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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云闲闲地打了个哈欠,道:“表妹,看来事后我又能吃你一顿了!”
白木槿笑了笑,才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对了……十日后我要在宁国公府宴客,以安平郡主的名义!”
陆青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拍了一下胸脯,道:“放心,表哥肯定送上一份厚礼!”
京里最近出了个新鲜事儿,刚刚和陆府定亲的提督家,才没过多久,那朱公子竟然就上门闹着要退亲。
这事儿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街头巷尾都在看陆家二房的笑话,陆家的女儿啊,即便是庶子所生,也是一般人不敢想的,竟然还被一个出了名的混蛋闹着要退亲。
这简直就是奇闻啊,谁不知道朱家的少爷是个混人,欺男霸女,好色成性,当初也不知怎么攀上陆家的女儿,这才过了多久啊,竟然就开始闹退亲了。
“爹,这次可不是儿子的错,你也知道了,当初那陆娇娇竟然和一个戏子勾搭上了,这种有辱门风的女人,怎么能做我朱家的媳妇儿?我不把她的丑事公布于众也就是仁至义尽了,您可别拦着我退亲!”朱常荣说的理直气壮的,就连朱大人也挑不出理来。
朱大人叹息了一声,才问道:“你确定你的消息是真的?可莫要上了陆家的门,再给人家说咱们栽赃污蔑,毁人名声,陆家不是咱们能随便得罪的!”
朱常荣坚定地道:“那还有假?都闹出人命来了,不信你去白家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虽然这事儿被陆家和白家集体压下了,但是当初戏班子的人又没死绝,要真追究,还能没个认证?”
“爹,若是他们问心无愧,肯定不会惧怕咱们提这事儿,咱们就上门去说,也不必把话说明了,您暗示一下,他们若识趣,自然就不会勉强我非得去那个不贞的女人!”朱常荣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朱大人思索了一下,也觉得儿子的话在理,朱常荣虽然名声也不好,但到底是个男人,若路家女儿真的之前就和人有染,他怎能让自己儿子当乌龟呢?
于是也点头道:“那就这样,明儿一早我陪你一起去陆府,除非陆家人能证明他们家女儿干干净净的,否则这亲事就作罢了吧!”
朱常荣听了心下大喜,上回他自个儿上门退亲,竟然被陆家人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让他气的不行,这回带着父亲上门,看他们还能嚣张得了吗?
陆娇娇那个女人,也想嫁给他朱常荣?呸……他心心念念都是那日在陆家见到的那个女子,一双明眸,让他牵肠挂肚,日思夜想,这几个月他可是彻底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再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就连他爹提督大人都觉得儿子转性儿,十分欣喜,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导朱常荣诗书礼仪呢,觉得自己的儿子总算开窍了,不胡闹就是家门大幸!
第二天,陆家就迎来了朱家父子气势不善的跑来,不过陆老夫人只说这件事是二房自己定下的亲事,所以根本不愿意插手,就只让人将朱家父子丢在厅里,派人去请了陆兆安和胡氏来接待。
陆兆安一见到朱家父子,就愤愤然地道:“朱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你女儿的庚帖,也请陆大人交还犬子的庚帖吧!”朱大人说话也直接,毫不含糊。
陆兆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怒道:“你这是在和我们陆家开玩笑嘛?婚姻大事,怎能儿戏,朱大人不会不知道这退亲对两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朱大人知道他打算拿陆家的权势来威胁他,心里就不高兴了,好歹他也是朱妃的亲爹啊,女儿在宫里还是很受宠的,虽然比不得陈贵妃,那也是圣上心尖儿上的人。
就算朱家比不上陆家这般钟鸣鼎食,但也算得天元新贵,尤其是这些年他负责京城防务,那就是为皇上看管门户啊,这么受重用,自然有不少人巴结,陆兆安虽然也算得宠臣,但小小御史中丞,怎么和他九门提督相提并论?
而根据陆老夫人的态度就知道,相爷根本不打算掺和二房的儿女亲事,说到底也是这陆娇娇丢尽了陆家的脸,才会如此,他越发相信儿子的说辞,这陆娇娇肯定之前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不然就光凭儿子一次败坏了陆娇娇的清誉,难道陆老夫人就不出面为孙女儿讨个说法?那么容易就由陆兆安做主了,这里面的道道,身为京中大元,朱大人也不是傻子!
