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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没了, 天子自然不用再装病,萧北淮也顺势知道钟贵妃已经死了的消息。
萧北淮听完也只说了声死的真快,随后就让人传话给萧云逸,甚至好心放萧云逸进宫, 让他给钟贵妃送终。
想来他那位好父皇会告诉萧云逸钟贵妃死因的, 萧北淮在等萧云逸之后的反应。
因为他知道现在杀萧云逸, 天子会阻拦,所以他得等萧云逸主动动手,最好是当着天子的面对自己动手, 那样他就能当着天子的面杀了萧云逸。
萧北淮觉得自己的心可真够硬的,他那位父皇也必然会骂他铁石心肠,萧北淮将自己的想法当玩笑说给苏景清听。
苏景清手抚上萧北淮胸膛,反驳他,“明明很暖, 再说, 你就算心软也要分对象, 他们不配。”
苏景清知道,萧北淮这是在提前安慰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再听到天子的指责时便不会觉得难受了。
人心是肉长的,哪有多硬,不过是外面多了层壳, 外人看不见, 便觉得坚如磐石, 又冷又硬了。
天子到底是萧北淮的父皇, 哪能让他丝毫不在乎, 天子说的话总是会伤到萧北淮的。
“他交给我吧, 我和萧云逸的账也没算,反正你父皇也恨我,就让他再恨一些好了。”
萧北淮要在天子面前杀萧云逸,既是想报仇也是要气天子,这个刺激很大,天子怕是承受不住。
萧北淮并未答应,只道:“先看萧云逸的反应。”
苏景清点头,“好。”
宫里又办起了丧事,但法场的血也未干,并未引起多少人在意。
萧北淮还入宫一趟让天子下圣旨,明年开春开一次恩科,等到明年人就该清完了,新人正好接上。
天子对权利并不多留恋,直接把玉玺塞给了萧北淮,只是萧北淮没接。
他道:“现在还没到时候。”
天子就问:“要何时才叫到时候,等朕驾崩了?”
比起从前,天子现在已经没多少想早点下去见皇后的想法了,只觉得在宫里当个万事不管的皇帝也挺好。
因为不想现在死,萧北淮还没回话,天子就冷下脸斥责他冷漠无情了。
萧北淮眉头一皱,心中厌烦,干脆随了天子的意,“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盼着你死,早点死!”
天子没想到他还真说出了这种话,一时受不住,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果然,逆子!”
萧北淮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只给天子留下句:“随你怎么说。”
天子气的不行要喊人来拦他,侍卫们不敢伤他,自然拦不住,萧北淮径直出了宫。
只是萧北淮不知,他走后,天子书房的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人,正是入宫为钟贵妃守灵的萧云逸。
萧云逸看着天子说:“父皇还没看清萧北淮的真面目?他连您都想杀,你却告诉我,我母妃是张家人害死的,父皇真把儿臣当傻子了吗?”
萧云逸说完,手一指门口,“父皇根本使唤不动那些侍卫,萧北淮在铲除异己,父皇觉得什么时候会轮到你?”
“父皇,你醒醒吧,你最疼爱的儿子他想杀你!”
萧云逸言语激动,满眼愤恨,咬牙切齿说出了这番话。
只是这番挑拨之语天子并未听进去,“闭嘴!你母妃就是张家人毒死的,与淮王无关。”
“朕也早提醒过你,老实留在皇陵替太后修建陵墓,擅作主张跑回来的账朕还没跟你算,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萧云逸见天子到如今这步都还在维护萧北淮,心彻底凉了。
他突然提高音量喊了声,“父皇!你眼里是不是从来就只有萧北淮一个儿子,既然如此,那当初让母妃生我做甚,怎么不直接把我掐死!”
萧云逸双眼赤红,手攥成拳死死盯着天子。
“闹够了就回去给你母妃守灵,没朕的允许,你不许再出灵堂一步。”
天子并不正面回答萧云逸的问题,而是呵斥他要将人赶走。
却不想萧云逸此刻心中激愤,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毫不在乎他的人。
萧云逸眼底染上戾气,行为跟上了想法,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天子脖子,“你既然不把我当儿子,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儿子的心狠,你去死吧!”
萧云逸嘴上喊着,同时加重了手上力道,是真的要掐死天子。
好在旁边还有人守着,徐才一边去拉扯萧云逸一边喊了人进来护驾。
萧云逸一心只想让天子死,全然不顾后背,在徐才的指挥下侍卫们动了手,长.枪斩断萧云逸手臂,另一边穿透他臂膀,让天子得了救。
天子被徐才等太监接住,被松开时他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没想到萧云逸也想他死,甚至还想亲手杀死他。
天子痛心疾首,一下连精气神都散了。
徐才见天子这样着实被吓着了,一边让人去请太医,一边又让人赶紧去请淮王进宫主持大局,逸王当众弑父,犯下滔天大罪,必须得有人处置他。
于是,萧北淮刚回王府没多久就又被叫进了宫,连边关送来的信都没来得及看。
苏景清跟他一起,在路上时他告诉萧北淮,自己动了点手脚。
“萧云逸?”
