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这样的烟火很难不叫人心动。姜晚池失神了一丢丢,好在肚子饿提醒了她,该回去吃烧烤了。
“王爷,好像是时候回去了?有点冷了。”
邢越也知,今夜能如此已是她的极限了,难得的一刻,她与他之间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挖苦嘲讽,只有这静静的月色,流淌在他们之中。
“回罢。你还想吃什么,我烤给你。”
姜晚池:呃?他烤给她吃?这怎么好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回到院子里去,此时姜云染跟姜仲孺都吃饱了,严世伦他们几个在喝酒聊天,这样的夜,实在惬意。
邢越坐下,问姜晚池要不要吃烤红薯,姜晚池可喜欢了,不过不必邢越动手,云染告诉她已经给她烤好了放着,拿起来吃就行。
姜晚池吃饱喝足,困意自然上来,一看仲孺这小子都快要睡着了,她便与邢越说:“王爷,我们得回府了,我弟弟熬不得夜。”
邢越起身,送他们上了马车,又要亲自将他们送回去。
姜晚池道:“王爷还是留步罢,方才见你也没吃什么,我爹也派了侍卫护送我们的,你可放心。”
邢越还是让含风度雁一块护送他们回去平西侯府。
等马车走得没影儿了,他才回神。
严世伦打趣道:“王爷这晚可是如愿了?”
宁梓玉也接着他的话说:“姜大小姐看到那烟火,是不是很感动?”
季恒喝着酒也说:“瞧王爷这春风满面,必定是与姜大小姐互诉了衷情。难得有情人啊。”
结果邢越却平静地说:“不算如愿,还是那样。”
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都惊呆了,他们都不信。要是还跟原来那样,邢越的脸色不会这么平静,这分明有好事。
邢越当然不会与他们说,尽管还是那样,可是他已经得到了许多,他很满意了。尤其是姜晚池跟他说的话,他会放在心里一辈子,这一路去落鸦州,他也要时时记着,如此才能争取时间早日回来见她。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如愿的那一天,能让她成为楚王妃,但至少他知道,她对他也不全然都是厌恶的,她说她不是冷血动物,他付出的她都知道,也会感动,当然她也会记得有邢越这个人,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这就够了。
邢越自己倒酒喝起来,就着这月色,竟然也觉温柔。兴许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便是最大的幸事。
他不由得再三叮嘱严世伦他们三个:“替我看好平西侯府,有劳兄弟们。”
严世伦他们也郑重应下。不过讲真,姜大小姐有多强悍他们是见识过的,秦芳若真的不是姜大小姐的对手。至于秦聿德这只老狐狸,他若敢轻举妄动的话,姜大小姐那强大的护卫团,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护卫团里,光是唐绍远、向昀跟袁谦就已不容忽视,更难得的是,他们的娘,唐夫人、向夫人跟袁夫人,也都是姜大小姐的有力撑腰者,都说女人不好惹,要是惹急了这几位夫人,秦聿德未必讨着好。
在京城再难的事有他们几个抱团,而在去落鸦州的路上,所有事都只能是邢越与平西侯二人定夺,严世伦他们反倒担心他。
“王爷此去落鸦州,事事需谨慎。若遇不妥,可速速给咱们传信儿。”
邢越已作好安排,他从不临时抱佛脚。“放心,我心中有数。”
而姜晚池一路回去都在犯困,连姜云染问她的话都来不及回答。姜云染问她方才与王爷去了哪里,是不是王爷临走前放心不下她,才安排这次去庄子玩儿,好与她说说话。
姜晚池回到府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跟姜云染说明儿个再给她说,撑不住了先睡一觉。
她哪里知道的是,在她又一觉醒来,德兴茶庄都快没了。陈清棠与陆兆文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
姜晚池是在去青云台的路上,路过了德兴茶庄,才知道出事了。德兴茶庄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她赶紧让韵竹下去打听打听。
韵竹打听回来告诉她,这些都是德兴茶庄定了货的客人,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德兴茶庄把货都提前发给了一个大客户,如今店里已经一点货都不剩了,也就是说,他们定的货都泡汤了,极有可能影响来年的生意。
这消息一散开,他们便全都赶来德兴茶庄问个究竟,掌柜的一开始说没有这回事,渐渐的越来越多客人上门来质问,掌柜的都招架不住了,安抚这个又劝着那个,这些客人便说要提前提货,掌柜的头都大了,说是货都备着呢,再二日就到了,让各位先行回去,就二日时间,货一定都能发给他们。
这些客人都与德兴茶庄合作了不短时间,许多人便回去等消息,横竖就二日,德兴茶庄既然说得出来,那就必定是没问题。
殊不知,又有新的消息传出,说德兴茶庄定的茶在路上遇了事儿,不说二日,可能二十日都未必抵达京城,这批货是肯定发不出来了。
客人们一听这个,又都人心惶惶起来,这回是将德兴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让东家的出来给大伙一个交代。
“我们的货,到底有还是没有,老板也不出来给个答复,这是躲起来了吗?”
