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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小姐,老夫人,真的是大小姐,奴婢不敢说谎!”春儿连连磕头,一口咬定就是白木槿知识的。
白木槿也不争辩,只淡淡地对白老夫人道:“祖母,既然春儿一口咬定是我,还说我赏了她两锭金子,不如就请祖母派人把那两锭金子搜出来吧!”
陆氏和白云兮听了,只觉得心头一震,可是一想,那金子也就是普通的金子,如何能辨识出来是谁送的呢?于是都默不作声,等待白老夫人说话。
白老夫人也觉得该去证实一下春儿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碍于白世祖在场,便问道:“公爷意下如何?”
“既如此,还是证据确凿才好定论,就着人去搜吧!”白世祖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证据确凿方能定论,可是刚刚他打白木槿那一巴掌的时候,也不过是听了春儿一面之词而已。
白木槿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她的好父亲,真是令人感动啊!只不过待会儿拿回证据的时候,他又当如何定论呢?
白木槿朝白老夫人恭敬地道:“祖母,为公平起见,还是请祖母派信赖之人前去查看吧!”
白老夫人点点头,对孙嬷嬷使了个眼色,道:“那就孙嬷嬷领着碧玺一起去吧,务必要仔细搜查,不能错漏了任何证物!”
她相信白木槿能如此镇定,必然是有把握为自己洗脱嫌疑,既然如此,那她这做祖母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白木槿朝白老夫人感激地笑笑,仿佛真心为祖母的公正无私而感怀于心,只是那永远冷凝的眸底,却不含半分情绪。
陆氏隐隐有些担忧,白云兮却有恃无恐,凑到白世祖面前撒娇,博取父亲的怜惜,她相信无论如何,宠爱自己的父亲定然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让白木槿欺负了她去!
此时众人满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在白云兮身上,没人注意到消失了许久的鸳鸯悄然进了屋子,对白木槿点点头。
白木槿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等待孙嬷嬷和碧玺回来,她唯一相信的是孙嬷嬷跟随了老夫人那么久,不至于被陆氏收买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孙嬷嬷就带着一个匣子回来了,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碧玺跟在后面,却有些局促。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孙嬷嬷,问道:“可查出什么?”
“回禀老夫人,在春儿房里发现了这个小匣子,里面的确有两锭黄金,分量大概有五十两!”孙嬷嬷语气平静地回道,但是眼睛却看向了一旁还在扮柔弱的陆氏。
白老夫人对孙嬷嬷的了解让她明白,这匣子里恐怕不只是黄金那么简单,否则孙嬷嬷必然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于是平静地道:“孙嬷嬷可发现了其他问题?这匣子这样大,恐怕不只是两锭金子吧?”
孙嬷嬷点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匣子,顿时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个丫鬟能有的财产吗?
春儿如遭雷击,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她明明已经把夫人赏赐的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别处,怎么会随着两锭金子被搜出来了?这不可能,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白老夫人看着那匣子里的贵重物品,不仅有金银,连珍珠,发簪,宝石都闪闪发光,有些物品分明就是陆氏曾经佩戴的物件。
白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盯着陆氏,道:“陆氏,你看看这些东西可眼熟?你还有何话要说?”
白世祖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老夫人,问道:“母亲这话是何意?”
“问问你的好媳妇儿吧,一个奴婢如何能拥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即便她再得力,也难得到这样重的赏赐!”白老夫人冷笑着说。
白世祖皱眉,用眼神询问着陆氏,陆氏脑子迅速地旋转起来,她必须要想个合理的解释逃过此劫,否则一旦失去了白世祖的信任,她往后在白家就完全没有地位了。
她心下一狠,走到春儿面前,一个耳光扇过去,怒喝道:“你这贱婢,不仅背叛主子,竟然还敢偷窃我的财物,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没有……夫人……我……”春儿捂着脸,泪水不断地往下流,可是陆氏眼里的凶狠却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木槿瞅着春儿,凉凉地说了一句:“春儿,你说我赏了你金子,让你心生贪婪,做出背主之事,那么这些珠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身为白府的大小姐,我可是都没有这么好的珠宝使用呢!”
