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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妃被推入湖的事已过去半年, 这半年来,京都一茬儿又一茬儿的事就没太平过,逸王把淮王妃推到湖里的事早已没人提,所以谁也没料到淮王从密州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算旧账, 为自家王妃出气。
事情还排在了淮王入宫觐见天子前面。
听的好些人不敢相信, 还以差点摁着逸王的头把人憋死在水里。
萧北淮敢做, 就不怕消息往外传,压根就没拦着,他为自己王妃出头, 天经地义,萧北淮甚至巴不得消息传的人尽皆知才好,如此,看往后他不在京都时,谁还敢打他家王妃的主意。
萧北淮松开捏萧云逸脖子的手时萧云逸已两眼翻白, 有气无力了。
萧北淮把人提溜到岸上, 让逸王的人去请大夫, 还留了句话给萧云逸,这次只是遭点罪,若再敢有下次, 他就不能保证萧云逸身上的部件是否还能齐全。
逸王府的人不敢拦他,任萧北淮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入宫告状, 还有人把消息往外传, 于是等萧北淮入宫时, 天子正好收到消息。
儿子回来的喜悦瞬间被冲淡, 没了丝毫温情, 天子看萧北淮的眼神带上了审视, “在你心里,朕甚至比不上你为你那个王妃出气重要?”
天子从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到萧北淮面前,带来满满的压迫,“朕就是这般教你的?教你被一个男人左右?教你沉迷儿女情长?”
“说话,回答朕!”
天子说着,怒气逐渐上涨。
他要听实话,萧北淮也就说了,“你没教,只教了我怎么宠妾室,怎么打压正妻的外戚,让妾室外戚坐大,让嫡子怎么和妾室的儿子斗个你死我活。我不会有妾室,所以学不来这些。”
天子成功被萧北淮这番话气到了,双眼迸出戾光,“混账,孽子!”
萧北淮任由他骂,并不还嘴。
但他这反应在天子瞧来就是满不在乎,于是天子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朕果真是太纵着你了,让你变成如今这副目无尊长的不孝子模样。”
“朕还做错了一件事,不该给你赐一门上不得台面的亲事,叫你被一个男狐狸精迷了眼。”
“朕费心尽力为你筹谋,你却一心与朕作对,为你一个男人出头,你对得起朕,对得起你母后吗?!”
天子气的双眼赤红,指责的语气也再是严厉不过,还把自己头都给气疼了。
“你最好别用母后来压我,你也没资格说这话,谁最对不起她你心里清楚。”天子提到他母后,萧北淮也冷下了脸。
天子疲倦地揉揉额头,怒斥一声:“放肆,你这是在指责朕不成?”
萧北淮道:“我就是在指责你,你最好少提我母后,你不配!”
“你!”这话说的太重,天子脚下踉跄往后退出几步,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像要晕过去般。
“皇上!”徐才连忙上前扶人。
萧北淮也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不过并未碰到天子。
天子瞪了萧北淮一眼,被徐才扶去坐下歇息。
徐才一边喂天子喝茶,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临了还在给天子按头的时候替天子说话,“淮王殿下,皇上身子不好不能动肝火,您就顺着他些吧。”
“您不知道,得知殿下今日回来,皇上早早就吩咐了御膳房让做王爷爱吃的菜,就等着您入宫用午膳呢,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皇上连午膳都没吃。这半年来,皇上时常念叨您,惦念得很。”
徐才的话天子萧北淮和天子都听到了,待他说完,天子就哼了声,斥骂徐才,“你给这不孝子说这些做什么,他心里只有他那个王妃,早没把朕放在眼里了。”
徐才疯狂给萧北淮使眼色,让他服个软,毕竟天子在萧北淮面前一贯好说话,只要他服软,天子绝不会再责怪他。
萧北淮不是不会服软的人,单看他想不想愿不愿。
沉吟半响,萧北淮才低头拱手,“您保重身体。”
天子就拿话刺他,“有你这个逆子在,朕怕是要少活好些年。”
萧北淮干脆告辞后退,“那儿臣告退,密州之事儿臣已上过折子,明日早朝也会再详细禀报一次。”
说着就还真要往外走。
天子被噎了下,没想到萧北淮气性这么大,惹的他又想骂了。
还是徐才机灵会看眼色,赶紧劝萧北淮留下,又命人去传膳,请萧北淮为天子身体着想,先陪他用了膳再出宫。
正事不着急说,这饭桌上可以聊聊家常,不会一言不发又吵起来。
萧北淮到底没走成,陪天子吃了顿饭。
只要天子不提已故的皇后,不拿苏景清说事,萧北淮也懒得与他争执,挑着捡着把在密州的一些事说了。
不再针锋相对,天子气差不多消了,连被请来的太医也没用上。
萧北淮也从天子口中知道了许多宫里宫外的事,把人留到太阳下山才放他走。
时间太晚,萧北淮连去看太后都没来得及,便让徐才给太后带句话,他明日再去看她。
太后的身子虽弱,却比预想要撑的久,许是心中有惦念。
而等萧北淮出了宫,天子又开始盘算着萧北淮太过在意苏景清的事。
正巧,钟贵妃那边让人送了汤来,于是天子径直去了钟贵妃宫中。
钟贵妃禁足那几个月很安分,她自己清楚,儿子没登基之前喃凤,她一切都只能靠天子,若天子冷落她,她被困在这深宫中,就什么都做不了,儿子在朝中也会受影响。
