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近来的京都堪称是多事之秋, 先闹出了什么淮王鬼魂杀人,死了好些个人;接着又是平嘉公主府走水,偌大的宅子烧成了灰,府上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再接着, 就是天子下旨抄家杀头处死了一批官员, 有刑部的郎中, 有守城的武将,官职最高的竟是三品大员,而杀这些人的理由竟是里通外敌, 谋害淮王。
百姓骂着这些人胆大包天,死的好。
当知道那所谓的淮王鬼魂杀人是有人栽赃陷害淮王,又有说书人整日在酒楼茶馆中说着淮王殿下率军大败北夷的英勇事迹,百姓便对淮王没了先前的惧怕,更多是敬佩和惋惜。
多好一个王爷啊, 年纪轻轻的, 就这么没了。
还可怜淮王妃, 年纪轻轻的,就得守一辈子寡。
这日,街上又突然出现了好些官兵来驱赶百姓开路, 被拦在两旁的百姓抬眼看去,就看到几个骑着马的年轻人在前面走,后头跟了好些穿着官服的人, 老的年轻的都有。
有人问旁边人,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 就听一声锣响, “铛!”
有官兵高喊:“淮王妃和逸王殿下携文武百官出城迎淮王殿下归京, 闲人避让。”
“淮王妃和逸王殿下……”
同样的话喊了三遍, 这头喊完中间接上,中间喊完最尾巴的再接上,长长的队伍走过,满街围观的百姓皆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完,他们便与左右议论开了,“接淮王殿下回京,不是说淮王殿下早死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吗?”
“就是,当时尸身都装棺材里抬回来了,怎么又说要去接人,莫不是淮王殿下诈尸了?”
“去,少胡说,皇上当时可没认那具尸体,皇上不认,可不证明淮王殿下没死。”
“也对,要真死了,皇上也不会给淮王赐王妃了。”
“既然人没死,怎么现在才回来?”
自然是到了现在才能回来。
萧北淮要活着以王爷身份重现人前,不是偷偷摸摸回来,不是自己让人喊着他回来了,而是要朝廷大张旗鼓的去接他。
京都能在朝堂列位的文武百官,还有所有有官职在身的皇亲国戚,一个都不能少!
天子答应说要接他回家,说到做到。
百官不去,便是天子亲临,二选其一,不管是盼萧北淮回来的,还是就想他死在外面的,都知道怎么选。
队伍由苏景清这个王妃打头,连逸王都只能跟皇室宗亲一起跟在他身后,是天子的重视,也是天子的警告。
萧北淮是嫡长子,他在,能压所有人一头。
他不在,他的王妃亦能居首位。
苏景清接到让他领人去接萧北淮的圣旨后,也挺意外,不过想到萧云逸费尽心思没能坐实萧北淮已死的事,还得憋屈地跟在自己身后出城去接人,苏景清便爽到饭都多吃了一碗。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城,不是在门口就能接到人,还要再走出五里地。
嗯,原本是十里的,主要怕那些上了年纪的文官走太远出点什么事,苏景清贴心的建议天子改成了五里。
出了北城门,是一望无际的砂石地,只城墙根下长着些许杂草,冷风呼啸而来,毫无遮挡。
路不平,脚下都是石子,走惯了青石板路的官员们半里不到便开始减慢速度喊疼了。
苏景清策马走在最前方,听着后面传来的各种抱怨喊疼声,拽停马回了头。
他坐在马背上本就高出众人一大截,转身时逆着光,便是神情平淡一语未发,也叫众人看得心头一跳,抱怨之话尽数吞回肚里不敢再说,不为别的,只因这样的苏景清像极了淮王。
两年前,百官送淮王出征,淮王回头看他们时,也是这般,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叫人生寒。
他们不知那时是否就已经有人在算计着不让淮王回来的事,也不知淮王是不是早已看透一切,但他们现在知道了,淮王不死得彻彻底底,他们中便有人要死。
菜市场的血尚未干透。
没有人蠢到这时跳出来喊命太长。
而后,除了偶尔一声的喊疼,再无其他抱怨。
不过萧云逸依旧顽强,势要用眼神将苏景清盯出两个洞来。
苏景清是很理解的,毕竟自以为精心策划了一切,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半路杀出个自己坏了他的计划不说,萧北淮还要光明正大的回来了,没气吐血大概也是因为年轻,身体还成。
而不管怎么瞪,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萧云逸,毕竟除了瞪眼无能狂怒外,萧云逸又还能做什么呢?
