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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碑奖颁奖典礼内场。
坐到了贴了自己名字的沙发上,陆今耳尖上因为朝辞而起的桃粉色还没下去。
有点儿无奈地勾了勾发热的耳尖,朱砂小痣颜色又深了一些,如血一般,鲜红欲滴。
真丢脸……
陆今闭上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朝辞会有这样的反应。
嘉宾和媒体陆续进场,陆今身边也坐下了人。
对方跟她寒暄了几句,她习惯性地礼貌回应。
敷衍的话乍看之下很认真,等对话结束之后,她根本没想起来跟对方说了什么,甚至身边坐的是谁都没真正进入到脑子里。
心依旧被朝辞那模糊,却又摄人心魄的目光占据。
手指压在心口,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开始在胸口泛滥,加上偷看被发现的双重夹击,陆今这会儿正难受得翻江倒海,闭紧双眼,一言不发地打算忍过去。
楚芸就像是跟她有心灵感应一般,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楚芸:【我在赶来的路上了。可真冷啊!宝贝,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带药了吗?】
楚芸的语气完完全全是操心幼崽的老母亲。
【还行。你别太赶啊,路上慢些。】
陆今皱着眉,不想楚芸担心她,反而交待了楚芸几句。
容易犯恶心的毛病已经莫名其妙跟了她快三个月了。
陆今记得很清楚,三个月前的中秋节,她刚好从剧组杀青,惦记着妹妹,不想大过节的妹妹又形单影只,便赶回去陪她过节。
她给妹妹蒸了一大盘大闸蟹,姐妹俩开开心心吃完晚餐后,累了一天的她很早就睡了。
那晚她睡得非常不安稳。
睡觉前陆今不小心从窗口看了一眼夜幕中大到惊人的满月。
大概是因为中秋,满月比其他时候要大上一大圈,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又美又恐怖,让陆今心里升出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激荡和向往之情。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入睡后,她梦见自己的魂魄脱离了身躯,飞到空中,迫不及待地奔向圆月。
她甚至记得飞在空中的感觉,轻盈愉悦,眼看着月亮越来越近,更加着急,想飞得更快一些。
她伸出双手,发现自己一双手变成了动物的小爪子,生出短且密又柔软的白毛。
这奇怪的梦似乎有个后续,但她没能记住。
醒来之后恶心干呕半天,可将妹妹吓够呛,还以为昨晚的大闸蟹没吃好,食物中毒了,一边哭一边火速将陆今医院去检查。
这事儿被热心网友拍了下来,她妹哭得太惨,以至于“陆今病危”这个词条和中秋晚会的各大看点一起挂在热搜上一整晚,经纪公司和粉丝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大闸蟹鲜活,不是它的问题。
陆今片都还没拍完恶心感就下去不少,以为没事了,可等她回到家,那让她目眩的不安感又开始冒头。
从九月一直到年底,这难受劲儿时不时还会往上返。
每次不适出现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回到了中秋那个梦境的最初阶段,魂肉分离。
陆今看过好几次医生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医生只能开了点药,嘱咐她多休息,少给自己压力。
陆今工作太忙,既然现代医学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她自己更没办法解决,医生都说少给自己点压力,陆今索性不再去想,将这偶尔冒出来的不适抛之脑后继续埋头拍戏。
“跟谁发微信呢?好像咱们还没加好友。”
陆今给楚芸的微信刚刚发出去,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上半身本能地往后一撤,这才发现,坐在她身边且已经敷衍地说了几句话的人,居然是捆绑她炒作cp大半年的戏剧学院的学长,曾经和她合作过某部电视剧的王艋。
场内灯光越来越暗,颁奖典礼前的开场表演即将开始。
王艋在昏暗的光线下半眯着眼睛,上身前倾,目光黏在陆今精致雪白的脖子上,意味深长地不知道看了多久。
陆今将手机轻压住脖子,挡住他那令人不快的视线。
这场内多得是长枪短炮,就算光线再暗,要是真让王艋挨上,制造出窃窃私语咬耳朵的亲密场面,相当于正主亲自发糖了,之前团队好不容易才跟他解绑的努力都得白费。
陆今可是知道王艋的团队炒cp的能力有多厉害,比502都粘人。
王艋发现了陆今对他的戒备,可越是对他冷淡的女人,他越是感兴趣。
更何况,他在陆今身上嗅到了很不一样的气息。
清冽之中带着让他兴奋的、浓郁的,透着一丝馨冷和香甜的复杂气味。
从陆今坐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原来他苦苦寻觅了三个月的美妙气味居然来自于陆今。
在此之前,他没有嗅到过类似的味道,从来没有。
王艋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被陆今的香味弄得魂不守舍,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什么也顾不上,继续靠近陆今,声音都带着一丝贪婪的颤意:
“学妹,下个月就是校庆了,这回校庆我会回去。咱们加个微信,到时候可以一起合作演出……”
陆今本就生理性恶心,王艋的纠缠不休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一点的反胃感又开始翻涌。
陆今攥紧拳头,毫不客气彻底冷了脸,警告王艋:
“离我远点。”
要是王艋胆敢再靠近一点,她不介意当场将“王艋被打”这个词条送上热搜。
光线彻底暗了下来,开场表演即将开始。
轰隆隆的音乐声乍起,将陆今的注意力短暂地吸引过去。
就在陆今的注意力移开的一刹那,她听到近在咫尺的座椅挤压声,扭回脸的时候,发现王艋距离自己居然这么近。
王艋上半身前倾,嘴距离她的脖子只有一掌的距离。
他居然敢这么做!