“是,让人给他下了点容易愤怒狂躁的药,我一开始就把你父皇算在其中了。”
苏景清并未隐瞒萧北淮,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恨萧云逸,更恨天子。
不管是从前赐婚他和萧云逸,还是后面一次次算计他,想给萧北淮身边添人,这些账苏景清都记得。
“萧云逸杀不了他,但足够刺激他,也够让他亲口下令要萧云逸的命。”
萧北淮沉默片刻,然后才问,“怎么确定萧云逸会对他动手呢?”
苏景清解释:“不难,萧云逸如今自己无权无势,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他想杀你,想为他母妃报仇只能求助你父皇,只要你父皇表现得对你足够在意,就能激怒萧云逸,”只要萧云逸生气,药效便会发作。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天子身边有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天子出事,而萧云逸只要动了手,就怎么都逃不了。
“你父皇即便不杀他,把人关起来,不吃不喝地给关上几日,也就没活路了。”
待说完,苏景清与萧北淮对视,想看清他的反应。
他在乎萧北淮对他这一出算计的看法。
从踏入淮王府那一刻苏景清便知道自己再难抽身了,他有退路,只是很难违背自己的心,并不想退。
见萧北淮始终不开口,苏景清主动出击,“你不说点什么吗?”
萧北淮突然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你我果然是一路人。”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也从不手软。
“清儿是在担心吗?”
苏景清点头,“有点,因为我在意你。”
“那清儿可曾不满过本王下狠手抄家灭族的行为?本王手上染了很多血,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
“不曾,”苏景清如实说,“有罪孽,我陪你一起担着就好。”
“那清儿何需担心,我对你的爱意比之你对我,丝毫不少。”
苏景清道:“不一样,那是你父皇。”所以他会多想,会担心。
“他没死,而且他的纵容害死了母后,他也是本王的仇人!”萧北淮陈述着这个事实。
天子出事他会着急,天子死了他应该会难过,可他还是恨天子。
“很复杂,我不止一次想,若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曾对我好过,那多好,我就能干脆利落的下手报仇了。”
苏景清拍拍萧北淮圈住自己的手背,“他老了,我们等着他自己走,为他背上一个弑父恶名不值得。”
苏景清知道,天子经此一吓,往后大概都会缠绵病榻,萧北淮做几年太子,再名正言顺地登基正好。
“好,”萧北淮靠在苏景清背上,应了声。
马车走的快,没多久便入了宫。
还是天子的寝宫,这次上面躺的是天子本人。
天子闭着眼在咳嗽,整个人瞧着格外虚弱,还有些狼狈,不是表面的狼狈,而是感觉。
萧北淮上前唤了天子一声,天子没理他。
他就转头询问太医天子情况如何,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加上心中气闷,开几贴压惊的药就行。
萧北淮站在床边陪天子说了几句话,没得到天子回答,就要带着苏景清去看萧云逸。
不过苏景清没动,说他想留下来与天子说说话。
萧北淮犹豫片刻,“好,那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萧北淮大步离开,徐才识趣的带着人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苏景清和躺在床上的天子。
苏景清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厌恶我,恨不得除之后快,其实我跟你一样,如果你不是天子,不是萧北淮的父皇,大概在你第一次算计我的时候,你就死了。”
“我跟他不一样,他恨你,但会对你心软,会记得你是他父亲。而我只是个外人,你死了我只会高兴。”
“你护不住萧云逸,你知道该怎么处置他。至于你自己,你想活着就再多活几年,不然你下了黄泉大概谁都没脸见,你不如好好看看萧北淮是如何治理江山的,也许有人会看在王爷的面上,理一理你。”
天子喉结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眼神清明,与前头表现出来的虚弱截然不同。
“你很大胆,”天子直直看着苏景清。
“我知道,如果我不够大胆,也当不了这个淮王妃,更不会在此刻威胁你。”他承认得毫不犹豫。
天子并未试图讲道理,或者反过来威胁苏景清,已然到了这一步,他清楚在长子眼中,这个王妃比自己重要。
天子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凄凉,“到头来,朕果真是孤家寡人,一无所有。”
他谁都护不住,从前留不住皇后,现在留不住次子。
“朕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以放心。”
天子说完咳嗽了起来,越咳越烈,苏景清只冷眼看着,然后告诉他,“因为你活该!”
“少时少作孽,老来合家欢。”
苏景清把徐才叫进来伺候天子,自己出了门,眺望远处。
天子不会再拖后腿就好。
萧北淮见完流了好多血,废了两条手臂的萧云逸,然后来接苏景清。
他们前脚走,后脚天子就下了诛杀萧云逸的圣旨,以杀父弑君之名。
甚至还捎带了个唐家,说是唐家在背后撺掇萧云逸做的,格外体贴,连罪名都帮萧北淮安排好了。
萧北淮没问苏景清对天子说了什么,苏景清自己也没提,两人匆匆进宫又匆忙回府,接着看那封拆开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