苏景清骑着马,时不时挑眉,心情颇好。
五里地并不远,但队伍也差不多走半个时辰才见到人。
萧北淮和他的凉州卫一字排开,高头大马穿着盔甲的凉州卫一个个挺直背脊,周身满是肃杀之气。
萧北淮骑着一匹黑马立在正中,依旧是苏景清两年前见到的那身铁衣金甲,黑色的披风在身后迎风飞扬,他浴血而归,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威压叫人不敢直视。
冷峻的面容看向来人,竟有睥睨天下之势。
绣着雍字的黑金色战旗竖在他身旁,被风吹得噗噗作响,像是在为他助威。
苏景清一眼看去,然后将画面刻入了脑海,他心想,不愧是他看中的男人。
苏景清下了马,一步步行至他跟前,而后双手奉上圣旨,弯膝跪下,“淮王妃苏景清奉皇命迎王爷回家!”
不管地上有多少石头,是不是坑坑洼洼,苏景清身后的群臣在他跪下后皆撩衣摆跪了,齐声道:“臣等恭贺王爷凯旋归家!”
萧云逸也在其中,哪怕一双眼里满是恨意。
萧北淮看去,群臣俯首。
却是用人命换来的。
萧北淮抬手拔了战旗,□□黑马打了个响鼻,萧北淮冷厉的面容上勾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他问:“诸位可知本王的凉州卫一共有多少人吗?”
无人答话。
苏景清开了口:“五百人。”
萧北淮再问,“那你们可知现在活着的还有多少人?!”
这回没用苏景清说话,萧北淮自己答了,“五十四人。”
包括苏景清让白术从刑部水牢救出的二十九人。
“所以,那四百四十六条命,我萧北淮一定会让杀人者以血肉偿还。”
“诸位大人,这里面有你们吗?”
放低声音的问话,如同索命之语。
人群中,有人跪不稳栽了跟头,带倒周围一片。
“呵,”萧北淮冷呵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除了风声呼啸,现场再无第二种声音。
良久,萧北淮下了马,先接过苏景清手中的圣旨,把自家王妃拉了起来,然后才看向其他人,“诸位大人请起,本王接旨,归家。”
马背上的凉州卫齐声喝:“归家!”
气势磅礴,哪怕只剩五十四人。
上了年纪的几位老大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起身,无声拜向萧北淮。
武将们心中亦说不出的寂寥,如这寒风般凄凉。
四百四十六人,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自己人的算计,听着可真是讽刺,好笑。
倒也有人嗤之以鼻,例如萧云逸,他觉得萧北淮这就是在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就嘴上喊得好听,说得跟这些人不是为保护他死的似的。
既然这么爱惜手下,怎么不自己老实点早早死了,可不就不用连累其他人了吗。
他低着头,叫旁人看不到他眼中的阴鹜。
萧北淮在这儿给了这些人一出下马威,待回了京,谁敢跟他作对,不小心就要被扣上个里通外敌,谋害皇子,诛杀自己人的罪名,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萧北淮轻飘飘地瞥了萧云逸一眼,然后看向自家王妃,问他,“还有旨要宣吗?”
苏景清摇头,“没了。”
“那就回家。”
苏景清心跳得快了些,他等这句话等了有些时日了。
后头跟着步行的文武百官,他们骑着马跟来时一样慢吞吞的走。
不过不同的是,来时打头的只有苏景清一人,回去时,他身旁多了个人与他并肩。
走过五里地入城,走过长街,两旁是百姓各种惊讶意外的声音,中间也夹杂着恭贺凯旋和恭喜他娶了王妃的声音。
不多,但萧北淮都听见了。
苏景清转头看他,笑了下,“你看,你人都没出现,就多了个王妃。”
萧北淮便回他,“嗯,是本王的不是,去晚了些,只赶上了洞房。”
苏景清心想,洞完就跑,第二天早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到现在思烟还以为自己那晚是被鬼魂给糟蹋了。
圣旨下来让他去接人的时候思烟依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鬼魂变成了活人。
苏景清预计,萧北淮回了家大概要喝上一阵子的羊肉汤了。
萧北淮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问道:“在想什么?”
队伍到了宫门口,萧北淮要带人入宫面见天子,其他人可以各回各家。
苏景清说:“在想,我们这对名正言顺过了明路的鸳鸯,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萧北淮纠正,“不是鸳鸯,是鸳鸳。”
苏景清睨他,洞房夜鸳鸯浴的时候怎么不说是鸳鸳。
呵,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的设定大概就是甜甜的恋爱文 不怎么高明的权谋文,谢谢大家的支持,来抽个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