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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京郊大营出事了!”
初一一大早,苏家人刚走出大门口,远处就突然跑来一人,到跟前后张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苏景清这会儿才刚用过早膳, 要跟家人一块儿出城去上香。
昨晚过了子时, 他们几个晚辈就被苏父赶去睡觉了, 苏父觉得初一天求的符灵验,要给苏景清兄弟两各求一张转运符,所以让他们早睡早起, 再早早的出门。
没成想,一出门就听见出事了。
听到来人的话,苏景清眼中立时寒光乍现,沉着脸询问,“怎么回事?”
“谁动的手?”
唐家那边暗中一直有人盯着, 若有动静, 他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来人脸上还带着伤, 一瞧就知道是新伤。
他抬手向苏景清行礼时,苏景清还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痕,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回王妃, 具体是何人不知,只是昨夜军中生乱,又突然闯入一群黑衣杀手, 致使军中将士死伤数人, 两位副将被杀, 就连赵将军也被重伤。”
“那些黑衣杀手一来就直奔几位将军而去, 还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赵虎, 苏景清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 萧北淮同他说过,洛灵川与他来往的信件中也提过,唐家若再次动手,一定会动赵虎。
而今选在了除夕夜,这个令人松懈的热闹日子,又挑在夜里动手,让他迟了一夜才收到消息,日子可以说选得格外好。
只不过,有人会在除夕夜动手这事,是他和洛灵川早就算到的,在已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损失惨重,这可不对。
苏景清视线转移到这个来报信的人身上,“洛军师呢?”
来人道:“军师前两日启程回家了,洛家有人来接他。”
“这么巧?”
“是,若是军师在,军中就不会生乱了,还请王妃速速随小人去军中,如今军中没有人主持大局,怕还会生乱。”
“赵将军说,唐家对驻军的兵权一直虎视眈眈,要小人务必将王妃请去军中,他怕军中无人主事,唐家会趁虚而入。”
苏景清没答应,只问:“你在群中任何职?”
“回王妃,小人是李副将的亲卫。”
说完还拿出了一块牌子,牌子正面刻着虎旗,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李字。
这是李副将的令牌,凡校尉以上,都有单独的能证明其身份的令牌。
李副将领的便是虎字营的,所以令牌的另一面是虎旗。
苏景清眼中寒光并未褪去,“死的两位副将中有李副将?”
来人脸上露出悲痛,“正是张、李二位副将。”
“副将死了,亲卫还活着……”
苏景清放缓了语调,“赵将军的亲卫可还活着?”
来人沉痛摇头,“他们为保护赵将军,都…都牺牲了。所以赵将军才会派小人前来给王妃报信。”
苏景清摊开手掌,掌心是用红的,是他自己掐出来的。
苏景清敛眸,“本王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话一出,气氛顺时有些紧张,思烟立马站到苏景清面前挡住了他,苏家其他护卫也纷纷寄出棍子将人给团团围住。
“王妃这是不信小人吗?”
苏景清说:“一开始我是想信你的。”
而他也的确很紧张,担心京郊大营真的出了事。
但他更信自己的本能,他不喜跟人说话,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可以轻易分辨出这个人的好坏。
苏景清并不想认识那么多坏人,或者是对他心怀不轨有所图谋的人,甚至是想杀他的人。
他很厌恶。
在紧张过后,他就出现了排斥反应,需得掐着掌心才能继续跟这人对话。
知道今日这香是上不成了,苏景清让人搬了凳子来,又让思烟把人给捆了,就坐在门口问话,“说吧,你是谁的人?”
见对方还想装,思烟直接踢了他一脚,把话挑明,“李副将身边的人我们公子全都见过,可从来没见过长你这样的。”
思烟哼了声,“还真以为我们公子在军营里白住那么些日子啊。”
而且她们家公子对人从来是过目不忘。
不管是被捆还是发现计划败露,这人都没丝毫慌乱,反而笑了起来,“王妃瞧小人是谁的人?”
苏景清又问:“你叫我出城,目的是什么,想杀我,还是绑架?”
“只是请王妃见一个人而已,怎会是绑架,王妃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
然后话音落下,就又挨了思烟一脚,“放尊重点,谁有你说话难听。”
思烟这护主的样跟斗鸡似的,见缝插针找机会。
虽然苏景清怀疑,她可能就是想踢人。
不过她高兴就好,敌人,他从不维护。
“那让本王妃猜一猜,是你们夜袭的计划没成吧,你们引我出城是为了跟赵虎谈条件?不,应该不止,还想趁机拿我要挟王爷,让他按你们的要求,放弃密州百姓,对吗?”
看着来人逐渐惊恐的反应,苏景清笑了,“其实可能也不止,甚至你还想杀我,如果不幸被抓,就会在自尽前说你是萧云逸的人,因为萧云逸是现在最想让本王妃死的人。”
“三件事成其一,对于你们来说都赚翻了。”
苏父等人看苏景清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他小声问孙氏,“你说老大是不是偷偷去寺里拜了和尚为师,跟人学了算命啊?”
孙氏横他,“少胡说,清儿本就聪明,他只是懒而已。”
苏父想想,“倒也是,咱们家就他有脑子。”
孙氏:“……你要骂你自己的时候,可以不用把咱们家其他人捎带进去。”
孙氏想,她和茜儿明明也有脑子。
这边夫妻两咬耳朵,那边被苏景清猜中全部计划心思的人看苏景清的眼神已充满了杀意。
苏景清与他对视,却见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是要杀人,可我今天要杀的从来就不是你。”
“思烟,拦住他!”
