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她是我女朋友……她很粘我。”
作为一名演员,一秒入戏已经成为了本能,更何况是在危急时刻。朝辞的话迅速激发了陆今的情绪,温柔体贴的举动更是和真正的情侣没有区别。
陆今在不知不觉中被朝辞感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她抬起双臂,轻轻圈住朝辞的脖子,像一只在外被欺负的小猫终于找到了主人,无声地回到主人怀里撒娇。
陆今很配合地当她“粘人的小女友”,朝辞自然也全情投入,搂着她窄窄的肩将她护在自己能够保护的范围内,旁若无人地带着她离开了桂宫。
陆今不知道朝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和金先生又是什么关系,但是可能看得出来,金先生对她非常恭顺。
她说着明显的谎言,想要从金先生眼皮底下将人带走,金先生居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带着讨好的笑意亲自将她俩送到了门口。
全程陆今都挨在朝辞的怀里,即便她不想这么做,甚至还有些发沉的脑子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和朝辞保持距离,不要在她面前这么软弱又无用。
可惜软绵绵的身子无法支撑她的想法,所有的重量都迫不得已丢给了朝辞。
朝辞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甚至力气大得让陆今有些讶异。
全程朝辞都搂着她,当她的仪仗,稳稳地护着她前进。
“就送到这儿吧。”出了会所,朝辞回眸说,“金先生请留步。”
依旧是用礼貌的语气毫不客气地为人做了决定,金先生乐呵呵地没敢反对,很快和他的人一齐退下了。
临走时,金先生倒是意味深长地留了一句:“一直听说您二位不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亲密的关系,真是让人吃惊啊。既然是朝辞老师的小情人,那这部戏的女主,陆小姐肯定是不二人选了。”
不用朝辞提及的“女朋友”,而是用了“小情人”这个称呼,估计金先生也明白,以朝辞的身份,不会真的和一个初出茅庐的二十岁小女孩谈恋爱。
金先生这话便是要将陆今今天真实的来意摆到明面上来说,拆穿她俩是恋人的谎言。
已经恢复不少的陆今默默地看向朝辞,有些着急,想要用眼神提醒她,不要上当。
朝辞心有灵犀地回望,狭长的狐狸眼笑成了新月,让陆今焦急的提醒完全变成了浓情蜜意。
对于金先生的试探和挑衅她全然没放在眼里,只看着自己的“小女友”,无波无澜:“那就谢谢金先生了。”
金先生淡淡地笑了一声,没再多言。
陆今能自己走了,但朝辞依旧紧握着她的手去了停车场。
一步也没有放开她。
朝辞上了车,站在车外的陆今看着车里的朝辞,似乎在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今天所有一切超乎寻常的事,都不是她的幻觉。
“如果你不想让姓金的发现我在说谎……”朝辞上半身向她的方向倾斜,以便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能让陆今清晰地听见,“那就快点上来吧,陆小姐。”
此时已经是黄昏,风吹动不远处的树丛花枝,陆今的余光里隐约感觉到了监视的目光。
这让她寒毛倒竖,只好坐到了朝辞的副驾上。
她抓着安全带正要开口,朝辞就像看穿了她想要问什么,提前告诉她答案:
“你的助理我会安排人送回去,保证他安全。他没有大碍,休息一夜就会好,你不用担心。”
陆今正听着她的话微微发愣,手上系安全带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朝辞很自然地将她手里的安全带接了过去,细心地帮她扣好。
整个动作自然又熟稔,就好像她俩是关系非常亲近的老相识,仿佛朝辞曾经为她这么做过千遍万遍。
陆今有点儿出神地看着朝辞贴在她腰侧的手。
陆今父母在她初中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过世了,妹妹也是在那场意外中失去了右腿。
这么多年来她带着妹妹一步一步艰难地挺过来,一直都是姐姐和保护者的身份。久而久之,遇到任何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去照顾别人。
陆今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二十岁”的年纪还算个半大的孩子,在十八岁成年的当天,期待这一日许久的她就认定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可以将妹妹呵护好,可以让别人依赖。
朝辞这一番贴心的举动,让她有种又被当成小孩看待的错觉,一时间脸上有些发烫。
“我可以自己来。”陆今有些生硬地说。
晚霞敛尽,车厢内没开灯,中控只照亮了朝辞漂亮脸庞的一点点轮廓。
当视觉被弱化的时候,听觉就会格外敏感。
朝辞听到陆今不太真心的逞强,轻轻地笑了。
带着鼻音的低笑声从陆今的耳朵里滑过,搔得她心上不自觉地发痒。
“知道陆小姐厉害,不过你也要明白,现在咱们正被监视着。你猜猜看如果不把这场戏演好,姓金的回头会不会再找你麻烦?”
