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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宋烨去哪了呢?
洛长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知道宋烨在外奔走比她更危险,可就是想见他。
见不到宋烨,心里跟猫抓似的。
难受得很!
坊主亲自去了一趟长定侯府,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要不怎么说,师徒师徒,真是上辈子的缘分呢?
洛长安看人还是很准的,且将这事看得真真的。
坊主扯了扯唇角,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南歌,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撤出了这长定侯府。
果然,公子睿智,慧眼如炬。
南歌这会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着太阳嗑着瓜子呢!
杜双奇进了门,“南歌师父。”
“哟,小侯爷?”南歌坐起身来,“从宫里回来的吧?”
杜双奇点点头,“宋墨把寒山挂在了宫门口,惹来百官非议,虽然震慑住了众人,但我瞧着不太对头。”
“那是自然!”南歌点点头,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嗑着,“不仅如此,宋墨还会干出很多,匪夷所思的恶事。”
杜双奇立在那里,皱着眉头看她,“是你让我把寒山送进宫的,可这么一来寒山怕是会被他们弄死吗?”
“那你可想过,若是你把寒山挂在了宫门口,会如何?”南歌啐一口瓜子壳。
杜双奇想了想,“那么威慑百官的,就是我!”
“错!”南歌摇摇头,“被百官记恨的,会是你!”
杜双奇愣怔:“……”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你们这些领兵打仗的应该很清楚,说的其实也是人心。”南歌端起杯盏,浅浅的抿了两口水,“现在,您得所有的恶事,都交给宋墨,这个恶人得让他来当才行。”
杜双奇点点头,“可这么一来,功劳在他身上,众人的忌惮也都落他身上了!”
“宋墨作恶太多,百官非议之后,他这皇位坐得人神共愤,想来到时候推翻他,就是人心所向,即便名不正言不顺,那也是为民除害啊!”南歌循循善诱,“小侯爷,您说呢?”
杜双奇意味深长的笑着,“南歌师父果然高招!”
“我只是混迹江湖久了,所以明白点那么些道理而已。”南歌继续嗑着瓜子,“小侯爷,好人你来做,恶人宋墨当,来日若是宋墨倒下了,那您可就要抓紧了!”
杜双奇一想起宋墨那副嘴脸,就恨的咬牙切齿。
明明是他长定侯府推着宋墨上位,皇位都让他坐了,还敢对他甩脸子,说句不好听的,到了现在,还没立杜双燕为后,简直是欺人太甚。
事实上,杜双奇早就对宋墨不满了,明明是杜家出的力,最后的好果子,都让宋墨占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侯爷,您别怪我没提醒你,宋墨这人卑鄙无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今儿能强迫了杜昭仪,明日就能灭了你们侯府。”南歌继续火上添油。
混迹江湖久了,看人脸色最是擅长。
“他敢!”杜双奇咬牙切齿,“你要知道,他这皇位,还是我杜家扶着才能坐上去的,如果没有我长定侯府,就他宋墨那点歪瓜裂枣,能起什么用处?”
呵呵……
“宋烨是谁?如果不是长定侯府,宋烨一定能把他碎尸万段。”杜双奇咬着后槽牙,“宋墨这个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着洛长安,留着那皇后之位,多半也是想给洛长安的!”
南歌嗑着瓜子,看样子这杜双奇也不那么蠢嘛!
嗑瓜子上火,得多喝水。
说话上火,那就得找人灭火。
南歌不擅长灭火,擅长……火上浇油。
“小侯爷,既然您都知道,那您就该早作准备。”南歌叹口气,“连敷衍都不愿意,可见宋墨在筹备自个的势力,一旦他坐稳了这个皇位,那他可就……不好对付了!别说是皇后之位,到时候连个昭仪,怕也……”
杜双奇狠狠的闭了闭眼,“宋墨这王八犊子,早晚得收拾他。”
“那你可得早点准备,我估计宋墨已经在筹备怎么对付你们了!”南歌啐一口瓜子皮,“尤其是寒山的下场,小侯爷还看不明白吗?杀鸡儆猴,您也是百官中的一员呢!”
杜双奇眉心微蹙,“他也是做给我看的?”
“宋墨睚眦必报。”南歌叹气,“您觉得呢?”
杜双奇沉默。
互为盟友的双方,谁也信不过谁,所以只要有人稍稍挑唆,就会让局面逆转。
从一致对外,到针尖对麦芒。
偏偏南歌说的,都是杜双奇心里最担心,也是最计较的事情。
一个皇位,一个后位。
傀儡不听话,还想对付功臣。
出了力的长定侯府,哪里会舍得,把皇位和江山拱手让人?
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又怎么舍得大权旁落?
“对了。”南歌道,“那个刘志得,也得小心点,小人得志,最是阴狠毒辣,如今算是宋墨的左膀右臂了吧?”
杜双奇一怔,“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那你就错了。”南歌瞧着掌心里的瓜子,“宋墨就是因为有心腹,有左膀右臂,所以办起事来才会那么得心应手。”
杜双奇仿佛明白了些许。
“如果斩断了宋墨的左膀右臂,那么以他这多疑的性子,肯定一时半会的找不到信任之人,如此一来就会束手束脚,还不得乖乖的听你们的话?”南歌阴测测的笑着,“小侯爷,你说呢?”
杜双奇紧了紧腰间的佩剑,“高啊!真是高招!”
“宋墨这厮,城府太深,要信任一个人太难了,所以你们得让他恐慌,让他无措,才能一击必胜。”南歌继续道,“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如果哪天被清算,肯定是要推到长定侯府的身上。”
杜双奇知道她的意思,“但是……”
唇亡齿寒。
杜双奇知道归知道,亦不敢轻举妄动。
“得两手准备,否则宋墨反咬一口,长定侯府会成为第二个太师府。”南歌眯起眸子,继续策反,“宋家兄弟都是一样的,最是无情帝王家,不得不防!”
杜双奇面色沉冷。
“还有,小侯爷一直找不到洛长安,可我亲眼瞧着洛长安进了宫,难道您就没怀疑过,这里面的问题?别到时候,洛长安都穿上凤袍了,您还蒙在鼓里。”南歌幽幽的开口,“如果宋墨掉过头来与洛家合作,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长定侯府!”
杜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