两边话音几乎同时落下,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口中的暗器已经射了出去,是奔着站得最远的茜儿去的。
“暗一,影十!”苏景清扯着嗓子继续喊人。
思烟扑过去捂男人的嘴,男人笑了两声后,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自尽了。
苏景清则起身扑向茜儿那边,他知道他来不及,可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叮!”
石头与暗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暗器被石子打偏落到地上,没伤到人,茜儿和牵着她的奶嬷嬷吓得同时摔在了地上。
苏景清起的急,扑过去时脸朝地,他撑了下,手肘被擦伤了。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苏景清落时苏父他们喊茜儿名字的声音都还没完全落下。
女儿没事,苏父和孙氏一人去扶一个。
“请大夫,赶紧去请大夫,”苏父催促府里的下人。
接着又问苏景清,“除了擦伤,还伤到哪儿了没?”
苏景清摇头,“我没事,去看看小妹。”
茜儿摔倒的时候有奶嬷嬷垫在下面,没伤着,只是人被吓到了,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被孙氏抱在怀里时都没回过神。
“乖,茜儿乖,不怕,娘在这儿,你爹和哥哥们全都在,不怕。”
“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孙氏抱着茜儿的手都在抖,茜儿没哭,她自己却先哭了。
苏景清按了按自己心口,这里跳的很快,这是他第一回这么怕。
又无比的庆幸,好在,好在茜儿没出事。
不然,苏景清眼中的阴郁怎么都藏不住,他会疯的。
敢动他的家人,不管是谁,不死不休!
这个香注定是不能去上了。
苏景清让苏父他们带着茜儿进门等大夫来,他则要出去一趟。
苏景清淡漠的看了眼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吩咐思烟,“送去衙门,把他说的话都告诉衙门的人,让他们查。”
“暗一随我出城,影十留下来。”
“备马!”
他一声吩咐,自有人去办。
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盛怒。
思烟很担心,“公子,你带上我吧,”她知道拦不住公子,便想着自己能跟去也好。
苏景清同她招手,思烟附耳过来听他说,等苏景清说完,她就立马抓起那具尸体扔上了刚牵过来的马,然后翻身上马骑马走了。
苏景清又交待了湘雨和影十几句,这才骑着马跟暗一一块儿出城。
想引他出城,那必然是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他怎么能错过。
今日出城的人多,一直走出好几里地人才少了些,然后便是策马疾驰,直到上回他与萧北淮去京大营被埋伏偷袭的地方才停下。
果然,没等多久,人群就钻出了好多人,这回跟之前不一样,不再是持刀持剑,这次手上拿的全是弓箭。
只瞄准了苏景清,没动。
片刻后,人群中间让开一条路,一个黑袍人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苏景清就确定这是在平嘉公主府见到那个,因为他太讨厌这个人了,恶心到想吐。
“淮王妃,我们又见面了。”黑袍人率先开口。
苏景清没说话,黑袍人笑了两声,声音难听至极,“淮王妃可喜欢本座送你的大礼?”
苏景清□□的马儿因为主人的反应显得有些烦躁不安,苏景清依旧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对方。
黑袍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说:“谁叫淮王妃太聪明,在军中设了一步好棋,叫本座的人吃了个大亏。”
“所以,本座总得做些什么给本座手下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军营中有个洛灵川,外有苏景清,加上那一群对萧北淮忠心耿耿的武将,倒真叫他失算了。
昨晚的天确实变了颜色,只不过都是他这边人流的血。
那些都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这笔账,他得算。
洛灵川躲在军营中不好对付,苏景清这边就简单多了,淮王妃的娘家人,个个都有用处。
苏景清终于开口了,“可惜,你还是没能如愿。”
“不,”黑袍人摇了摇食指,“王妃这不就来了吗,只要你来了,本座的目的就达到了。”
黑袍人也不再废话,一挥手,“去,把淮王妃带过来。”
有两个人上前,手中拿着绳子,他们不动苏景清,而是去套他的马腿,一前一后,只要用力一拽,这马就会跌倒,而他也不得不下马。
下了马,他靠这两条腿还能跑哪里去?
苏景清知道黑袍人的目的是什么,在暗一想动手时拦住了他,“别急。”
黑袍人现在不会杀他,对暗一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景清看向黑袍人,“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就赌我们今日谁会留在这儿如何?”
“呵呵呵…”黑袍人低声笑了起来,“淮王妃好生狂妄的口气,不过本座喜欢。”
“好,本座就跟你赌,就先拿你这个暗卫开刀好了。”
黑袍人举起手,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杀了他。”
话音落,一阵箭雨朝暗一射去。
黑袍人还给苏景清提醒,“淮王妃可以离远些,被误伤就不好了。本座虽然留你有用暂时不会杀你,可你完好无损和只剩一口气都是活着,本座都能用,就别离这么近凑热闹,伤到了疼,淮王殿下会心疼的。”
苏景清嘴角含笑,“你说得对,我可舍不得我家王爷心疼。”
“不过本王妃不能动,动了就……”
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鹰啼,一支箭擦着苏景清耳鬓破空而来,插入了黑袍人的肩膀。
“射不准了。”苏景清把话补完。
很快,后方传来马蹄声,天上的鹰也展翅而下用利爪开始猎杀。
苏景清继续笑着说,“你看,我是不是赌赢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袍人眼中的那点不可置信消失殆尽,全部转为了针对苏景清的杀意,但他嘴上说的却是:“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