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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袭白裙,三千鸦发随意披下,如一倾而下的瀑布,长睫微垂,露出的一截玉颈染上细小的胭脂,如一朵朵在雪中悄然绽放的红梅,暧昧又惹眼。
此时,她如花般的红唇微微勾起,葱白的手指饶有兴致地划过那精致小巧的茅草屋,眼里露出些怀恋来。
“姑娘可喜欢?”
福喜瞧着,莫名出声问了一句。
棠棠回过神,眼里带着淡淡的泪水,雾蒙蒙的,鼻尖微红,看着可怜又可爱。
“喜欢,替我谢谢殿下。”
心中觉得有些讽刺,季宴淮将自己从桐花村掳来,如今又送她这么一个富有田园意境的小物件,可脸上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福喜小心觑了她一眼,姑娘笑意盈盈,眼中却是淡淡的。
心中悄悄叹了口气,殿下因着幼时的事情,性子有些偏执,不论是什么,都要紧紧锁在身边才安心些,可眼前的姑娘是活生生的人,性子也并不柔软,两人怕是要两败俱伤了。
可他一个奴才,虽在主子面前得些脸面,却也是不好说的。
“姑娘喜欢就好,也难为殿下一片心意了。”他垂首道。
棠棠手中一顿,只笑着点了点头。
月光如水,院子里的桂花树在夜风里窃窃私语。
棠棠小心翼翼地给谷板上浇了些水,粟种发了浅浅的嫩芽,与桐花村的小院子有些相似了
她正专心瞧着眼前的东西,没察觉刚刚候着的兰芽几人已经悄悄出去了。
“兰芽。”她轻轻喊了一声,便将手中的小玉壶递给她。
季宴淮接了过来。
这个小玉壶还是他前几日给她的,听兰芽说,她极其看重这个谷板,每日一空就守着浇水,便叫人打了这个小玉壶来。
棠棠瞧着瞧着,叹了口气。
“又叹什么气?”
她身子一动,便被男人抱在了怀中,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尖,瞬间红成一片,虽这几日已经在心底悄悄暗示自己要顺从他,可棠棠还是浑身僵硬。
她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避开他灼热的气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趣。”
像是一个小粉珠子,季宴淮看了百遍也觉得它可爱,于是又轻轻咬了咬,含糊地开口,“想出去么?”
棠棠没听太真切,只侧了侧身子,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耳尖,“什么?”
季宴淮却没再开口,轻笑一声,攥着她的手腕拉下来,打开旁边的一个漆金盒子。
里面是一对青玉叮当镯,细腻通透。
棠棠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在右手上裹了一方丝绸帕,他动作慢悠悠地,细致又小心,透着一股莫名的缠绵。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季宴淮手上便用了些劲儿,亲了亲她的侧脸,哄道,“一会儿就好了。”
季宴淮见怀中的人安分了不少,心情大好,手指似不经意地从她手腕擦过,又引起她的一阵战栗。
细细的叮当镯穿过丝帕,稳稳落在那截如玉的纤细手腕上。
季宴淮握着她的手腕抬起来,在空中轻轻晃了晃,一阵清脆叮铃。
“好看么?”他问。
棠棠虽不喜欢季宴淮,可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于是,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啊!”
身体蓦然腾空,棠棠吓得轻声尖叫,下意识环住了季宴淮的脖子。
与他含笑的眼眸对视一瞬,她才反应过来,火烫似地收回了胳膊。
“棠棠,想出宫么?”季宴淮搂着她的腰,问道。
这几日,棠棠一直柔顺,可总是不开心,福喜的话倒是让他突然想起,棠棠以往长在山野最是自由不过,如今骤然被锁在深宫之中,自然不会开心。
棠棠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可眼前的男人时好时坏,她有些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我能出去么?”