“难怪那秦老板最近都避门不出了,必定是有猫腻才会如此。”
“咱们跟你们德兴茶庄也不是合作头一回了,你们这叫干的什么事啊?这也太不厚道了。在这节骨眼上叫咱们到哪里找货去?”
“可不是,我们也是付了定金的,你们德兴茶庄既然收了钱就该留着货,哪有钱也要,货又不给的道理?”
“今儿不给个准话,便是告到官府去也使得。”
“我不要货了,你们给赔钱吧。不讲信誉的店,以后再不合作。”
这些客人们七嘴八舌地吵嚷着,有那激动的甚至冲进去,就要到处翻找茶叶。其余人见了,也都效仿,茶庄内外俱是一片混乱。
连掌柜的都被人踩了几脚,他匆匆让人去给秦芳若报信儿,东家再不来,茶庄都快要保不住了。
韵竹在马车上跟姜晚池说:“小姐,咱们快些离开,万一被他们冲撞到可就不好了。”
姜晚池吩咐马车调头,不去青云台了,是留仙居。
到了留仙居,姜晚池找陈清棠,一见他就问:“德兴茶庄那事儿,是你干的?”
陈清棠没否认:“的确是我与兆文所为。所谓打铁须趁热不是吗?再者,这是最好的时机,顺便为兆记茶行铺路。”
姜晚池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们真是绝绝子。我还想着今日出手,结果你们一夜间就做了这么多。”
陈清棠道:“那德兴茶庄胃口极大,还想着吃下桑其那这个单子,但他们又定不到太多的货,这便计划着向裴安君再借一批货。我若不是有眼线盯着,只怕今日之内裴安君的货一到,德兴茶庄便又能喘上这口气,你想砸掉他的招牌,可没那么容易了。”
姜晚池半眯着眼,她都漏算了裴安君这一茬。还以为裴安君与秦芳若有了那样的流言后,不会再有往来,事实证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果然有些事,就得一鼓作气;有些人,你永远不能给她缓过来机会。
姜晚池道:“裴安君的货今日之内就能到,可见也是个巨大的威胁。德兴茶庄倘若出事,我相信他会是第一个想取而代之的。他在业州的本家,本就经营茶叶,他要继续在京城这里做茶的买卖,可太有优势了。”
陈清棠自然也想到这点,这才与陆兆文迅速出手,既杀德兴茶庄一个毫无防备,又杀裴安君一个措手不及。这叫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
姜晚池想到方才在德兴茶庄外头见到的混乱,便问陈清棠:“你猜那裴安君今日会不会仗义一次?”
陈清棠很诚实地回答:“不好说。倘若他们有更大的利益,他必定会再帮德兴茶庄一次。可裴安君这人,经过这几次我的观察,诚如你当初所说,此人真的城府颇深。我猜他一边看着德兴茶庄的形势,一边伺机而动,极有可能趁火打劫,加速德兴茶庄的倒塌。”
姜晚池点点头,“与我所想的一样。那么清棠你是不是已经暗中在拦着裴安君的货了?”
