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靠窗的位置, 背靠着外面的高空港景,面对着一片惨淡的寰宇股市,詹箬眉眼平淡, 手头开始操作起来,偶尔也在小群里跟两个人聊天,合作收割。
当正在直播的媒体们把这一切播放到各个经济频道后...金融圈炸了。
股市比瀑布还瀑布。
当初沈氏那般掺和了二十多年前的案子都尚且被市场抛弃成那样, 何况现在柏屿基本被公然锤死为一个大型拐卖/器官买卖组织的头目, 还被锤死跟贩毒有关。
简直是猪戒的钉耙捞茅厕,特么漏的全是shi啊。
一般手握一点小股份的小老百姓都被吓死了,就是型拥股者也吓得不轻, 捏着股份一时摇摆不定。
真正的抛售高峰期在内地警方到场带走了寰宇的高层, 并且客气要求柏元戍以及柏家人配合调查之后。
宁父跟谢庸那边也在操作。
偌大的工作间, 谢庸喝完两杯咖啡的时候,看向走过来的老管家,后者过来确定了这一场厮杀结果。
8亿美金投入, 短短时间风云变色。
其实不需要完全抄低价, 他们要的只是搜刮到足够多的股份,当然,能用更低价自然最好。
谢庸眉宇间略有凝思,老管家对他知之甚详, 知道他思索的不是这亿美金会给他带来多少回报或者是否有投资风险。
他在意的是——他们约定三方各自出资金收割寰宇, 他跟宁父约定各自出8亿美金,但没想到詹也拿出了8亿美金。
一共24亿美金,再加上他们是最快动手的一波人, 有备而来,略过了决策跟调集资金两个费时间的阶段,直接收割。
若说这是一场丰收的韭菜, 那么他们的菜篮里无意是最丰盛的。
“原本我还在想苏家小子那日进斗金的荒野工作室肯定是詹箬的,现在才知道我草率了,眼皮子有点低。”
“这姑娘,深不可测。”
他在这年纪可还跟宁老狗走街串巷拓展小城市生意呢,干的也只是几百万的买卖,当然,二十几年前的几百万也是一笔巨款了。
有人说寰宇现在摆明了是要被毒死的黑色独角兽,所以这么多人才急着抛售,你们还等着接盘?
难道还有个苍穹如同接盘沈氏一般的天大机遇?
又是森宇入局啊?
没有抛售还在观望的少数人正把目光放在柏氏身上。
果然,他们看到柏氏也在收购,疯狂收购,要救市!
远在滇村的谢庸转了下咖啡,叹口气,道:“柏老现在估计很头疼。”
以柏元戍的地位,自然不至于进警察局,加上并非柏屿的直系血亲,又非寰宇拥有者,十有九被邀请到合适的地方讯问是否知情。
但后者也一定会安排柏氏救市。
因为寰宇不能崩,不是他顾念跟柏屿的那点血脉之情或者传承之义,而是因为柏氏这庞然大物已然被寰宇拖下水。
还是一条臭水沟,自己得努力爬出来不说,还得咬牙把寰宇一起拽出来。
“当初他也是切实看好柏屿,定下他当继承人,毕竟柏屿已然算得上极其优秀了,所以在柏屿的寰宇起来后,柏氏的十年大湾区经济计划以及跨国业务基本与寰宇深入绑定,寰宇是工业制造核心,很多芯片都靠它弄,基本上框架都立好了,投资也下去了,现在寰宇崩盘,等于这个框架也跟着崩。”
“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大湾区计划,柏氏是牵头的那个,不少资本入局,就像一艘船,这艘船翻了,得罪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对港都的整体经济都有很大的影响,政府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问责起来,柏氏更倒霉,声望名誉一落千丈。”
所谓富豪跟名门差的不是钱,就是这点子正道民间公认的声望名誉,本来柏屿已经给了致命一击,让这艘船千疮百孔,如果柏元戍还没处理好大湾区计划,让它崩了,那可真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以柏元戍的地位,最终自然摆得平这些,但也会元气大伤。
对比而言,花钱救市反而是最小的投资。
当然,这是谢庸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看到的大局,也是替柏元戍精心权衡过的得失,这才打算收割寰宇,其实就算柏元戍想放弃寰宇,其他资本也不肯,他们更承受不起损失,只能聚合起来推着逼着柏氏把局面收拾好。
因为他们根本不愿跟大部分股民一样,动辄抛,动辄买,就算有许多人看得清局势,但也不敢相博那不幸的概率,局太大,他们看不清,不确定,就只能选择放弃以及时止损。
因为太多太多赌徒心态的人最后都相约跳楼了。
股市,终究是资本的游戏。
而资本是最锱铢必较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留在手里,它也不可能再往上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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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院长等人尚不知楼上金融圈地震,此时正寒暄到热点,正好赶上午饭点,回头打算把几个小的捞走再去熏陶几天再带回海市,结果瞧见几个警察随同酒店的人进来了。
而且直奔一个人。
梅院长下意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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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地下停车场,有一块区域的监控有短暂盲点,这个盲点之后,它的镜头自动替换上了固定的画面,也就是一直无人经过的画面,它会维持一段时间,直到某些不轨之事完成。
