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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苏景清和萧北淮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大门口观看地上那个多出来的洞以及被炸碎的石狮子。
昨夜的京都很热闹,到处都是轰响声,萧北淮把人逼成那样,对方自然不想让他好过, 所以昨晚的淮王府大门口响声不停, 若非府中护卫多, 只怕早有人冲进来杀萧北淮这个“罪魁祸首”了。
除此外,另一边还躺着几具尸体,是昨晚夜袭淮王府的人。
萧北淮看向墨言, 墨言道:“都是死士。”
萧北淮点头,并不意外,又问:“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各处都有人守着,今早天一亮便将消息送了回来,墨言禀报给萧北淮听, “刑部最严重, 门口和地下都被炸过, 在水牢上方的几间牢房直接被炸塌了,不过张锡儒并不在那几间牢房中,所以人没被就救走。”
“苏家宋家还有叶家顾家, 凡是与王爷亲近的人家昨晚都遭遇了刺杀,好在王爷提前让人带过话,他们都有准备, 有护卫伤亡, 主子们倒没出事。”
“剩下的就是宫里了, 原以为上次张锡儒下毒已经把底牌都给用了, 可没成想昨晚皇宫还是进了刺客, 死了一位嫔妃和几个宫人, 另外就是德妃娘娘也受了伤,瞧着情况不太好。”
“他呢?”萧北淮继续问。
墨言知道他家王爷口中的他指的是天子,他连忙道:“王爷放心,皇上那边一切平安,王爷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没人能近皇上的身。”
萧北淮微微颔首,继而吩咐道:“说一声,多给些银钱,好好安葬死去的人。”
墨言领命,转过身叫人把那些尸体抬去府衙,看那位聪明能干的叶护卫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今日依旧要搜寻,不过会尽快结束,晚上百姓就能上街了。
今年仲秋注定是没往年热闹的,但也没办法,他们再是速战速决也快不了太多,毕竟对方布置时离仲秋就没多久了。
明年就会好的。
两人回房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萧安澜,接着换了身衣裳去刑部见张锡儒。
这位阁老是个能耐人,有一夜就能将京都毁于一旦的本事,所以得趁早处置了他。
“等回来,咱们再去苏家叶家走一趟,看看家中情况。”
虽说下面人说了没什么大事,但亲自去看他们更放心。
“好,宋家和顾家也走一趟,我们把人家里人安排出去办事,得替他们守好了后方。”
“应该的,另外本王还打算调一部分驻军驻扎到城门外,以防万一。”
敌人本事大,手段多,对普通百姓下手也丝毫不手软,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阴招。
两人边说边上了马车,都没敢骑马,就怕目标太明显防不住暗箭,马车至少有个遮挡。
受了伤又没吃没喝的张锡儒很虚弱,也很憔悴,整个人显出颓势,倒一点没了原先想要谋大业的精气神。
萧北淮他们到时,人躺着在地上,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在出气,看着还真像具尸体。
萧北淮道:“张阁老这是在提前温习死后的样子?”
可能是不愿在萧北淮这个对手面前示弱,张锡儒强撑着坐了起来,冲萧北淮笑了笑,“淮王殿下可喜欢下官昨晚送您的礼物?”
“你是指那些今天一早就被送到府衙去的尸体?”
萧北淮勾唇,“那本王确实挺喜欢的。”
张锡儒浑浊的双眼中透出戾气,“这不过是你我较量的开始,萧北淮,你先熬过了今晚再说。”
“好啊,”萧北淮应和,“不过本王不想明日再看到你了,所以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萧北淮蹲下身,语气轻和,“本王想着,今晚还是把你们张家人都带去城门口好了,若今晚的仲秋出一点事本王就杀一个张家人,当做是给百姓的交待。”
“你们张家人多,够你们闹好多出事的。”
“当然,还不止张家,你的那些党羽们,本王也打算抓了他们的家眷一块儿带去城门口,一个百姓换一条人命,本王也好叫百姓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世家大族一点也不比他们尊贵。”
“张阁老,你觉得本王这个提议如何?”