陆今头皮都快炸了,攥紧的拳头迅速抬了起来。
不过她的拳头终究没有真的落在王艋的脸上。
因为王艋的动作在她动手前就被完全控制住了。
控制他的,是压在他肩头一只从身后探过来的白皙的手。
那只手纤长优雅而有力,戴着一枚戒指,看似不经意地放置在王艋的肩头,这随意的一搭仿佛是红毯上两位嘉宾有礼有节的互动。
但陆今看出来了,并非如此。
王艋身子依旧在往她的方向前倾,且微微颤抖,整个人绷成随时会断的弦。
他依旧在发力,甚至在用全力,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躁地浮了起来。
而那只仿佛随意一落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那只手的主人站在王艋身后,一袭黑裙几乎将她融入了黑暗之中,但雪色的脸庞和浓丽的五官却是任何黑暗都无法遮挡的。
陆今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朝辞。
马上就要开始录制,所有的嘉宾都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更让陆今意外和陌生的是,在朝辞的脸上找不到一贯的温良谦和,取而代之的是全面压制的戾气和侵占性。
那戾气只出现了极为短暂的一瞬,短到陆今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便消失了。
“王先生,你坐错了。”
朝辞缓缓露出斯文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用舒柔的语调对王艋说,“这是我的位置。”
这是朝辞的位置?陆今诧异,朝辞坐在我边上?
怎么可能。
朝辞这话别说是王艋了,就是陆今也没法相信。
她下意识地去看椅背。
为了配合现场的机位和流程,每一位嘉宾的位置都是提前规划好的,避免人多手杂坐错了别人的椅子,椅背上还清晰地贴着嘉宾的名字。
陆今来的时候就是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王艋也不可能乱坐。
陆今往椅背看,正好看见朝辞另一只手从应该贴名字的地方慢慢抬起来,露出一张纸,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清,那上面两个宋体字——“朝辞”。
陆今:“……”
王艋真的坐错到朝辞的位置了?
楚芸明明说朝辞的座位和我相隔十万八千里不是吗?为什么会连在一起?
陆今不解,难道是丰碑奖主办方故意要制造我和朝辞同框的话题?
无数种比较实际的可能性从陆今脑海里嗖嗖地掠过,在她聚精会神思考问题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灼烧味转瞬即逝。
她闻到了,但没往心里去。
王艋意识到了什么,很快放弃了挣扎,看向朝辞的神态不知为何非常别扭,极度惊讶之中带着恍然的清醒和惧意,即便朝辞的话明显是谎言,他也没有提出任何抗议。
这时候内场的工作人员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快步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需要帮忙。
朝辞的声音很轻,笑靥柔媚,用陆今从电影和网络上熟悉的温文尔雅的声音说:“王先生坐了我的位置,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离开。”
朝辞这话听上去很有礼貌,实则根本没问王艋意见,非常强硬地帮他做好了选择。
还以为这油腔滑调的王艋会很难缠,出乎陆今的意料,王艋匆匆瞥了朝辞一眼后,便规矩地说了一声“抱歉”,就这样乖乖起身离开。
工作人员和朝辞小声交流了两句,陆今近距离凝视着朝辞美丽成熟的侧脸,一时无言。
工作人员离开了,陆今以为朝辞在帮她解围之后就会走。
没想到朝辞优雅地将裙边一挽,真的挨着陆今坐到了“她的”座位上。
朝辞身上的冷香瞬间纠缠住陆今,陆今的心跳在一瞬间轰隆隆地超速。
这是六年来,陆今距离朝辞最近的一次。
陆今后背挺直到几乎僵硬,眼睛都忘了眨,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朝辞,强迫自己直视前方。
她想要自己冷静一点,从容一些,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可朝辞反常的举动让她疑惑,太近的距离更让她难熬。
热度才刚刚下去一点的左耳,更是因为朝辞的靠近在不可控地火速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