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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实在不是个腻歪的好地方, 那么多双眼盯着,即使苏景清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也还是有些烧的慌。
他拍拍萧北淮,“一会儿进城再抱。”
萧北淮不肯松手, “进城再亲, 现在先抱一抱, 想你了。”
苏景清不说话了,下巴抵在萧北淮的肩上蹭了蹭,“我也想你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
“咳咳……”
见两人抱着不动, 墨言忍不住咳嗽提醒,并小声给萧北淮递话,“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呢。”
思烟在旁边抿嘴,觉得她家公子就是口是心非, 在家里说什么不做王妃也行, 结果一见到人就黏黏糊糊抱上了, 还舍不得撒手。
就在思烟思索着自己要不要也咳两声提醒的时候,抱着的两人终于松了手,哦, 不对,是松了怀抱,手在下面还牵着呢。
思烟默默别开脸, 简直没眼看。
不能抱在一起了, 就要开始说正事了。
苏景清偏头看萧北淮, 问他, “听说你染上了疫病?”
萧北淮撩起袖子给苏景清看手臂上的几个红点, “叫虫子给咬了。”
苏景清挑眉, “所以?”
“自然是将计就计,”城门口守卫不肯说,萧北淮却是什么都不打算瞒着他家王妃的。
再则,事办的好,说出来能讨赏,他可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
“密州有好几方势力,但目标很统一,都是想让本王染上疫病,永远留在密州。他们费心筹谋,不光是偷死尸,还抓百姓去试验,扰的整个密州不得安宁,所以本王只好顺他们的意,得了疫病。”
是在审了好几批偷尸制造疫病的人后,他们才发现这些人背后竟不是同一个主子的。
白术审出了黑袍人,也审出了逸王,剩下的两批人,一批是宫里安排的,另一批是朝中大臣,只不过后两批都没问出幕后之人的具体身份,就纷纷自尽了。
而中间,立功最大的就是朝中大臣安排的那些人,包括驿站的厨娘,还有密州下辖村子里的疫病,全是他们的手笔。
黑袍人的手下在疫病出来后开始制造混乱,花大价钱买染上疫病百姓的衣服拿走,试图让更多人染上,让密州城着实乱了几日。
萧云逸的人在其中就像个凑热闹的,哪里做事的人多往哪里跑,中途还玩了两次刺杀,人折了不少,没起效。
而宫中来的那批势力格外神秘,瞧着像什么都没做,只让一批人来送死。
怎么看这两批人都不对劲儿,萧北淮命人去查,这一查才知道,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摸搞了个大动作。
萧云逸的人和宫中势力勾结,一个转移萧北淮的视线,一个去密州下辖的村子直接放火烧人。
第一批,是被引导着贪图便宜染上疫病的,到第二批第三批,动的就是老弱,小孩儿,村子里的青壮还被警告过,不要出去乱说话,否则下一批被烧死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自诩是朝廷派来的人,还说后面会有更多人来清理他们。
便也有了苏景清来时发生的那一幕,明明熬到秋天日子就好过了,百姓却一个个麻木无神,仿佛看不到明天,还怕极了京都来的人。
而事情还不止这点,在萧北淮让人传出他染了疫病后,汪全就立马带人来直接接管了密州城,封锁城门不让进出。
连送来的粮草和药材都不放入城,还在城内四处散播消息,说是萧北淮吩咐的。
城内百姓惶惶,闹着要出城,闹着要萧北淮给个说法,就连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感染了疫病的百姓也乱了起来。
人一往街上跑,难免会接触到其他百姓,传染给更多的人。再加上大夫们现在开的药方只能缓解不能治愈疫病,一下,整个密州都开始乱了。
百姓信你的时候,话好说事好办,可一旦不信,就很难镇压住一群只求活命的人,因为他们是想拿命拼出一条生路。
萧北淮不能强行镇压,又不能一点武力都不动,毕竟里面还掺杂了好些挑拨起哄的人。
等萧北淮将钉子拔出,软硬兼施重新稳定局面后,汪全联合宫中势力又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让萧北淮出城去救百姓,汪全让手下抓了几个村子的百姓,将其关在一块儿,每天放一个染了疫病的百姓进去,直到萧北淮去把人救出来为止。
如果萧北淮不去他也不怕,就把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全放出来,让他们四处逃散,最好能将疫病传遍大雍每一个地方。
完全就是自己不想活还要天下大乱的疯子。
棋下到家门口了,萧北淮不去不行,他一去,密州城内又再次落入汪全手中,只不过这回他们要动的是苏景清,因为京都来信了。
许是送来的消息强调了苏景清的重要性,汪全都开始牺牲自己手下人,在城门口来了这一出拦人抓人的戏码。
萧北淮说完,苏景清理清了整件事情,心疼地挠了挠萧北淮手心,被这么多人针对,实在可怜。
“你说萧云逸知道宫中那股势力是谁吗?”苏景清看着前方这群跪着的人问。
这群人对汪全倒忠心耿耿,还会唱戏,只不知汪全又要如何保住他们?