“萧北淮!你果真心如蛇蝎!”
“倒是我张某人看走了眼,以为你就算掌权了也会是个爱民如子的贤明天子,没想到你果真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
张锡儒面色阴沉,说明萧北淮的威胁相当有效。
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若真敢这般做,你就算登基了,这大雍也必会亡国,这满朝文武的官员有几个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你敢动他们,此生就别想再太平,你手上从此也再无人可用。”
“嗯…”萧北淮沉思片刻,“你说得有道理。”
“可本王又不会傻到把所有世家都杀了,再说,死了这一批不还有下一批嘛,就像你不也觉得改朝换代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这天底下最重要的是普通百姓,他们才是这块地上的根,世家又算什么。”
萧北淮倒不是看不起世家,也并非对世家毫无忌惮,只是在这种时候,他越表现出对世家的轻视,不在意,张锡儒才能明白他的决心,以及相信他所说的计划。
他们都在赌。
“你们张家会彻底毁在你的野心里。”一直没说话的苏景清开了口。
苏景清没有蹲下,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锡儒,“你们张家本已是百年世家,你也位极人臣,位高权重,可你还不知足,企图做一个要掌控天下的人。成了,你们张家自然欢喜,你们可以剥削所有人,就算哀鸿遍野,尸骨无数你们也无所谓,只要人没死完就成。”
“在你们心中,百姓轻贱,有口吃的就能活,怎么也死不完,所以可以毫无顾忌,享受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畅快。”
“这样的确很好,我说着都觉得动心,但你忘了太多事,你谋划不会成,你们张家九族都会死。也或者你们运气好,事情成了,可百姓被逼到走投无路时,他们也会反抗。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敌,他们会打进来,彻底将你们脚下这块土地吞并,那些人一定会最先灭了你们张家。”
“只要你的野心是让张家称霸,为所欲为的话,你都必败无疑!”
萧北淮接着苏景清的话说:“原本你们张家还可以延续百年,甚至两百年三百年,但现在,你们什么都不会有了。”
“张氏一族,本王不会留一个活口。”
萧北淮眼中透着明晃晃的杀意,即便是张锡儒这个纵横朝野多年的老狐狸一时看得都心惊肉跳。
萧北淮是恨死了他们张家人。
张锡儒不想认这个输,他闭了闭眼,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都压下。
看着萧北淮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淮王啊淮王,本官差点就让你骗了。”
“你若真不在乎那些泥腿子,你今日又何必走一遭,你来是想跟本官谈条件的吧,可本官不答应,本官就是要你今晚眼睁睁看着你的百姓死,死一大片,血流成河,本官的人要把整个京都杀成一个空城!”
张锡儒说完,觉得心中畅快许多,从来只有他威胁人的,可还没人敢这般威胁他,这样的人,都要吃教训。
只不过萧北淮和苏景清两人都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惊诧,这反应显然跟张锡儒预想的不同。
“今日来,的确没想跟你谈条件,只是通知一声,今晚张家死剩下的人明日会在法场行刑,满京的百姓都会来看,所以你今晚其实动静越大越好,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更恨你们张家,你们是兴旺了百年没错,但会遗臭万年。”
“所有人都记得你们张家,尤其是你张锡儒做过什么。”
“哦,对了,你们张家先祖的灵牌本王也让人带到京都来了,今晚和明日行刑时,本王会让人将你们张家牌位摆出来,让张家列祖列宗看清楚,张家是如何没的。”
萧北淮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比说要杀张家人时张锡儒反应都大。
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的指着萧北淮怒骂他不是人,心肠太毒,不给人留一丝活路。
“不,不是活路,你是连死路都不给人留,淮王殿下把事情做这么绝,将来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阁老都不怕,本王自然是不怕的。”