“这……这一定是春儿偷得,没错,爹爹,你今日一定要替母亲和我除害,万不可纵容春儿继续为非作歹,最好现在就打死这丫头,免得继续祸害我和母亲!”白云兮见情况不对,立马反扑,恨不得现在就喊人将春儿拖下去打死,免得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春儿闻言,如坠冰窟,没想到她如此不分黑白帮助二小姐和夫人作伪证陷害大小姐,到末了这两个人还是要将自己当弃子拿出来顶罪。
可惜白木槿不会遂了白云兮的意,她不高不低的声音继续说道:“春儿,这珠宝真是你偷来的?我倒不知道母亲竟然大意至此,这么多贵重的珠宝,被偷了,竟然也没有发现,难道春儿的手段竟如此高明吗?”
白老夫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珠宝是春儿偷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陆氏为了收买春儿为她做事,打赏给春儿的。
她瞪了一眼白云兮,示意她闭嘴,然后怒声对春儿道:“你这丫头,还不从实招来!”
春儿觉得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四面楚歌,可是她不敢说,因为陆氏手中亮着的那个小荷包,那是她为弟弟做的,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知道。
她弟弟才七岁,如果今日她出卖夫人,以夫人的狠毒,必然会让她全家都不得好死,罢了罢了,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里,哪容得她有自己的主张。
她突然爬起来,喊了一句:“就是大小姐指使奴婢的,奴婢绝不敢说谎!”
然后一头冲向柱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撞过去,既然注定要死,那不如给自己个痛快的,若是被杖毙,那滋味可不好受。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她听到对方一声痛呼,然后两人各自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大惊失色,没想到春儿竟然要寻死,更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白木槿竟然会挡在春儿面前,阻止了她寻死。
陆氏和白云兮几乎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春儿就这么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她死前指正白木槿,那就是以死明志,白木槿今日是注定要倒霉的。
可是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救下了春儿,虽然自己也因为力道冲击而倒在地上,有些狼狈,可是却很快恢复过来,站了起来。
白老夫人也反应过来,立刻下令道:“将她给我绑起来,别让她寻死!”
话音落,立刻就上来几个粗壮的婆子,将春儿手脚都绑了,丢在地上,然后才退到一边去,春儿到现在都无法置信,白木槿究竟是如何知道她要寻死,竟然在最后一刻救了自己。
没有寻死过的人不知道,一旦寻死不成,那种后怕感,会让你对死亡的恐惧成倍地扩大,让你几乎一想到死,就胆战心惊。
现在的春儿就是如此,她一想到今日无论是否成功陷害大小姐,都必死无疑,就觉得天塌了一般的恐惧。
“春儿,我劝你还是最好说实话,别以为你死了,就能逃脱得了惩罚,祖母和父亲都是明白人,你这样错漏百出的指正,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白木槿忍着痛,定定地看着春儿。
白老夫人也点头道:“还是说实话吧,究竟是谁指使你?”
“春儿,你要想清楚,千万别指错了人!”陆氏也出言训斥,可是那眼里分明有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春儿心慌意乱地看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究竟谁能救她一命?
白木槿突然笑了笑,对白老夫人道:“祖母,我听闻刑部对待不肯说实话的犯人,倒是有很多法子,其中有一种特别骇人听闻,槿儿光是听说,就吓得好几晚都做噩梦呢!”
白老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白木槿的意思,于是很配合地问道:“槿儿说说,究竟是什么刑罚这样吓人,也让祖母长长见识!”
白木槿做出一脸害怕的表情,道:“都说十指连心,女人家的手指最是柔嫩脆弱,刑部针对女犯,发明了一种刑罚,用竹签儿狠狠地插进指甲里,将十个手指头都插满,那痛楚,让人恨不得死过去,可偏偏痛得死不了,若是犯人熬住了,他们就用铁钳子夹住指甲,一片一片地拔下来,连心的疼啊,光是听着,槿儿都要痛死了!”
“啧啧……这种刑罚老奴也曾听闻过,一般的女儿家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痛苦啊,不过这些如果真有人能受得了,那还有更狠的呢,往指甲关节里钉钉子,哪有人能熬得住,有什么话都老老实实地招了!”孙嬷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句。
白木槿瑟缩一下,仿佛真被吓到了,老夫人听了也露出不忍之色,道:“真是残忍,但愿春儿不想尝试一下这样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