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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堂内,只能听到陆氏母女俩低低的啜泣声,白木槿的仍然低着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说一般,但是光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落寞又孤寂,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凄凉的让人心疼。
众人看着陆氏母女泪水涟涟,又看着静默不语的白木槿,一时间也觉得左右为难,到底孰是孰非,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白云兮终于开口了,她用膝盖爬向了白木槿,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摆,乞求道:“姐姐……姐姐……兮儿求你,咱们好好的,再不闹了好不好?咱们就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听她给咱们讲故事,扎小辫儿,好不好?呜呜……”
白木槿知道,这是在逼自己开口呢,讲故事,扎小辫儿?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白木槿想了又想,发现陆氏倒是经常来槿兰苑看她,可是从来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帮着她呵斥一下下人,让下人好好地照顾她,何曾亲手为她扎小辫儿了?
可是白云兮这番话,却像是以情动人,想要劝自己回心转意一般。这样一闹,其他人定然会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吧?会觉得陆氏这个继母做的很好,是她不懂事,心术不正,容不下继母和继妹,恩将仇报。
白木槿回过头来,这一回倒是没有多少眼泪,只是眼睛红红的,有些肿,却没有破坏她的美,反而平添几分动人之色。
她强作一丝笑容,道:“妹妹,从今以后,姐姐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地听父亲和母亲的话,还有……把轩弟接回来吧,虽然上次他故意设计陷害了辰哥儿,但也只是年幼无知,被人挑唆了,到底是一家子人!今日之事,姐姐唯有一死才能了结,你也不必再劝了,此事已经由皇上亲审,不是我死,那就是父亲诬告,我怎么舍得让父亲为难?”
白云兮的眼神微眯,她发现白木槿真是不好对付,无论软硬兼施,她都能泰然处之,并且滴水不漏地回敬过来。
看她说话真诚的样子,仿佛两人真是姐妹情深,她又深深敬重父亲,渴望家庭和睦。却将白高轩做的事儿给抖落出来,好让人清楚,陆氏母子三人并不是如她们所言一般对白木槿好,而是在撒谎。
白云兮摇摇头,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你……兮儿不想你死啊,爹爹和娘亲也不想,他们都是真心爱护你的,你为何总是不相信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轻易求死,你答应我,不要继续闹下去了好不好?”
接着她又爬向了白世祖,哭着求道:“父亲,您赶快向皇上求情,不要处死姐姐,您从来没有要姐姐死,他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姐姐,血浓于水,哪有父亲会无缘无故害自己女儿的?姐姐做的一切都是心存误会,不能互相理解所致,说开了就没事儿了!”
白云兮一番哭诉,真有一股撼动人心的作用,就连皇上都动容了,这么个懂事又听话的孩子,可比那对父母要强上许多。
可是白云兮的话并不是为了白木槿求情,她只是在告诉所有人,白木槿是真的做过哪些大逆不道的事儿,她不是冤枉的,她罪有应得!
白世祖也不是笨到无可救药,赶紧向皇上求道:“皇上,臣自知现在恳求皇上网开一面,有些过分,但是……就像小女所说,郡主到底也是臣的亲生女儿,臣真的不忍心看着她赴死,臣愿意带回去严加管教,只求她能从此明白臣的一片苦心!”
说的多好啊,配合的多精彩啊!白木槿都忍不住在内心开始喝彩了,她那一向自诩自幼聆听圣人之言的父亲,竟然也会做戏了,能把假话说的这般情真意切了。果然……陆氏母女,就是有法子,能够让白世祖为她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凤九卿突然鼓起了掌,脸上的带着看了好戏之后的兴奋之情,让原本伤感凝重的氛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他突然笑着道:“哎……皇兄,臣弟好些年没看过这么好的戏了,真想从此就留在国公府里,这样日子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趣!”
这话要是别人说,皇上定然会不悦,可是是凤九卿说的,皇上竟然只是轻轻蹙了眉,不痒不痛地道:“九卿啊,这种场合,还是不要玩笑的好,怎么说国公也是爱女心切嘛!”
