的厉廷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让汇峰这些元老臣子,更加看不上厉廷。
暗自腹诽,就他也好意思嘲讽厉晏辰。也难怪厉老爷子没任命他当继承人,心胸狭促的玩意,这厉氏集团真要交给他,迟早得败光在他的手里。
……
秘书思忖道:"厉总,优化项目,廷总跟二少那都不会轻易放弃,要是顾总他们坚持,一时半会怕是善不了。"
厉晏辰摇摇头,气定神闲道:"让他们闹,厉廷反对的越激烈越好。"
优化项目本来就是个不容易赚钱的,也就他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觉得投资那些旮旯角的地方能发。明摆着就是拿钱打水漂的游戏,他爱折腾就由他折腾着。闹得越凶赔得越多,公司那些认钱不认人的股东就越不可能支持厉廷。
秘书还有些不解,厉晏辰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的道了句:"刚才厉天驰说话过么?"
秘书啊了一声,略显茫然的看着厉晏辰,男人唇角轻扬却是没搭理他,径直往办公室的方向回去。秘书愣了一会,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
要是这个项目能成还有希望,厉天驰不可能没点反应。
他都不帮着他老子说话,显然对这个项目也没了信心。
只是,他为什么不及时止损,还让厉廷跟那些股东董事拉锯?
秘书有些想不通透这点,绞尽脑汁一会便摇头放弃,快步跟上厉晏辰。
厉晏辰回到办公室,刚一开门进去,见到坐在办公室里的杜若薇时,他眉头一皱,眼眸凌厉:"你来干什么。"
冷淡的语调,活像杜若薇是个无关要紧的陌生人。
也摆明了是不待见。
明明这半年多来,厉晏辰对她都是这种态度,杜若薇仍旧心如刀割,不能习惯。
是的,她不能习惯!
杜若薇起身,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厉晏辰,压着怒意道:"你都多少天没有回家了?"克制着的语调,饱含着委屈。
厉晏辰随手关上门的同时说:"我出差难道没跟你说?"
"是出差,还是躲我你心里清楚!"
厉晏辰脱了西装外套慵懒的坐在老板椅里。交叠着的长腿随意支棱在办公桌里:"既然知道,还跑来自取其辱?"
略带讥诮的嗓音落在耳畔,杜若薇几乎咬破了嘴唇。
气的更是说不出话来。
杜若薇紧紧攥着拳头,见厉晏辰随手就拿了文件看起来,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喉头发紧,忍怒质问:"厉晏辰,你用得着每次都故意说话那么伤人吗?"
厉晏辰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等你什么时候不是整天想着查岗,我自然就不用说这些话。"
杜若薇气结,抬腿踹了一脚旁边的茶几泄愤。发出咔嚓刺耳的声响,男人也不搭理。
当她不存在一样。
"厉晏辰,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厉晏辰捏了捏眉心,将手里的文件合起随手扔在办公桌里:"杜若薇,你是不是有病?"
她有病?
"我有病?厉晏辰,有病那个是你吧!"杜若薇冷笑,气愤的冲到他的跟前,低吼道:"我是你老婆,你不回家,我关心你,担心你,我怎么就有病了?你整天找着借口躲在公司里惦记着别的女人,到底是谁有病?!"
厉晏辰瞳孔一瞬阴鸷,握紧的拳头青筋尽暴,沉沉的盯着杜若薇,一闪而过的杀意,让杜若薇感到心慌恐惧,她紧咬着嘴唇才克制着没有展现。
但无论怎么克制,那苍白的脸蛋仍是如此明显。
"被我说对了吗?厉晏辰,你就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滚!"
"你让我滚?凭什么?厉晏辰,没有我,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吗?你……啊……"脖子倏然被掐住,杜若薇苍白的面容痛苦,眼泪闪烁着泪光,条件反射般去攥住厉晏辰掐着她修长的天鹅颈,艰涩吐字:"放、放开……"
有那么一刹那,杜若薇清晰的感觉到,厉晏辰是想掐死她。
恐惧一瞬笼罩着杜若薇,从脚底油然而生的寒意,令她身体都在发抖。
就在杜若薇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厉晏辰眼里的暴戾才渐退了一分:"继承人这个位置,本就是我的。什么叫没有你我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杜若薇。别太高估了自己。我娶你,跟利益无关!"