萧北淮回答苏景清的问题,“汪全是唐希成的弟子,不是萧云逸的弟子,”所以萧云逸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在密州做了什么。
想到唐家如今的情形,苏景清笑了,“唐家为萧云逸付出这么多,也是该收点好处。”
“不过唐家投靠了新主子这事,还是有必要告诉萧云逸一声的,”萧云逸在京都收拾唐家,兴许还能摸到宫中那股势力的线索。
苏景清问:“你想留着汪全押回京都吗?”
萧北淮摇头,“没必要,待疫病结束,走前当着密州百姓的面砍了他就是,也算给那些无辜枉死于他手的百姓一个交待。”
苏景清回头往后看,看到其中一匹马后面拖着人,不出意外那就是汪全了。
萧北淮解释:“出门一趟总要有点收获。”
汪全让他去救人,可不是真的让他救人,而是想杀他。
汪全是个勇猛之人,习惯了事事冲在前头,然后……自己就被抓了。
也不知想明白自己被抓的原因没。
既然汪全被抓,说明百姓也没事,苏景清扬了扬下巴,望向城门口,“那里面也应该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萧北淮含笑,“知我者王妃也。”
“本王走了五日,城内百姓也该有百姓痊愈了吧。”
若非太医和一众大夫们配出了治疫病的药方,他也不敢再让汪全接手密州城。
今日回来正好接王妃,再将所有事收个尾。
苏景清眉眼蕴上笑意,“那我来得真是时候。”
听到有药能治疫病了,跪着的汪全手下挣扎了起来,纷纷想起身做点什么。
只不过有人激动,有人懊悔。
他们对汪全没忠心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都是有原因的。
前头那个跟人唱戏骗苏景清的,这次又是第一个开口,“王爷!”
苏景清揉揉耳朵,“现在我不想听他们说话了。”
于是这群人被他们自己的臭袜子堵住了嘴。
其实这些人拿命效忠汪全的原因很好猜,不是为了钱就是因为人。
萧北淮淡淡瞥了刘栓子一眼,“只要是大雍的百姓,只要没犯事本王一视同仁,但犯了事的,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刘栓子突然就泄了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蔫儿了。
片刻后,脸上又露出几分欣喜,因不能说话,便跪地重重给萧北淮磕了几个头。
这里面像刘栓子一样的人不少,而剩下的则全用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萧北淮和苏景清。
所以是为人还是为钱,很好区分。
墨言上前招呼人,“押进城关入大牢。”
后头的人动了起来,策马入城,汪全被拖进了城。
苏景清和萧北淮没上马,就拉着手慢慢往里走,思烟等人远远在后头缀着,心里嫌这两人黏糊,却又眼都不眨的看着,生怕再有点什么意外。
真是愁人。
湘雨见思烟眉毛拧成一团,觉得好笑,“就这么不想看啊?”
“也不是,”思烟甩甩脑袋,“就是觉得公子太吃亏,成了亲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在京都被人欺负,动不动就被找麻烦,又要奔赴千里到这个疫病横生的地方。
湘雨道:“你怎知公子不是甘之如饴?”
