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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锡儒这步棋下的并不差, 若天子真的中了毒,他们就被动得多。
只能说运气不错,尤其是中毒之人还是钟媚,萧北淮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不救。
现在局势站在了他们这边, 就剩最后一击了。
天子“安心养病”, 萧北淮监国, 逐步掌控朝政,各地的消息也纷纷传回。
什么刺杀下毒绑架自然一点没少,好在他安排的人多, 明里暗里都有,几乎都会功夫,虽说麻烦不少,但没出大事。
最先出发平乱的顾大将军和萧安澜都分别送了信来,说了情况。
他们去的林州山高路远, 荒凉偏僻, 还有许多土著, 是最难对付的。
与其说是百姓□□,不如说是在官员的教唆下了与朝廷作对,林州民风彪悍, 男女皆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悍民,若手中有兵刃可不比朝廷的士兵差。
这样一批人杀出林州,去到哪里都是大祸, 若是潜入京都, 不血流成河, 叛乱不会止。
既然有心想让他们闹起来, 林州官员怎会不提供兵刃, 萧安澜和顾大将军二人的来信中都提到林州山民人手一把兵刃, 甚至连如何杀入京都的计划都定好了。
张锡儒的这位弟子在林州任职多年,几乎将整个州的百姓训练成了能为他所用的兵,手段厉害,张锡俗的谋划更是不差。
林州这一仗打的会很艰难,顾大将军会顾忌他们是大雍百姓,手下留情,可那些山民却是要将朝廷当仇人,恨不得碎尸万段,伤亡必定惨重。
除了边关,另两个州也有信送来,这两处是被知州逼的太狠才会乱,他们是想要知州死,朝廷愿为他们做主,倒不会太为难朝廷官员。
最需要防范的反而是张氏一族派去暗杀他们的人,但总体比林州顺利。
萧北淮看完信,转头同苏景清说话,“快十五了。”
八月十五,仲秋节。
吃饼赏灯赏月,这一晚不宵禁,届时满街都是出来玩乐的百姓。
苏景清侧目看他,“所以?”
萧北淮道:“若本王想做点什么坏事,必会选在人多,能让敌人伤亡最多的时候。”
“你怀疑张锡儒要在仲秋那天动手?”
萧北淮掏出一张单子递给苏景清,“瞧瞧。”
苏景清看了眼,见上头写着汞,硫磺一类用来炼丹的物品,“总不能是搓几颗丹药丸子给你吃。”
不过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道士炼丹炉子总炸,这些东西既然能炸炉子,自然也能炸别的东西。
他又想起京都那跟兔子窝似的密道,到处都是洞口,几个炉子若在地下炸了,这京都怕是会陷下去。
苏景清同情地看着萧北淮,“不出意外,他们要让你去换。”
萧北淮点头,“是,若不是本王不许他们离开京都,他们也许不会换,会直接将整个京都毁了。”
百姓的生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个京都没了可以换另一个地方做京都,反正百姓又没死绝。
苏景清啧了声,真烦人。
“兔子洞口要堵严实了,不然人跑了……”苏景清看着萧北淮,告诉他,“我和我在乎的人都得活着。”
苏景清和萧北淮一样,从来都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萧北淮大手伸过来将人揽入怀,轻笑一声,“放心,本王还要和你长命百岁。”
所以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能出任何差错。
苏景清说,他也想。
两人十指相扣,在这棋局中偷了会儿闲。
……
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月圆人团圆,还有满街花灯等着人去赏,有无数的热闹等着人去瞧,商家更是把各种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摆了出来,就等着在这日大赚一笔。
百姓们也能忙里偷闲上街走走瞧瞧,就像过年一样,人人期盼。
所以这样的好日子可不兴生什么乱子,不然会扰了百姓兴致的。
于是在前一日,城内多了许多人,身板笔挺,孔武有力,满身肃杀之气,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眼力好有见识的,立刻就看出了那是军中的人,还尽是上过战场的。
这么多人出现在京都城内,还做普通百姓打扮,还怪让人害怕的,百姓们也下意识避让,丝毫不敢招惹。
这些人满大街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一般,百姓虽好奇,却也不敢上前问。
这群人还在街上游走了许久,到后头府衙的叶护卫带着衙役也上了街,甚至还有人牵了狗来,动静闹的很大,让人心里难安,总觉得要出事。
街上面有人忙,地上的兔子窝同样有人忙,就连张阁老的府上都去了人。
是苏景清和萧北淮两人亲自去的。
张锡儒前脚刚收到有人在寻他们藏到密道和各处宅子里的东西,正准备吩咐人去处理,立马就有下人禀报,说淮王和淮王妃到了,时间卡的相当好。
他们不仅自己来的,还带着人把整个张府围了,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张锡儒一听就知道,淮王这是算好了时辰故意在这儿等他呢。
人找上门,外头是管不到了,得先把府里的麻烦解决了。
张锡儒露出笑容,眼角皱纹格外显眼,他道一声:“来的正好!”
他就怕淮王不来,来了,就别想走。
张锡儒吩咐下人,“让他们进来。”
下人转身跑出去传话,片刻后又苦着脸跑了回来,“老爷,淮王和淮王妃不进,还,还……”
张锡儒皱眉,“还什么?”