掐在她脖子里的手倏然松开,杜若薇浑身一冷措不及防倒在了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模样十分狼狈。
杜若薇浑身发寒,脑袋空白一瞬,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些话却如同毒蛇一样残忍钻进她的耳朵里。她眼里含着泪光,想要反驳,一时间却一句反驳厉晏辰的话都找不到。
偌大的办公室气压低到了极致。
杜若薇吸了吸鼻子,轻轻啜泣,如同战败的斗鸡。
厉晏辰阖起双眸,修长的手指摁着突突直皱的眉心:"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厉晏辰,我是你老婆,你凭什么赶我走!"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杜若薇突然间扑了过来,捧着厉晏辰的脸庞便吻了上去。
厉晏辰瞳孔紧缩,杜若薇像是早就察觉了他的反应,抱着他不肯松手,疯了一般吻着他。
嗜血的缠绵,腥红的液体从嘴角里溢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你对我有反应的,你是爱我的。"
厉晏辰被她缠的都快没了脾气。厌恶道:"杜若薇,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自欺欺人我不拦你,但少在我跟前发疯。"
发疯?
她爱他就是发疯吗?
杜若薇颤抖着的手指紧揪着他的衣服,喘着粗气埋首在他的胸膛里,红唇扯出一抹苦笑,嘶哑着嗓音说:"我妈让你晚上到我们家吃饭。"
"你有完没……"
"没完!"杜若薇低吼着,泄愤一样咬着他的脖子,疼得厉晏辰倒吸了口凉气,但不知怎么想的,他沉沉盯着她却是没将她推开,高高在上的姿态十分冷漠,好似她根本不足以入他的眼,更不屑因为她展露出任何一分情绪。
但不管怎么样,晚上厉晏辰还是陪杜若薇到了杜家里用餐。
杜若薇是独生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两家是联姻,门当户对。如今结了婚,嫁了个出去,隔三差五也得回杜家尽尽孝,吃个饭。
厉晏辰再不喜欢杜若薇这个妻子,该有的礼数都得做。杜若薇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有持无恐的敢惹他。
毕竟有杜家在,有厉老爷子在,他厉晏辰再能耐也得收敛。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晚饭结束,杜思明让厉晏辰上书房谈事。
客厅里,杜夫人则拉着杜若薇嘘寒问暖,说些体己话。
看出杜若薇的心不在焉,杜夫人还是没忍住问她:"薇薇,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心不在焉的?"
"昨晚没睡好。"
"真的是没睡好?"杜夫人不太相信,眯了眯眼眸质问她:"是不是厉晏辰又去找沈俏那狐狸精了?"
沈俏这个名字于杜若薇而言,就像是眼中刺肉中钉,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倏然攥紧了手指,险些将手里的草莓捏碎,嗓音微哑道:"不是。"
"那你怎么了?"杜若薇狐疑:"难道他找了别的女人?还是吵架了?"
杜若薇心情本就不好,被杜夫人这么穷追不舍的问,不禁愈发难受,语气也有些不善:"妈,你就不能盼着我们好点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杜夫人吐了口浊气:"早知道你嫁给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妈当初就不该同意这桩婚事,不该让你嫁给他。"
杜若薇皱着眉,不耐烦的道:"你别瞎担心了,厉晏辰没找女人也没找沈俏,我就是有点生气他整天忙着公司里的事。"
杜夫人一时哑言。
空气仿佛一瞬凝固,想了想,杜夫人虽然恨沈俏跟厉晏辰,但还是忍不住劝她:"我听你爸说,他最近跟闻森走到很近。闻森那人风评不好,又喜好**,心术不正。早年间被闻律抢了继承权,斗得你死我活。这个景城要说谁最恨闻律,非他莫属。我们家跟闻律有些来往,他这人城府深,十分不好惹。现在沈俏跟了他,有他护着我们拿不了沈俏如何,但沈俏应该也识趣不会再跟厉晏辰纠缠不清。薇薇,你看着他点,别让他跟闻森走得太近。不然,难免吃亏。"
在杜夫人看来,闻家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闻森那人虽然没什么本事,色厉内荏的草包一个,但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她这宝贝女儿被厉晏辰迷惑的神魂颠倒,她是真怕厉晏辰掂不清自己的斤两,被那两兄弟给吃了,到时候受累受苦的还是杜若薇。
她虽然恨不得沈俏给她那未出生胎死腹中的可怜孙儿赔命,但闻家的水太深,冷静下来后,她亦是不想让杜若薇卷进去。
杜若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见此,杜夫人也没再说这个,转移了话题。
……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难得出太阳,沈俏在房间里呆着闷,干脆就打算到花园里走走。
只是刚套上外套,一阵敲门声就响起,沈俏愣了愣,喊了声进来。
看到门口里站着的女佣,沈俏还没问她什么事,对方就说:"太太,老宅来人了,在客厅里,说要见你。"
老宅?