所以钟贵妃被解禁后不再着急为儿子和钟家谋利,而是小意温柔的讨好天子,重获宠爱。
虽说掌宫之权没完全拿回来,但因德妃犯错,天子觉得四妃管不好后宫,所以去了德妃管理六宫的权利,让其余三妃辅佐她,总比一点不能沾手的好。
今日萧北淮一回京就欺负到了萧云逸头上,钟贵妃气得恨不得要去剐了萧北淮,可又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还做不到,所以就一直让人盯着天子这边的动向,找准时机把天子请到自己宫里。
在旁的事上钟贵妃算不上多有本事,可猜天子的心思从来一猜一个准。
她知道天子必会因为萧北淮给苏景清出头的事与萧北淮起争执,天子是舍不得怪罪儿子的,就只能迁怒苏景清把账算到他头上。
这满宫,天子只能在自己这儿听到他想听的话,他必然会来。
儿子的仇一定要报,只要天子对苏景清下手,那一切就能如她所愿。
钟贵妃想得好,准备也周全,天子一来就侍奉他沐浴,给他捏肩捶背,满屋都是天子最喜爱的熏香味道,还有娇软的美人相伴,天子不说心情多好,至少人是软和了下来,主动打开了话茬儿。
主要是萧北淮太过沉迷男色,被一个男人勾走了魂儿,天子想要个解决之法。
在天子的诉说中,几乎都是苏景清不对,就连萧北淮对萧云逸动手,他都觉得其中有苏景清怂恿。
钟贵妃见天子丝毫没为儿子出头责罚萧北淮的意思,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只把淮王专情一事夸了又夸,夸得天子一劲儿说淮王像他了,才话锋一转道:“只是淮王身份尊贵,独宠一个男妃的确不合适。”
“总该要为他的子嗣考虑,那苏家子到底是男人,生不出来。”
“可瞧着淮王的样子,像是个不喜欢妾的,这就难办了。”
钟贵妃皱起眉,一副为天子和淮王忧心的模样,引的天子也跟着皱眉,“当初是朕错了,不该赐他个男王妃,谁能想到这男人也能生事,一样能成狐狸精。”
听天子说狐狸精,钟贵妃脸色僵了僵,尤记得她当初可也没少被人骂狐狸精。
不过天子没瞧见她的反应,还在问,“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钟贵妃想了想,半响才拍手,“有了,臣妾想起个民间男子为后宅和睦定的法子,取平妻。”
钟贵妃解释给天子听,“淮王殿下既不喜欢妾室,那皇上何不再给他赐个王妃,总归苏家子是男人,新王妃主要是为淮王绵延子嗣的,他们各当各的王妃,也无甚影响。”
“待淮王有了个孩子,自然就会偏向新王妃一些,那苏家子也得意不了多久,皇上也能安心。”
平妻不止民间有,朝中官员也这么做过,家中妾室手段好,又或者是被外头谁迷了眼想娶进门,女子不愿做妾,就会被抬为平妻,所谓的享齐人之福。
不过这些法子天子从前是不屑的,在他看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从生到死,这身份也不可能更改,就如同他待皇后和钟贵妃等人一样,他不会让任何人越过了凤薇的身份去。
但今日听钟贵妃生这么一说,又觉得很适合淮王。
儿子心里有苏景清,他不能把人处死,儿子不会答应,也给不了苏家交待,会让人寒心。儿子正着迷,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变心,给他安排人是最合适的。
他看不上妾,那就安排妻,天子越想越觉得可行,觉得今儿来钟贵妃这儿是来对了。
于是天子一高兴,就赏了钟贵妃一番,还把萧云逸捎带上了,甚至提到明儿就下令让淮王妃去逸王府给萧云逸赔礼道歉。
虽然人是大儿子打的,可事是因为苏景清所起,天子觉得自己早就替他出过头,罚过钟贵妃和萧云逸了,苏景清不该得寸进尺。
天子心情大好,搂着钟贵妃细软的腰肢早早就歇下了。
……
与此同时,宫外,萧北淮还赖在苏家不肯走,因为他家王妃暂时不想回淮王府。
没有王妃的家算什么家,于是萧北淮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表示他不占房间,王妃的床分他半张就成。
苏父一时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儿子嫁出去了还是找了个王爷来入赘,总觉得这情况不太对。
苏景清不想回家的原因很简单,淮王府没人气,苏家住着更舒服。
他那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熏香,像常年都有人住一般,知道他今日回来,孙氏盯着人把屋内上上下下又清扫了一遍,换了晒过的干净被褥,点了香,还摘了花儿插在瓶子里,苏景清进门就觉得舒坦。
所以还想再赖一晚,明儿再走。
萧北淮当然舍不得跟自家王妃分开,所以跟着留下了。
知道苏父惦记过他,萧北淮就开始陪苏父喝酒,教他打拳,连佛法都有涉猎,把苏父哄得可高兴,完全不管是儿子出嫁还是萧北淮入赘了,并放了话,他想在府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供他吃供他穿。
那模样,引的苏景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失宠了。
但不管如何,人留下了,真正的阖家团圆,比除夕那晚还让人高兴。
苏景清也想,管他出嫁还是入赘,反正人是自己的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