陆今从后视镜里看见,有个男人正在黑暗深处对她们的方向鬼祟地眺望。
“别看了。”朝辞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块儿,在陆今的小脑袋上点了一点,伪装成情侣之间**的手法,提醒她将视线转回去,“他们不是普通人,很容易察觉你的目光。”
陆今直言不讳:“我明白,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这话也算是将朝辞和金先生他们划到了一起。
朝辞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说:“陆小姐不想被纠缠的话,你只能选择继续和我演下去。”
和朝辞一块儿演戏,是陆今少女时期做梦都不敢做的梦,也是后来与她“江湖不见”时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的事。
没想到,竟然在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实现了,两人要演的关系还是……
朝辞将车启动:“以我对金先生的了解,他的人会一直跟着咱们,不拿到铁证不会死心。”
“要怎么做。”陆今很认真地说,清秀的眉间蹙起了一座小山丘,“我可以配合好。”
朝辞目视着前方,看似专心开车:“你恋爱过吗?”
陆今:“……”
陆今一时无言,没立即回答她的话。
如果如实说没恋爱过的话,怕被朝辞看轻,又把她当小孩。
可如果说谎,不知道会不会被朝辞这人精拆穿,那样的话就更尴尬了。
陆今索性说:“有没有恋爱过都不耽误演戏。咱俩现在……是要继续演情侣,对吗?”
朝辞“嗯”了一声,随后打开语音导航。
朝辞:“回家。”
电子音很快提示她距离“家”还有二十一公里,预计需要五十分钟。
陆今神色一滞。
朝辞要带我回家?
这个想法在陆今的脑海中呼啸而过时,朝辞已经将车开上了主路。
粉色的晚霞铺天盖地地将厚厚的云层渲染出一种压抑又壮阔的美,如同此时此刻陆今的心情,忐忑中蔓延着无法回避的期待。
她想要问今夜是不是真的要去朝辞家,可这种话问出去了,只怕朝辞会嫌她明知故问,不够聪明又喜欢在一些没用的小事上纠结,于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不过是回家过夜而已,陆今告诉自己,朝辞一直都不喜欢我,今天不过是凑巧遇上了,她突然又大发慈悲稍微帮我一下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而且……
陆今先前就注意到了,朝辞和上回在丰碑奖颁奖典礼现场一样,脸色苍白如纸,要是再仔细观察,能发现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水,眉心也不自然地一直拧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朝小姐。”
陆今这样称呼她,自认没什么问题,毕竟朝辞也称呼她为“陆小姐”,这生分又礼貌的称谓对她俩这样关系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
就算朝辞比陆今大了十一岁,以她俩的关系以及陆今要强的性格,让她唤一声“朝辞姐姐”,这是绝对叫不出口的。
“朝小姐,你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陆今自觉这是对于一个刚刚帮助过她的人非常正常的回馈,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微微靠近朝辞,而朝辞却在她挨近的同时,将身子往后撤了一撤,做出了一个躲闪的动作。
陆今:“……”
“没事。”朝辞的表情模糊,冷淡的声音却很清晰,极其简短的回答将陆今的关心全部打发干净。
陆今老老实实地靠回椅背上,双眼放空地盯着中控上的灯,没再吭声。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来来回回地挤压陆今的心,教她无比难堪。