烛架上置着一座兽形灯,暖黄的光亮明晃晃地落进她的眼睛里,就像是夏日里,藏在花丛里的萤火虫,小心翼翼却又引人注意。
季宴淮爱怜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眼皮,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挠过他的唇瓣,心底都泛起了一层痒。
环在那软软纤腰上的手渐渐往上,触到了那绵软的一团。
她的唇又软又甜,像是秋日里高高挂在枝头莹润饱满的浆果,汁水丰盈。
吸入口中,响起了啧啧的水声。
墙上影子纠缠更深,它们的主人撩起了阵阵热气,将一旁的烛火都烫得使劲跳了跳。
季宴淮虽每日都会来闹腾她,可从未进行过最后一步。
棠棠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看着怀中的姑娘小脸通红,怔怔地看着那很蜡烛,季宴淮惩罚似的咬了咬那颗莓果。
“嘶。”
棠棠回过神,看着绯色小衣上那两处濡湿,心中又羞又气。
她推开埋在身前的那颗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眼前的姑娘眼泪花花的,脸颊飞上一层红霞,像是雨后的花朵。
被打断的季宴淮仍是好心情地握住了那双嫩白的柔荑,言含笑意,“棠棠不是每日都觉得无趣么,明日我要去普陀寺,棠棠就随我一道吧。”
棠棠在他怀中猛地直起腰,看着他,“真的?”
“离开长宁殿,就这般高兴?”季宴淮语调平静,可眼中却藏着一丝冷。
心中一突,最近一些时日,她算是弄清了些季宴淮的性子。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觑他一眼,“若是你不想带我出去,就不必说这些话哄我了。”
说完,便作势要从他腿上下去。
季宴淮被她那媚媚娇娇的一眼看得一团火又烧了起来,连忙将人抱回来坐好,“生什么气,我带你去就是了。”
棠棠一喜,面上仍是淡淡的不耐烦,从他腿上站了起来,“你快回去吧,我要沐浴了。”
也不等他回答,只招呼外面候着的兰芽几人进来。
浴桶里的水温热,上面浮着娇嫩鲜红的花瓣,被热气一蒸,缭缭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似满屋子都是清甜的玫瑰。
棠棠闭着眼睛,心中却砰砰乱跳,明日出宫,会不会有机会?
藏在水中的手,微微攥着。
身后兰芽将她的乌黑的头发撩起来,轻轻擦着她的脖子。
心中却暗暗感叹,殿下送来的凝肌膏也才用了一罐,姑娘的皮肤比之前丝滑白嫩了不少,宛若上好的丝绸。
眼神触到棠棠脖子往下断断续续如花瓣的印记,脸颊顿时如火烧了一般。
“姑娘,好了。”
兰芽轻声道。
一旁兰枝连忙散开一件衣裳,候在一旁。
棠棠从水中跨出来,一双长腿匀称纤长,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圆润的脚趾缓缓而下,纤腰软软,丰盈傲人,精致的锁骨小巧深陷。
虽伺候惯了她,兰芽几人还是脸色发红,低着头将衣裳替她穿好。
姑娘如今年纪还这般小,若再大些,可怎么得了。
棠棠有些疑惑地抬起袖子看了看,今日的寑衣似乎有些不一样。
“姑娘,走吧。”
她回过神,便没再多想。
棠棠抬腿往里屋走去,眼见身旁的兰芽几人退了下去,她心中一颤,连忙转身就要跟出去。
可有些迟了……
身体一轻,就坐到了季宴淮的胳膊上,原本宽松轻薄的寑衣被推到了大腿上,白润纤细的小腿在他身体两侧轻晃了一下。
突然升高,她下意识地环住了季宴淮的脖子,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
季宴淮突地低笑一声。
猛地松开了手,吓得棠棠尖叫一声,然后等她落到与自己平视那一瞬,又托住了她。
棠棠急急呼吸了一瞬,只恨不得将眼前一脸得意地男人撕碎。
可眼前的情景似乎更应该担心的是,她穿着单薄的寑衣,而季宴淮正抱着她。
或许是她眼神太过直白,季宴淮轻轻亲了亲她的唇角,便将人放在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缓缓靠近……
棠棠眼角都快浸出了泪水,闭着眼睛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被,没事,就当是被猪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手背突然落下了轻轻一吻,像是柔软的羽毛,有些痒痒的。
她睁开眼,对上了季宴淮戏谑的眼睛,他捏了捏她的鼻尖,“棠棠在期待什么?”