朱大人想到这里,便硬气了起来,不卑不亢地昂着头道:“陆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女儿若是个本本分分,清清白白的姑娘,那犬子绝对负责到底,若是之前就已经不是个清白的姑娘……”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朱大人便捋着胡须,冷笑一下,陆兆安脸上就已经大变,胡氏听了气急败坏地问道:“是谁给你嚼的舌根儿?败坏我儿名声,我誓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朱大人看了她一眼,道:“陆夫人,本官是不是胡说您自个儿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话说明白,是给你们陆家留点儿面子,这亲你们是退也不退?”
“不退,不能退!你儿子是什么好的不成?若被你儿子退了亲,你让我的娇娇以后还怎么嫁人?”胡氏眼睛都急红了,自从上次朱常荣来闹了之后,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外面已经传得很难听了。
她正打算让陆兆安去朱家走一趟,和朱大人商量一番,出面辟谣呢,没想到却把朱大人盼上门来退亲了!
朱常荣沉默了半天,一听胡氏这话,就急了,顾不得父亲的交代就上前理论道:“陆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里不好了?就算之前有个差错,如今也改过向善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这话难道也不懂吗?可你女儿行为不检,竟然要让我当乌龟,想也不要想了!”
“你……你胡说,我娇娇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都是被你给毁了,你还敢胡说八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胡氏涕泪横流,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娇娇自从要等着嫁给朱常荣,就被陆兆安一直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还派了好些人看管着,都快被管成了个傻子。
可是已经出了那样的事儿,这门亲事再不如意也要认了,否则将来一旦露出去,谁还肯娶娇娇呢,没想到朱常荣这个畜生,竟然还来闹退亲。
朱常荣一直也没把胡氏当成岳母看,对她自然不客气,瓮声瓮气地道:“清清白白的姑娘能和一个戏子勾搭上?别以为我朱家都是傻子,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进门当媳妇儿,要知道我朱常荣可是朱家的独子,将来要顶门楣的,娶个贱妇,你是要朱家永世不得安宁吗?”
朱常荣说的义正言辞,却字字句句都敲在了陆兆安夫妇的心上,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和朱家父子啰嗦,不过是因为理亏罢了。
原先他们以为那件事瞒得好,所以还能理直气壮地认为是朱家高攀了他们,可现在漏了怯,哪里还能硬气起来。
陆兆安看看朱家父子的样子,便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哼,不需要谁告诉我们,我好歹也是个九门提督,若要诚心打听个人,打听个事儿,自然没有不能探听到的,你陆家虽然势大,但有些事儿也捂不住,那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朱大人没有将儿子给交代出来,一力承当了,反正只要是事实,他才不怕陆兆安责难。
陆兆安脸色铁青,阴森森地盯着朱大人,问道:“你当真要退亲?”
“那还有假,庚帖都给您送来了,至于定亲时候送来的聘礼就不必退还了,就当是我们朱家给你们的赔偿,只要求还我儿庚帖便罢了!”朱大人说的慷慨,他们给的聘礼也的确不少,毕竟是朱家独子,又是和陆家结亲,朱大人身为九门提督,当然不会小气。
可是在陆兆安夫妇眼里,聘礼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名誉和女儿的命运,被一个本就声名狼藉的人退亲,以后还想找个什么好人家吗?
朱常荣虽然说名声差,但门第不低,还是朱家独苗,女儿嫁过去只要本分过日子,将来就是朱家的当家主母,也算是一门过得去的亲事。
可是一旦被朱常荣退了亲,再也不会有哪个人家看上陆娇娇,婚前失贞,加之被退亲,这简直就是要送陆娇娇去死的,不死这辈子也只能青灯古佛了残生,可陆娇娇才十四岁啊!她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胡氏心疼的要碎裂了一般,突然跪倒在地,求道:“朱大人,求求您了,不要退亲,我的女儿还小,你这不是要逼死她吗?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绝没有给人玷污过!”
“哼!你保证?本官现在都怀疑,当初是你们家故意设计我的儿子,就是要让他背黑锅,不得不娶一个丧失了清白的女子为妻,你们的心思太歹毒了,朱家决不能接受一个不贞的媳妇儿!”朱大人拒绝的干脆,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
胡氏转而对着自己丈夫求道:“夫君,您说句话啊,娇娇不能被这么毁了,她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去和相爷说,你去和老夫人说,让她给我们娇娇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