“还命人搬了几个丹炉,和一些柴火放在大门口,说等老爷出去请他们才肯进。”
“他这莫不是要炸了我张家不成!”张锡儒一声厉喝,眼中透出幽光,“找死!”
下人不敢接话,只请示张锡儒现在要怎么办。
“张阁老,再不出去,你张家的后人可就要被放进炼丹炉炼成人丹了。”
张锡儒还未开口,头顶就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张锡儒抬头便发现屋顶的瓦片被揭开,有人正探头冲他喊话。
“怎么会?屋顶不是有咱们的人吗?”张锡儒尚未有反应,下人先慌了。
“对啊,好多你们的人,还给你们。”
随着房顶人的话音落下,外面院子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格外响亮。
下人跑出去看,就见那些本该在屋顶埋伏的人像下饺子一般被从屋顶推了下来。
他回头想告诉张锡儒,“老…老爷,咱们的人……”
到此刻,张锡儒哪有不明白的,他算计埋伏淮王不成,快叫淮王给一网打尽了。
他要败了,张锡儒如是想。
张锡儒理了理衣衫出门,到张府大门口去亲迎淮王,不过最先看到的却是那些本该见了阎王的衢州老宅之人。
张锡儒本想问问淮王,他输在何处,看到这些人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要人死,可这些人想活,想活命是要付出的,他们背叛了他。
张锡儒看着蹲在炼丹炉里的长子,苦笑,“淮王殿下聪慧过人,下官不及你。”
此刻的张家只剩张锡儒和一群企图埋伏萧北淮的人以及零星几个下人,其他人早从密道走了,由他长子领着走的。
而现在,长子在炼丹炉里,那其他人在何处也就不言而喻了。
萧北淮冷冷盯着张锡儒,凌厉的目光犹如飞刀,“是本王不及张阁老你才对,既能要自家人的性命,又能眼都不眨地想炸死全京都百姓,本王挖张家的祖坟还真是挖对了,不然本王怕你们张家祖宗会死而复生从棺材里跳出来教训你这等人面兽心的畜生!”
张锡儒被骂反应并不大,他只在遗憾自己又功亏一篑。
他十分平静的说:“下官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没能杀了王爷你。”
他目光又落在苏景清身上,“或是杀了淮王妃也好,没了你这位王妃,淮王殿下也不会有如今这般顺利,也许在平乱一事上就焦头烂额了。又或者早在密州时就死了。”
苏景清接话,“哦,那可真是遗憾,什么都没叫你如愿。”
张锡儒闻言反倒笑了起来,“哈哈哈,二位是不是太小看下官了,你们以为擒住下官便是胜了?”
张锡儒摊开手掌,慢慢捏成拳,“这天下早在本官的掌控之中,王爷若要了本官的命,便是让天下百姓给本官陪葬,王爷不信大可试试看。”
萧北淮举起手,他身后的士兵张弓搭箭瞄准了张锡儒,“本王不喜欢被人威胁,本王知道张阁老筹谋周密,可你死在前头,就算天下百姓真给你陪葬了你也看不到,所以,阁老好走。”
手指往前一搭,箭支飞出,直直插入张锡儒的肩胛骨,穿骨而过,力道之大震的张锡儒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一众张家人惊慌失措叫出声,没想到淮王说杀就杀。
“放心,人没死,本王哪能就这样让他死,此等罪大恶极之人,必是要先将其罪名昭告天下,而后千刀万剐,以平民愤。”
萧北淮说完,看向蹲在炼丹炉中已经吓傻了的张锡儒长子,“别急,下个就是你了。”
张家人和钟家不一样,他一个都不能留,否则他们就是下一个李淼。
更何况这些年张家做的事,便是死个千百回都不够。
张锡儒和一众张家人被带走,但事情没完,张家余孽太多,得除干净了才放心。
人来时浩浩荡荡,带人走时,便更加浩荡了。
墨言跟在萧北淮身后感叹,“还挺顺利的,弟兄们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上了街,依旧能看到好多人在街上游走搜查,不放过不遗漏任何一处,不能叫张锡儒伤害百姓的奸计得逞。
今日抓人看着格外顺利又简单,可在那之前,他们已经盯了张家很久,更是损失了好几个人才救下张家老宅的人,换得给张家护卫下药的机会,换得抓到张锡儒家人的机会,还有今日的张锡儒。
顺利也是用人命换的。
张锡儒被送去了刑部,里外层层把手,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探望,不必请大夫,更不用送吃食。
萧北淮站在刑部大牢门口同苏景清说,“现在就看是想救他的人多还是想他死的人多了。”
张锡儒败了,张家也败了,可萧北淮还没动他在朝中的党羽,这些人前程如何,就看他们接下来的选择了。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响声没停过,有在城内的,有在地下的,还有在张府的,刑部的,比过年时放的炮仗还多,震的人心惊肉跳的。
苏景清和萧北淮倒睡的安稳,熬了这么些日子,抓到人,可算能踏实睡一觉了。
睡好了,接下来还有硬仗打。
待将张氏上下连根拔起,边关的战事也该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