凤九卿点点头,道:“哎……果真是爱女心切,就连本王都感动了,可惜了,所爱的女儿却不是郡主呢,臣真不知是该为郡主难过,还是该为白二小姐高兴,为难,十分为难啊!”
白世祖一咬牙,愤然道:“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同样是臣的女儿,臣并没有丝毫偏颇,只是不能任由长女自持身份就任意妄为,怕她将来铸成大错,才会不顾自己的颜面,硬是要皇上来定夺此事的!”
凤九卿笑了一下,才道:“本王也没说你来告状的事儿,你何必激动呢?国公爷,可别心虚啊!”
“谁心虚了?王爷,臣知道你和郡主有些交情,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拉偏架,这不是在帮郡主,这是在挑拨我们父女感情,如此可不是君子所为!”白世祖倒是会说话,气愤和恼怒的表情也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他不敬王爷,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凤九卿又鼓了鼓掌,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啊!罢了罢了,本王也不多言了,三日前本王接手了这个案子,就已经着手去查了,羽林卫的人果然都是精明强干的,还真是为本王查出来不少东西,国公爷有没有兴趣知道?”
白世祖却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也不慌不忙地道:“既然王爷查到了证据,臣自然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白木槿和凤九卿心里都有些讶异,白世祖的样子太淡定了,再观白云兮和陆氏,竟然也是一脸坦然,仿佛一点儿也不惧怕羽林卫查到的东西。
是真的不怕,还是无知者无畏?难道他以为自己做的事儿天衣无缝吗?
皇上却适时开口道:“九卿,既然你有证据为郡主正名,就快些拿出来吧,别卖关子了!”
这事儿弄得皇上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若是平日里多关注着国公府的事儿,也就不至于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捉襟见肘。因为对白家的人都不甚了解,自然辨别不出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了。
这宁国公府虽然挂着国公的爵位在,却俨然成了个虚衔,已经被皇上给忘到了角落里,若不是白木槿突然在百花盛宴大放异彩,又和楚郡王府大闹一场,他至今也不会关注宁国公府的事儿。
只是那些粗浅的了解,并不能帮助皇上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证据,能够说清楚事实的证据。
凤九卿心中有了疑惑,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白家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是不大可能的。
他手一挥,就由两个羽林卫给他呈上了证据,因为是在皇上面前,所以那羽林卫就直接呈给了太监,由着太监传递给皇上。
皇上拿在手里,只粗略看了一下,就大怒道:“安平郡主,你自己拿去看看!”
说着就大手一挥,连着那呈上证据的托盘一起扫落在地,白木槿无奈只能用膝盖移动到那里,将那些散落在地的纸张一片一片捡起来,然后归整好,动作虽然不快,却仅仅有条,丝毫不见慌乱。
陆氏几人却不得不佩服白木槿的镇定,皇上那满面怒容,分明就昭示了白木槿,这绝对是对她不利,会置她于死地的证据,她怎么还能如此坦然呢?这需要多好的修养,才能保持住这份坦荡呢?
白木槿就当着众人的面,细细地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太多的变化,有些冷然,有些凄凉,更多的是一种自嘲。
证据的内容很清楚明白地说明了,那些管事的家人被自己雇佣人手给打了,还附带了医馆给的验伤证明。另一些则是针对巫蛊事件的,这份证据做的很巧妙,说那制作黑匣子的木头,是在某个棺材铺里买来的边角料打造的,是上等的棺材底料,也只有那家能买到。
并且提供了棺材铺老板的供词一份,证实去买木料的人,是乘着白府下人的车,穿着打扮,和白木槿身边的丫头几乎一样,还由着棺材铺老板的比对,画出了鸳鸯的一副小像,倒真像是见过鸳鸯一般。
不得不说做这件事的人,很聪明,他利用了羽林卫的人,将这证据呈上来,还是由宣王出面,说服力比让白世祖拿出来要高太多太多。所以皇上甚至都没问一句证据的真假,就开始发难了。
可见此人也极了解皇上对宣王的信任,这一招移花接木,借刀杀人使得极好啊。白木槿忍不住赞叹,可是……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用计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