此时,在那几辆车停靠的地方,有一个人鬼祟跑到了一辆车边上,弯下腰,从背包拿出一个东西往车子底下底盘安装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
而这辆车恰好就是詹箬来香港后为了方便出行租用的车子。
安装好后,此人并不拖泥带水,立即离开了画面范围,而替换的监控也很快恢复正常。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一辆车上,就在他离开后,放倒的椅子突然拉起,一个青年倏然坐起,跟诈尸似的,他锐利的目光盯着那人离去,拿起手里的对讲机,低低一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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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詹箬阖上电脑,看向找上自己的几个香港警察以及举办方负责人以及天启大厦的物业经理,目光逡巡些许,梅院长等长辈立即过来,询问情况。
经理看了下周遭,立即说道:“梅老师不用担心,只是发现了可疑人物,恰好跟詹小姐撞上了,警方想要问问情况。”
警察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在两岸各界举足轻重的科学家,来之前上司也都提点过了,要务必客气,所以领队的林仲客气道:“是的,只是问些情况,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换个地方...”
没有监控跟其他任何证据显示这个年轻女子跟那两个可疑杀手的“被废”有关系,哪怕从空间封闭跟唯一出口的角度,她的出入必然经过那两人...
所以他们才来讯问。
经理马上说有,于是把他们带到边侧的茶水间贵宾小厅,不过在梅院长的要求下,她跟一位研究委会的副主席也进去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是要问洗手间影壁后面的那一男一女吧。”詹箬说。
林仲看了詹箬一眼,问:“请你具体说下你看见的情况。”
“一开始他们好像是在我后面的,说说笑笑的,后来我进去后洗手完出来,发现他们用奇怪的地上倒在地上,还似昏厥的样子,我就走了。”
我就走了。
四个字被她说得十分轻描淡写。
“你没有发现他们情况不对?也没有报警就直接走了?”林仲觉得这话有太大纰漏了。
然后他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他们不是情侣关系么,听说男女关系到了某些特殊阶段会达成暂时的脑部缺氧状态,看他们那姿势,我也不好直接报警吧,那样他们多难堪。”
md哦,搞科学的脑回路是不是都这么奇葩。
还是因为...这人本就卡着没有监控在敷衍他们?
林仲没有胡乱做判断,只瞥了下尴尬的梅院长等在场人,试探性说:“我们可能要对詹小姐你做个检查。”
詹箬眼皮子撩了下,没说话,倒是梅院长开口了:“是**取证?你们是怀疑詹箬这么一个弱女子动手打伤了那两个什么杀手?还打断四肢?”
在边上从大厦经理这边得知了一些情况,梅院长两人都有些无语。
可能吗?
林仲只能坚持说:“就是做个取证,其实我们只是想了解具体情况,那两人现在也是国际通缉人物...”
梅院长:“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两个国际通缉的杀手能进入港都,还进入天启大厦?”
对詹箬十分欣赏的副主席用词比较委婉:“我觉得吧,行为不符常理不代表就得为一般逻辑负责,没准是那俩杀手感情不顺,彼此打起来把对方打晕了呢?”
其实做个**取证也没什么,但现在这个局面太奇怪了,警方没去全力追查俩杀手的来历,倒是想确定詹箬是不是打伤他们的人,就好像在抓什么嫌疑人似的...怎么都觉得有点猫腻。
香港这边局面本就复杂,政治跟资本关联很大,他们不敢小觑,否则一不留神詹箬就被卷进去炮灰了。
警方跟天启大厦经理:“...”
尴尬时,门外守着的小警员忽然推开门,神色有些复杂,“队长,仰光安保的人过来了。”
没错,还是那个港都安保界的超级刺头。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类似修理工服装的青年在门外探了探脑袋,在厅外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对着开门后的林仲咧嘴一笑,“呦,林队,又见面了,哎呀,陈经理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陈经理:“...”
林仲脸色很不好看,“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来跟我们仰光安保的雇主汇报情况。”
情况?
林仲表情一惊。
而内里的詹箬偏头看过来,跟这个青年目光对上。
吊儿郎当的青年瞧见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雇主微低头,且轻勾唇。
不知是笑还是非笑。
总觉得她已经知道情况了。
只是薄凉入骨,又内敛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