萧北淮把手递给苏景清让他拉自己起来,蹲这么久腿有点麻。
张锡儒抬头,定定看着萧北淮,眼神淬了毒,“你想要什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萧北淮牵着苏景清往外走,没答这话。
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只是他们不能说,说了就会让张锡儒觉得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不会甘心放弃计划的。
不说,那就看张锡儒到底有几分在乎张家名声,在乎他们祖宗泉下难安了。
从让人把衢州的张家带到京都时,萧北淮就已经想好了反击对策,他不想牵连无辜,可作恶之人谁也别想逃。
张锡儒在刑部大牢有眼线,还未到午时,他就收到了消息先,京郊大营的驻军入了城,在城内抄家抓人。
而城内还开始张贴张家这些年所犯下的罪孽,尤其是他张锡儒,斗大的名字和清晰的画像被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百姓人人都能看见。
据说因为街上有人搜查,百姓原本都是不敢上街的,可告示一张贴就引出好多百姓来瞧热闹,边上还有人大声念告示,这会儿已经有人去张家被封的宅子门口扔烂菜叶子和泥巴了。
张锡儒听完整个人怔了好半响,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最后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是筹谋盘算多年,可哪比得过淮王狠,一夕就能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给他带信的人小声提醒,“阁老,那些官员里好些软骨头,经不住拷打,更经不住威胁,只怕阁老的布置淮王已经全部知道了。”
“阁老,张家不仅灵牌在淮王手中,便是棺材尸骨……”
“淮王,我要见淮王,来人,快去请淮王来,本官要见他!”张锡儒激动起来,蹭地起了身,手抓着栏杆就开始喊。
只是淮王来时他不肯低头,现在想见就难了,萧北淮可没心思搭理他。
萧北淮压根就没出刑部大牢,只转身去了审讯之处,有他坐镇,那些被抓进来的人没几个熬得住,一条条命令从刑部传出去,城内城外都是执行任务的士兵。
消息还传到了宫内,天子听的那叫一个自豪,对着旁边伺候的徐才直夸萧北淮,说他生了个好儿子,这皇位交到他手里,大雍必是繁荣昌盛,是人人称赞的盛世。
徐才自然是跟着夸,夸天子也夸淮王。
天子这满心喜气的样子又哪有一点在乎床上明显已经不行了的钟贵妃。
拿不到解药,又或者说压根就没人想过拿解药,只靠着汤药吊命,如今几日过去,吊不住了。
钟贵妃说话说不了,手脚也没力气动,就这么躺着在天子夸奖萧北淮的喜悦声中彻底没了生息。
伺候的宫女呼出声,才终于引起了天子注意。
天子瞧了人片刻,上前覆上钟贵妃双眼,开口唤人,“弄些冰来,待事情结束了送贵妃下葬。”
徐才赶紧招呼人将钟贵妃的遗体抬走,心中没想明白天子到底对钟贵妃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又或者他看中钟贵妃,只是因为钟贵妃生了二皇子?
徐才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只盼着事情快些结束,不然这大热天的,冰也盖不住味儿,届时受难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
……
天子没想让任何人知道钟贵妃没了,就连萧北淮那边都没通知,忙了大半天,城内外搜了个遍,隐患排除,萧北淮命府衙的人去通知百姓,今晚仲秋节照常过,朝廷会增加巡视之人。
另一边,张家和其他被抓官员的家眷也如萧北淮所说被带到了城楼上,一大群人,只要有心看就都能看到。
华灯初上,大胆的百姓开门做起来了生意,满街红艳璀璨的灯笼,四处都有巡视的士兵衙役,街上逐渐热闹起来。
苏景清和萧北淮混在人群中,过他们两在一块儿的第一个仲秋节。
尚未到一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苏景清想,他可真是为自己挑了个好夫婿。
萧北淮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提着个兔子灯,时不时侧目看他家王妃。
“清儿可知本王现在在想什么?”
苏景清偏头,“想我?”
萧北淮应的非常快,“嗯,想你。”
“想——这是本王第一个有王妃的陪伴的仲秋节。”
作者有话要说:
肩膀实在太痛了,所以休息了两天,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