思烟噘嘴,“我知道啊,可公子愿意又不妨碍我心疼他。”
思烟向湘雨展示自己的拳头,“如果公子不愿意,我早打上去了。”
“我就是希望没那么多麻烦事,公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个人……”
她不是对淮王不满,而是对淮王背后这一堆麻烦事不满。
湘雨宽慰她,“放心,公子和王爷能处理好,更何况你不觉得公子和王爷现在更般配了吗?”
前头并肩而行的两人,一个一身玄色劲瘦骑装,背脊直挺,宽背窄腰,满身沉稳,只看背影便会觉得这人不寻常。
另一个穿着一身镶边的蓝色长袍,身姿如松,个头稍矮,却一点没被比下去,略微能察觉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拒生人于千里之外,对心上人却又像暖阳,还带着一丝甜。
率真又叫人难以捉摸,很是矛盾,偏落在苏景清身上只会叫人觉得什么都正好,他既可以随心所欲,又能为了在乎的人和事奋不顾身。
湘雨二人瞧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比从前更加坚韧,又觉得她们家公子长大了般,成了个可以挡在他们前面的君子。
两只手交握,偶尔俯首侧目在说着什么话,一眼看去,万般美好。
湘雨说:“这是公子的选择,他不会错。”
这话思烟倒赞同,“唉,也不知为什么,总有种家里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像个操了心的老妈子。
苏景清可不知道自己两个丫鬟在背后谈论什么,一直在问萧北淮在密州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多数萧北淮都在信中告诉了他,那些没来得及的,方才在城门口也说了,再说一遍也只是口述会更详细些而已。
“可有受伤着凉?”等萧北淮说完,苏景清突然问道。
萧北淮勾唇笑了下,“还以为你会夸夸本王能干,在密州做了这么多事呢。”
苏景清道:“那些话你想听自有人说。”
“别人关心你做了多少事,只有我关心你身体好不好,感动吗?”
萧北淮把苏景清手掌摊开,猫抓似的挠了下,“感动。”
“感动到想要吃掉你,”拆骨入腹,将人一辈子锁在身边。
苏景清回,“不急,天黑了再说。”
久别,又是在麻烦事已解决的情况下相见,心痒难耐,总归想做点什么。
“嗯,”萧北淮应下。
“那先入城,喝两碗药。”
刚与那群染了疫病的守卫接触过,喝药预防。
提到药,苏景清想起萧北淮方才挽起袖子时手臂上的痕迹,猛地抽开手改为抓住萧北淮手臂,“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染上疫病?”
萧北淮笑,“放心,当真没有,若是有了,本王还不马上说出来让你心疼我。”
他告诉苏景清刚知道驿站厨娘染上疫病时自己的心情,“也是怕的,人在灾病面前并不会因为身份有所不同,就怕当真没救了,会再也见不到你。”
“怕你难过,又怕你不难过。”
苏景清盯着他瞧了半响,没看出撒谎的痕迹,才道:“想的挺多。”
“放心,你不会轻易有事的,爹给你求了平安符。”
“爹真好,”萧北淮好话张口就来,“等回京了,我一定好好孝顺爹。”
苏景清笑了下,有些幸灾乐祸,“回去了再说吧。”
自己可是在冬日里落过湖,天子还逼自己去给萧北淮选妾,他爹拿不了天子和萧云逸怎么样,总得找个迁怒的人,例如——儿婿
出出气。
萧北淮立马讨好地给苏景清捏肩揉手,“还请王妃到时帮忙求求情,让爹下手不要太狠。”
“打疼了,你会心疼的对吧。”
这伏低做小的模样哪像个王爷,叫寻常跟在萧北淮身边的人看直了眼。
偏偏萧北淮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在王妃面前,什么样都好。
路不长,两人慢吞吞的走了许久。
入城后,苏景清看到了密州城的景象,萧条冷清,街上只有零星几个铺子开门,来往行人更少,没有人气更没有烟火气。
萧北淮说:“雪灾太大,百姓死伤近三成,疫病一闹,半个密州都空了。”
患疫病的人被集中在一块儿,如今有药可治,这里的人倒多了几分生气,至少能看到希望。
“最快还要两个月才能回京。”
这一堆烂摊子总要等人来收拾接手。
“还有这里的百姓,他们是本王带人救下的,本王也想看到他们重新把日子过起来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