……
明白自己被戏耍后,刚刚的担心就蓦地就化成了恼火,她抬起脚就踹在了眼前人的肩上。
季宴淮莫名愉悦,大笑一声捉住她细细的脚腕,温热的拇指在上面细细摩挲,入手微凉细滑,像是一块玉。
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
这几日,棠棠一瞧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又要胡闹了,慌忙地抽回牢牢桎梏在他手中的脚腕。
却一时不察,丝绸滑落,落到大腿根。
如一只饿狼,猛地扑向窝在角落的红眼小兔子……
棠棠浑身起了一层薄薄的汗,鬓边的碎发湿漉漉的胡乱散在雪腮边,身后的人滚烫的如一块火石,双臂紧紧箍在她腰上,粗粗喘着气,却一动没动。
心中有些复杂。
翌日,东边刚冒出一丝光亮,棠棠就被一只作乱的大手弄得直哼哼,她有些迷茫地睁眼,蓦然瞥见那颗鲜艳的红痣,她陡然清醒,离他远了些。
季宴淮不悦地将人抓回来,箍在怀中,“还想不想出宫了?”
带着刚醒的暗哑。
棠棠努力推他胸膛的手蓦然停了下来,昨夜被他突然宿在长宁殿打得措手不及,竟将这事暂搁脑后了。
季宴淮十分满意她的反应,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致。
慢悠悠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棠棠悄悄白了他一眼,背着身,将自己的小衣穿好,转过身,突然发现男人还悠哉悠哉靠在枕上看她。
棠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眼神示意他让开,自己要起身了。
可男人长腿一搭,将刚刚还留有的余地完全堵住,也不说话,只拿一双凤眼看她。
“做什么?”棠棠出不去,只能问道。
季宴淮眼神往自己身上一扫,棠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襟大敞,露出里面坚实宽阔的胸膛,再往下,流畅的线条半藏半隐,引人遐思。
忽的,那敞开的衣襟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拢住。
她抬头,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睛,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看什么,她脸色渐渐染上一层红霞,“我……”
她正要解释,就被季宴淮怀拉过手,塞进衣裳中,“摸着好还是看着好?”
棠棠脑袋嗡的一声,如一只跳虾一般弹开,看着对面的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她咬牙,“季宴淮!”
端着铜盆刚刚走到门口的一众宫女顿时面面相觑。
兰芽细细听着里面动静,抬手止住了身后一众人的脚步,静静站在门外等着。
“这样。”季宴淮握着她的手,替自己系着腰带,一边轻声教她。
棠棠被这乱七八糟的衣裳弄得心烦意乱,偏偏季宴淮沉浸其中,想着今日还要出宫,不能惹怒了他,只垂眼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将那腰带系好。
“会了么?”他低头看着她圆圆的头顶,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脑后,长到腰际。
棠棠连忙松了手,点了点头。
她飘忽的眼神实在敷衍,季宴淮看得好笑,大手一动,就要将人带进怀中,谁知棠棠早有准备,将他轻轻一推,就如一只蝴蝶似的飞远了些。
“兰芽。”她道。
以兰芽为首的一众宫女捧着鎏金盆便推开门进来了。
止住了季宴淮还想将人拥住的念头,他自幼长在宫中,倒是觉得无甚关系,可棠棠不是,只要旁边有人,她是一定不让他亲近半分的。
最近些时日,棠棠的态度刚刚缓和了些,不必因为这种小事惹了她不开心。