懊恼的她并不知道情绪的变化会让自己的“气味”变得更加可口,那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氤氲着,变得愈发浓烈、诱人。
这一切都被朝辞敏锐的嗅觉捕获。
朝辞喉头难耐地滚动,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在不自觉地跳动,努力克制着的欲念在心上一层层地叠加。
等红灯的时候,朝辞的右手突然从方向盘上放下,往陆今的左腿方向伸过来。
陆今吃了一惊,以为朝辞要对“小情人”做一些“理所当然”的事。
结果,朝辞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并没有落在陆今的腿上,而是打开了她腿边的车斗,拿出一个小盒子。
陆今见她拆开盒子,一口气倒了十几颗小糖球出来,有些还从掌边滚落,她好像也没发现。
一开始陆今还以为是药,认真看一眼,竟是一盒口香糖。
这口香糖的包装很独特,没有任何logo,应该是被重新分装过了。
朝辞将一粒粒糖球倒在掌心里,闭上眼,调整呼吸的频率,无声地克制着想将身边人撕扯开的疯狂念头,不让陆今发现。
一口气将十多颗口香糖吞入口中,刺激的薄荷味立即充斥整个车厢,薰得陆今鼻尖发凉,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陆今很难不这样猜测。
之后很长时间她俩都没有说话。
直到晚霞彻底落尽,所有色彩都被夜晚涂抹成一片浓黑,陆今察觉到朝辞应该是恢复了平静。
“昨晚丰碑奖现场的事,你不想跟我说明白么?”陆今平静地开口。
她并不打算掀别人的伤疤,但是关于她俩的纠葛还是得问清楚。
对于朝辞她有太多太多疑问,就从这个最不解的问题开始。
她很想知道朝辞会怎么解释这件无比离谱的事儿。
没想到朝辞回答得轻轻松松。
趁着红灯,将所有的口香糖都吐到了厚厚的纸巾内,叠好,归置到了车斗中后,朝辞才慢悠悠地开口。
“是指咬了你的事么?抱歉。那天我喝了些酒,正好心情不佳有点失控,弄伤了你。还疼吗?”
陆今的眉心很快拧了起来。
昨晚她并没有喝酒。她俩靠得那么近,有没有酒味陆今记得一清二楚。
这只是一个借口。
如果继续问下去,那句“你是我的”是什么意思,朝辞会怎么说呢?她又会用什么样的谎话,什么样的敷衍来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而且……心情不佳就可以伤害我?
我是你发泄的玩物吗?
“嗯,不疼了。”
陆今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追问,没再自取其辱,干脆顺着朝辞的问题以相同的冷漠回答她。
“今天非常感谢你。”陆今说,“回头如果朝小姐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朝辞淡笑道:“好的,陆小姐。如果我有天走投无路,一定来找你帮忙。”
陆今从她平淡的回应里听出了一丝嘲讽。
朝辞离奇的态度让陆今心上不断翻涌出自己都不太理解的酸楚,这让人费解的情绪牵动着耳朵那处伤口,又胀又痒,惹得她想要狠狠挠一把。
捏住了自己的耳朵,陆今用粗暴的方式释放难受的痒胀,大力揉搓了两下,很快耳朵就红了。
有点痛,但让陆今心里略有些自虐的快乐。
忽然,手腕被朝辞握住,制止了她欺负自己的行为。
朝辞轻巧地将车停在一个红灯前,轻轻扣住了陆今的手腕,将其压在车椅上,竟主动靠近了过来。
红色的灯光铺在朝辞的脸庞上,应该是充满危险和警示的意味,理应让人害怕。
出乎意料,此时朝辞脸上是真实的、明显的焦急,以及没能掩饰住的疼惜。
“别这样对自己……”
不是命令,也没有颁奖典礼时让人张皇的狠意。
此时的朝辞像是温柔规劝的恋人,就好像陆今揉自己耳朵一把就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似的,就连最后的尾音都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