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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拖后腿找麻烦的人后, 密州的重建工作做的很快。
萧北淮上了折子后,天子也安排了人来接手密州的事,萧北淮也留了些自己人在密州,加上重新在本地招收的官吏, 密州衙门上下官员勉强配置齐全了。
这一番整顿, 只要密州这新上任的知州不出幺蛾子, 这些活着的百姓就能过上几年安生日子。
在回京之前,他带着苏景清又重新把密州走了一遍,从密州城到辖下的县城, 村子。
“来了就看看,不管是好的坏的,等回了京都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再来。”
密州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再加上受了灾,贫穷凄苦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但这个地方也充满了生机, 因为有人给了他们希望。
除开整顿密州官场, 为富不仁的富户们, 密州还在修路,百姓有了田地,还被免了两年赋税。
赋税之事萧北淮很早就提过, 他也给天子递了折子,只是天子起初没回应,直到近日才有圣旨送来, 这圣旨一下, 密州百姓皆大欢喜。
“是该看看, ”田地的庄稼长势正好, 绿油油的, 一眼望不到头。苏景清说:“这些都是你领人救回来的, 也是你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是大雍的百姓,将来会是你的子民。”
关于皇位,萧北淮其实没那么大野心,但这个皇位他不能让,是非坐不可。
若皇位到了萧云逸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手里,与改朝换代又有何异?
他不喜天子在当皇帝时玩的各种朝廷平衡、帝王之术,可这皇位是萧家祖辈打下来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皇位落于外人之手。
萧北淮策马走在苏景清身旁,侧目看着自家王妃,笑了,“你说得对。”
“不过他们也会是你的子民,你我一体。”
他要为帝,苏景清自然为后,帝后一体。
苏景清与他对视,眼中倒没多少别的情绪,只在认真看着这个人而已。
两年前…该是三年前了,苏景清倒没想过会有今日。
少年将军褪去了仅有的那点稚气,变成了稳重,有帝王之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王爷。
萧北淮依旧是萧北淮,只是更俊俏了些。
苏景清颔首,应下了他这大逆不道的言语。
从红袖招那日开始,苏景清就已做好准备了。
说是走走看看,其实跟巡查无二,也对密州的情况更加了解。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完,待回到密州城,新知州已上手政务,将密州治理的仅仅有条了。
让人看了个黄道吉日,萧北淮让人通知密州百姓去法场观刑,他亲自监斩,把汪全砍了头。
百姓自是又狠狠扔着烂菜叶子骂着人狠狠发泄了一番,舒缓了心中仅存的怨气。
这件事做完,他们就该启程回京了。
从去年冬日到今年的初夏,萧北淮终于可以带着人回京了。
知道他们要走,密州百姓抓了鸡鸭提着肉蛋,还有什么山上的野菜野果子纷纷前来相送。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对这些百姓来说,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百姓还自发制作了万民伞,要抬着伞十里相送。
百姓朴实,许多人也认死理,有人待他们好,救过他们的命,便清清楚楚记得。
对萧北淮来说,这是他应做的,是责任,他没想过什么回报,只要百姓能过好日子,不生乱就足矣。
面前这一幕与他从凉州班师回朝时百姓来送他们时的场景仿佛重合在了一起,萧北淮胸口发热,觉得也值了。
有足足两个城的百姓会记得他。
“王爷,你做的很好,你看,大家都知道,也记在了心里。”
苏景清含笑对萧北淮说,替他高兴。
有他在,大雍的根就在,不会烂。
白术等人帮着替萧北淮道谢,劝百姓回去,除开凉州卫们,其他没上过战场的都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场景,满心激动,还很高兴,因为百姓也在谢他们。
这会儿在场大多数人都跟萧北淮是一样的想法,觉得这几个月在密州吃的苦遭的罪都值了。
队伍很长,人人仰着笑脸,带着骄傲与自豪,被劝不回去的百姓一路送到密州城外十里,道过别后,正式出发返回京都。
萧北淮和苏景清都知道,他们回京这一路不会太平。
萧北淮想的是,“不必让本王再闹一次假死就好。”
他和王妃在一块儿,再折腾一次,都没人京都帮他转圜周旋了。
苏景清说:“不会,有人敢来,咱们也不必手软,前些日子我给京郊大营去了信,军师会派人来接应。”
如果这些人安分点还好,免得动武,但不安分,那他们自然不会留情。
萧北淮兵权在手,总得让人知道有什么用。
至于擅自调兵会被人参这事,他们还真不怕,萧北淮什么大胆的事没做过,天子自个儿还心虚着呢,也不会罚萧北淮。
而参他们的人,若非是派凶手来杀他们的,也不会知道他们擅自调兵一事,自己要往刀口上撞,何必客气。
来时没心情,回去人多,队伍走得慢,这沿途的风景也有心思赏了。
当然,这一路并不无聊,因为一出密州地界就碰上了来刺杀的,等走到下一个州府时,前后来了三拨人。
住进驿站,茶里下毒,饭菜里下毒,还有床下房梁藏人玩刺杀的,真真是花样百出。
卖身葬父的孤女也出现过好几回,有次还是在一个村子外。
白术好心上前表示,他们人多,一人一锄头坟坑就能挖好,让姑娘不必卖自个儿了,把人姑娘劝的连哭都哭下去了。
苏景清等人全给逗笑了,一时也不知说白术太老实还是太坏。
但好处是,后头再没人卖身葬父了,变成了告状。
他们路过城池时,就有人举着诉状不要命的冲到马车跟前,跪着就开始哭诉磕头求萧北淮替他们主持公道,周围全是瞧热闹的百姓,让他们走都没办法走。
强行把人留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戏上演,全是想要他们命的。
见此,萧北淮干脆就不急着回京都了,有人告状他就查,一查到这官员有问题,只要证据确凿就直接盖上自己的私印让贴了告示出去,把犯罪的官员拖出去砍头。
不仅有人告状的这个城他查,他还能贴心的绕道去隔壁城查,做的好的就褒奖,有罪的就杀,如此一番折腾,又让背后那些使花招的怕了。
生怕萧北淮查到这些地方官员跟他们京都的人有联系,怕萧北淮到京都就找他们算账,于是被迫消停,让萧北淮一行人在六月中旬抵达了京都。
如此算来,萧北淮离京已半年有余了。
这也是苏景清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他们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京都,一入城就有百姓围在旁边瞧热闹,苏景清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爹和苏明砚,他们是接他回家。
冲爹和弟弟笑了笑,苏景清问萧北淮,“你准备先入宫还是先回家?”