沈俏很快就反应过来。说的是老太太那边的人。
心没来由的一紧,想了想,沈俏还还没开口,女佣就问:"太太要见吗?还是我打发走?"
沈俏粉唇轻抿,一道声音就从走廊里传来:"沈小姐醒了啊?刚才佣人说你还在睡,我害怕打搅了沈小姐你呢,不过看到沈小姐你醒了,我也就松口气了。"
突兀响起的声音沈俏跟那女佣都是一愣,有些意外她突然上来。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气派十足。沈俏拧眉思索,才想起上次就是她陪着老太太来的别墅看闻星河。
不过上次她一声未吭,就跟在老太太的身后,着实没什么存在感。
女佣悻悻道:"罗姐,你怎么上来了。"
被称作罗姐的中年女人笑笑,视线却一直在沈俏身上打量,目光落在她肚子的位置,眸色深了深,她直接无视那女佣,自来熟的上前挽住沈俏的肩膀,半拖半拽的拉着稍显呆愣的沈俏往楼梯的方向走:
"老太太说啊,你跟二爷都订婚了。她这个当母亲的年纪大了,身体老不太舒服,腿脚也不太利索,这住着远,她来一趟也不方便。但你跟二爷都订婚了,肚子里又怀着闻家的血脉,她这个当母亲的都没多来看看你,实在是不太合理,被人知道了得诟病她老太太年纪大了老糊涂,笑话着咱们闻家没点规矩。哪有新媳妇都要进门了,都没好好瞧个几眼照顾照顾,这不,就让我特意过来走这一趟,接沈小姐你过去吃个饭,也好见见面,熟络熟络。"
罗姐眉眼含着笑,轻松打趣的口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表达歉意。但沈俏不傻,怎么会听不出,罗姐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在暗讽她没有礼数没规矩。
都要结婚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行动不便。她一个全乎人却也不知道去看看闻律的'母亲'。自己躲在半山别墅里落得个清闲。
"罗姐这话就言重了。"
沈俏握着粉拳,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意:"老太太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休养。而且我怀着身孕,医生也说我身体不好,胎儿也不太稳,需要静养安胎,不要老是走动,对孩子不好。老太太不来,想来是体恤我怀胎不易,怎么会跟礼数规矩扯在一起?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
说完,她含笑看着罗姐:"不知道的,还以为罗姐你这么说,是故意在埋汰我跟母亲,故意挑拨我们的婆媳关系呢。"
轻柔的语调,意味深长。
罗姐闻言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沈俏还有这个口才。
被她含笑的眼睛看着,罗姐脸色不太好看。
她呵呵笑了声,扯着唇角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沈俏不想跟她扯皮,尤其是被陌生的人搂着肩膀,让她不是很舒服。
她不着痕迹的想要推开罗姐,孰料罗姐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手掌定定的握住沈俏的肩膀,她的力气很大,沈俏一时间有些推不开。
她拧紧着眉,脸色沉了分,罗姐笑眯眯地说道:"沈小姐,老太太特意吩咐我过来接你到老宅吃个饭,想必沈小姐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话里话外,透着分警告。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强迫沈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