陈清棠见瞒不过她,索性一一说出来:“兆文这会儿领着人,在裴安君郊外的仓库那儿暗守着,只要他有个风吹草动,这批货就会永远停留在郊外,怎么也进不了城来。”
姜晚池漾了一个大大的笑,“好主意。但是还不够。清棠,你得换个人去守着,陆兆文要赶紧回来。”
陈清棠疑惑不解,“这是为何?”
姜晚池提醒他:“你那三进的院子里,还剩了好货的,难道此时不正是给兆记茶行铺路的时候?”
陈清棠恍然大悟。他只想到了德兴茶庄一旦出事,他让陆兆文出现在秦芳跟前,给出巨利,趁势吃下德兴茶庄的店,到时候亲眼看着德兴茶庄换上兆记茶行的招牌,岂不妙哉?最好还顺便接收了原有的客人,省钱省事省精力。
不想姜财神比他还厉害,直接把卖剩下的那些茶拿出来,卖给这些缺茶的客人们,好一下打响兆记茶行的招牌,这招更妙,也很毒了。
陈清棠拱着手说:“还是姜财神想得远。只不过那点货,也不够分啊。”
姜晚池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不卖那些大客,也不卖给散户,有多少菜吃多少饭,一批出完。”
陈清棠仔细想了想,的确该这么办。他找了人赶紧去郊外,好将陆兆文给换回来,卖茶这事可比盯着裴安君的破仓库重要多了。
德兴茶庄的混乱,在秦芳若出现后终于暂时休止了。秦芳若到底做了几年的经营,让客人们一个个来,她都会给他们解决。
有客人想要货的排一边,要想赔偿的排另一边,掌柜的笔就没停下过,一一做着登记。
秦芳若心里埋怨她爹给弄的这一摊事,谈成了一万三千两的单子又有什么用,输掉了信誉,也输掉了人心,他就没想过万一这劫躲不过去,德兴茶庄会有什么结局吗?
赚来的银子还不够赔给客人的。她爹糊涂啊。
可事到如今,便是再多银子都要尽力给赔给客人,否则德兴茶庄就真的没了。
秦芳若咬牙撑着,她不能露出一点怯来,也不能露出不耐来,叫这些客人看到,难保会又闹出什么事来。
“各位,我保证两日后,想要货的都能看到货,想要赔偿的,都能拿回银子。”
秦芳若又尽她所能,给出了一些补偿,譬如送给客人们一点小东西之类的,如此客人们慢慢地也平静了,多少能接受她给出的答复。
客人们一点点慢慢地散去,德兴茶庄安静了下来。
秦芳若的精神塌了下来,气都虚了,她问掌柜:“拢共要赔多少银子?又有多少货在途中?还欠多少?”
掌柜的敲着算盘道:“不要货的客人只是少数,共要赔四千多两银子。其余客人的货都在途中了,两日后能到。仍需多备三千两的货,以便供店里流转。”
秦芳若眉头都打结了,这些货又何尝不是四拼五凑得来的?欠的容易,还起来难。另外这三千两的货,又要到哪里去借?问裴安君吗?她又哪里拉得下脸去?
若为了大局着想,她这脸面还真的不算什么,只是心里万般膈应。
秦芳若为防夜长梦多,还是让掌柜的替她传个口信儿去藏宝阁,“约裴老板谈吧,没别的路了。”
谁知话音才落,有两位客人去而复返,说是不要货了,只要银子。秦芳若觉得奇怪,这两位方才都是一口就说只要货不要赔偿的。
她欲问清楚,那两位客人却分明是不相信她,只说他们不是大客户,却也不是散户,算来算去损失最大,还是要银子最安心。
秦芳若没办法,只得给他们算了银子,到时赔付。如此又要赔上二千多两银子。
这两位客人一个转头就与兆记茶行成交了,拿到了货心里安定极了,哪怕比德兴茶庄的茶价高出一二百两,但好歹手里有货,来年就不愁。且这兆行茶行的老板隐隐还给他们透露了消息,德兴茶庄的茶,可能再也不是之前那同一批的。
于是说什么的都有,不到两日,也就几个时辰之后,德兴茶庄爆发了成店以为最为惊人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