萧北淮摇头,“你先回家,我去办件事,完事后去接你。”
“不入宫?”
萧北淮道:“办完事再去,入宫后要用膳。”
大概是一件件事,还有天子一次次的态度磨灭了他对天子的那点父子之情,离京半年,他对天子还真没多少想念。
“那等你出宫再来苏家,”苏景清并不想进宫,更不想陪天子吃饭。
萧北淮答应了,同苏父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墨言走了,其他人可以先自行回家。
苏景清看了眼萧北淮离开的方向,大概猜到萧北淮是去做什么了,他是往逸王府的方向走的。
苏父和苏明砚来了,苏景清便下了马,与两人慢慢一块儿走着回家。
“瘦了,”苏父故作高深地板着脸,说了第一句话。
苏景清总觉得他爹是终于找到机会说这话了,毕竟远行归家的儿女,回家后都避免不了被长辈们心疼瘦了。
但苏景清和苏明砚从前连京都城门都没出过几次,与他爹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苏父实在很难有儿子远行归家的体验,那自然没法说他瘦了。
苏明砚跟着点头,“哥哥,是不是密州没吃的,你脸都变小了。”
苏父补充:“回去补补,你们娘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了,专门给你炖了鸡汤。”
苏景清倒没觉得自己瘦了,但密州伙食确实跟京都差的远。
“好,回家吃。”
到了熟悉的地方,一回来就能见到亲人,苏景清心情自然好。
父子三人边走边说话,苏景清问起近日家里的事,苏父说,苏明砚蹦蹦跳跳的补充,哥哥回家他高兴的很,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这边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团圆,而另一边,萧北淮这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萧北淮直奔逸王府,到了门口才下马,将马绳扔给墨言,问逸王府门口的守卫,“萧云逸人呢?”
他面无表情,态度很冷,一看就来者不善,守卫直接被他吓住了,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萧北淮有些不耐,“让开!”
呵退守卫,萧北淮径直进了门,守卫拦不住也压根不敢拦。
他一进门,逸王府的人便知道了,立马去禀告管家,去寻萧云逸告诉他淮王殿下来了。
今日京都事多,对萧云逸也多有牵连,尤其是知道唐家背叛了他后,萧云逸更是心情阴郁,不是去找唐家麻烦就是在府中喝闷酒。
知道萧北淮今日回来,萧云逸不想去看他那张得意的嘴脸,更不想听旁人夸他如何好,所以干脆门都没出,让人上了酒,在府中与妾室玩乐。
再听人禀报说萧北淮来他府上了,萧云逸哪还有心思喝酒玩乐,立即理好衣服气势汹汹地要去质问萧北淮为何要擅闯他府邸。
只不过一看到人,对上萧北淮那双锋利的眼神,萧云逸的气势就降了大半。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萧云逸瞪着眼问萧北淮,“萧北淮,你来本王府上做什么?”
“你擅闯本王府邸,就不怕本王直接叫人将你拿下?!”
萧北淮落在萧云逸身上的眼神很冷,他没回答萧云逸的话,只突然上前揪住了萧云逸的后衣领,将人拎到了逸王府的池边。
逸王府的下人没提防萧北淮会突然动手,又不敢对萧北淮做什么,只能在后面跟着他。
萧云逸倒挣扎骂的起劲儿,但萧北淮充耳不闻只管将人拎到目的地,然后一脚将萧云逸踹进了池里。
萧云逸慌乱地叫着,在水并不深也不冷的池子里挥手挣扎,“萧北淮,你敢踹本王,等本王上来,要你的狗命!”
萧云逸知道自己死不了,才敢放狠话。
萧北淮没给他上岸的机会,自己一个纵深跳入了池子,然后再次揪住他的后衣领,摁着萧云逸的脖子狠狠将他脑袋往水中一按。
“你不该在我不在的时候动我的王妃,他遭了多少罪,本王要你十倍奉还。”
夏日的水不冷,可头被按在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萧北…你…”
萧云逸一句话没说完,脑袋再次被按到了水里,被迫喝了一大口水。
萧北淮没想要他死,只冷着脸一次次把人摁下去又拉起来,摁下去又拉起来,不厌其烦的重复。
萧云逸起初还能挣扎下,后面气出不赢,不断喝水,丝毫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萧北淮摆布。
岸上围了一群人,但谁都没敢出声,下水阻拦,他们怕淮王真疯起来会直接把逸王溺死在池里。
明明是六月天,却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